原先的虛影土傀經由他土行氣凝聚下的道道劍芒所轟散,已現潰敗之勢。


    卻沒想到,於土行氣消散的刹那間,一股隱晦的金行氣突然迸發而出。


    土生金!


    五行相生之道!


    土散金出。


    陣勢所凝金芒雖小,如蟲如針,但因太過突然的關係,還是攻了陸風一個措手不及。


    也因此,逼迫得他身形朝著山坳深處移了不少。


    因為踏足別處區域的關係,又觸發了相應布在餘旁的陣法。


    霎時間,一根根腰粗的土柱猛地拔地而起,土地為之崩裂,碎石橫飛,塵埃四起。


    漫天的土塵之中,又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土球憑空而聚,猶似密集的拳勢一般瘋狂朝陸風轟去。


    一度將陸風逼得連連倒退,狼狽至極。


    也正是因這一變勢和生勢的緣故,逼迫得陸風不得不解禁七魄之陣,強行將實力提升了上去。


    佛怒之劍劈砍而出,怒火肆意的劍勢如浪潮席卷,頃刻間便將那接連升騰而起的土柱攔腰截斷。


    巨大的聲勢近乎將周圍一片區域傾覆,陣法破碎,縈繞著陣勢的土行氣四散,於地表蕩起軒然大波。


    遠處那些護衛雖已經極力躲避得遠遠的,但還是被這一股可怕勢頭襲卷,生生震飛了出去,遭受無數砂礫所洞穿。


    巨大的聲勢迴蕩在山坳之中,不斷發出轟轟聲響。


    陸風警惕間觀望著四周,見動靜聲出卻不見新一輪敵人出現。


    神色不由一沉。


    也是明白過來,留於此地的孫平甑等人,怕都是棄子,都是無關緊要並不知多少內情的存在,真正的核心連帶著那頭兇禽都應該已經撤走。


    觀望間,餘光掃向一間殘留有不少火行氣的山壁石室。


    陸風快步靠近,見裏頭地麵上依稀還殘留著丹爐擺放的痕跡,四周洞壁上也有著人為劃痕殘留,像是遮蓋著什麽字跡。


    湊近細看。


    見牆壁上的劃痕十分淩亂密集,已看不出底下具體書寫的東西,依稀隻能辨別出寥寥幾個不大連貫的文字。


    字跡看上去十分細膩秀氣,或因隨手書寫,筆畫顯得有些潦草,但十分流暢,在那些淩亂劃痕覆蓋下,依稀還能辨別出個別簡易帶著童趣的標記。


    這不由讓陸風想到了葛九鳩納具之中獲得的那些藥方。


    暗自對比下,已是確信,均出自一人之手,也進一步確信了此處應該就是幕後那個藥師研發造化丹之所。


    可惜,四周除了角落處一張殘破的木桌外,已再無任何存在。


    陸風明白事關造化丹的物件定然已經被幕後之人掩蓋取走,獨留下這張破舊木桌,應是有意為之。


    其上雖然有著些許書籍、紙張、筆墨和畫軸等物,但應該不會存著任何牽扯造化丹的事情,反而可能還是幕後之人留下的陷阱。


    但即使知曉可能有著此般風險在,陸風顧及造化丹牽扯之大,不願錯過任何一絲機會下,還是邁步靠了過去。


    臨近,瞧著書桌上那暗黑色的畫軸。


    陸風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狐疑,自這畫軸上,他感受到了一絲違和之感。


    且不說本就存著提防,就以近段時日來,屢次遭受畫軸一類的兇險,平白遇上下,他也會免不了多看上了幾眼。


    通過辨別,陸風瞧出眼前畫軸應該並非墓境遇上的重門封元之術一類。


    但臉色依舊冷肅,並未緩和半分。


    自這畫軸上他感應到了一絲微弱且熟悉的陣法波動。


    微微攤開小半寸畫軸,進一步感應起氣息。


    猛然神色一怔……


    丹青妙手,以畫入陣!


    正是昔日靈獄考核導師時,南宮雲的那手奇門布陣之術。


    雖說眼前這幅畫軸上並不存南宮雲的氣息,但隱約泛出的陣法波動,卻是可以肯定,應是同一類。


    且這特殊的陣法波動氣息,陸風不久前才在君家夜宴,君子朔的書房之中遇到過。


    二者應出自同一人之手。


    自此來看,應可確定下來,於君家設伏意圖滅殺君子朔的,不是秦家或幻影劍宗,而是孫家在背後做局。


    陸風遲疑間,一股詭異瘮人的氣息突然迸發。


    桌上本攤開一小部分的畫軸,竟無風自動,自行滾向一邊,舒展了開來。


    浮現眼簾的是一副鬼氣森騰的煉獄場景,昏暗遍布的景色之中,一頭青焱豹雙目赤紅,發出著淒厲咆哮。


    陸風還在詫異畫軸何以會自行攤開的那刹,本是畫中景致的青焱豹竟突然生生浮現了出來,似煙霧凝聚一般化作了實體,直撲陸風而來。


    「不一樣了!」


    陸風驚駭間兀自察覺,眼前這畫軸絕不再是昔日南宮雲那般手段,而是在那基礎上提升融入了不一樣的布陣之術。


    青焱豹撲騰間伴有震耳欲聾的淒厲吼叫。


    陸風不止於耳膜,連帶著魂海都受到了這恐怖吼聲的驚擾,近乎本能的便運轉靈魂力量予以抵抗,也是明白此般攻勢應該暗含著靈魂攻擊手段在其中。


    好在陸風這段時日來靈魂強度提升了不少,如若不然,還真有可能被這突然的襲擊所傷。


    成功抵禦住那份咆哮帶來的靈魂震懾的同時。


    陸風身形後掠避開了青焱豹的撲擊。


    看著那巨大豹爪揮舞間於石壁上留下的痕跡,陸風不由再次一驚。


    這儼然超脫出了靈魂攻擊範疇。


    眼前這頭青焱豹絕不是錦官凱之流以自身靈魂之力成畫所致!


    感受著青焱豹散發的那股怨恨……


    陸風心中不禁閃過一個荒謬卻似乎又切合眼前實際的念頭。


    這頭青焱豹恐怕是切實存在的天魂獸,被生生剝離了靈魂灌注進的這幅畫軸之中。


    並自它散發的那份怨怒來看,恐怕被剝離前,還遭受了慘絕人寰的折磨,將心中的怨氣激發到了極致。


    而在灌注入畫陣後,又經由錦官凱之流靈魂力量的壓製與針對,強行化作了畫陣陣勢的一部分。


    這才讓得這座畫陣有了一定的主動性。


    而不再需同以往那般,需被動的等人注視觀察,才會深陷其中。


    也是因這怨怒獸魂的存在,僅攤開一角的畫軸才會自主的呈現,攻得接觸者措手不及。


    屋漏又遭連夜雨,禍不單行。


    陸風還在應對這頭畫陣獸魂的那刹,因為先前鬧出的動靜之故,兩道可怕的氣息出現在了山坳上空。


    陸風臉色頓時凝重下來,看了眼攻來的獸魂,閃避間將古荒壇取了出來。


    眼下處境,他自身儼然不可再受這畫陣所縛。


    是以,在放出驍古魂屍對衝向畫陣獸魂的那刹,他便衝開畫陣的陣勢,跑向了外頭。


    砰!


    但還不待他踏躍落地,於他前方的上空便已劈來一道可怕劍芒。


    劍芒如火,透著一股比之熾陽劍法還要灼熱的氣息,隱隱還夾雜著幾分陰冷邪性。


    陸風自這劍芒傳達的氣息中,辨別出來者身份。


    應就是公孫顎所提及的赤刹劍宗,赤崆!


    而另一邊一連數道指勁向箭矢般朝他襲來的架


    勢,也讓他對應上了另一號人物。


    六合宗,霍魁。


    「竟都來了!」


    「沒人去理會武夷智遠了?」


    「還是說已經將之解決掉了?」


    陸風感受著二人鎖定向自己的那股淩厲氣息,神色不禁一慌,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清楚,於眼下這等敵對陣營之中,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同時應對兩名天魂境後息層麵的魂師,他絕無半絲對抗的機會。


    唯有跑!


    借著來時路上所布的那些後手陣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陸風雖已竭力閃避二人隨手的攻勢,但奈何實力差距擺在眼前,劍芒和少許指勁還是無可避免的落在了他身上。


    手臂霎時被淩厲的劍芒砍出一道口子。


    那附帶著的熾熱更是將傷口灼燒的一片焦黑,滋生縷縷火毒。


    霍魁的六合指勁如梭如刀,鋒利至極,一連削斷了陸風數撮發絲,好在閃避及時,未被傷及肌膚。


    陸風心驚之餘提氣抵禦清理著手臂處的那份火毒,飛速朝著山坳外跑去。


    淩厲的劍芒和密集的指勁於後方不斷傳來,近乎覆蓋所有逃生道路。


    陸風眼看危險逼近,突然身形一頓,一黑一白兩團雲氣猛然自其雙腳朝前迸發。


    陸風身形踏躍間,速度大幅提升,借著踩踏鋪設好的雲氣,飛掠開了二人攻勢覆蓋的那片區域。


    這一幕,讓得赤崆和霍魁對視間同時一驚,儼然都未預料陸風竟能爆發出此等可怕速度。


    一時間,二人眼中都不禁閃現一抹對此身法的覬覦。


    此等速度,饒是他們這等天魂境後息層麵魂師,都忍不住眼紅。


    但想借此擺脫開他們,卻是決然不能!


    二人短暫震驚過後,便即朝山坳外奔去,僅是須臾之間,便已再次追趕上山坳口的陸風。


    砰!


    陸風見狀,引導著腳下的黑白雲氣猛地衝擊向兩側堆積成山的白骨堆,將無數屍體骸骨震蕩至半空。


    並在落地的那刹,磅礴的掌勢如推山倒海般轟出,將無數骸骨盡數朝著追擊而來的赤崆與霍魁推了過去。


    意圖延緩二人追擊的勢頭。


    然,此般攻勢在二人眼中看來,卻是毫無殺傷,根本阻礙不了分毫。


    一劍,一指。


    淩厲的攻勢瞬時便將如海潮般蓋來的骸骨屍山劈開,激蕩到了兩側。


    二人嘴角也揚起了一絲傲慢的冷意與不屑。


    然,下一刻,被激蕩開的白骨堆之中,竟有一架血色白骨突然倒飛而至,直逼臨得近的霍魁而去。


    霍魁臉上的不屑瞬時僵住,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應接不暇,滿目頓顯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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