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山,正山門大廳之中。


    蕭、卓、秦三位山主靜息凝神盤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自早間察覺體內禁製異樣,她們便開始靜心修煉查驗了起來。


    薛紫兒以及一眾身穿紅妝的美豔女子恭候在廳外已有多時,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逢生的慶幸喜色。


    良久。


    三位山主先後自入定之中醒來。


    「咒印……散去了!?」卓山主驚喜的臉上帶著一抹驚詫。


    秦山主附聲說道:「我的也是,好端端的怎會如此?難道無極宗出了什麽變故?」


    蕭山主餘驚不定的開口:「咒印不會騙人,吾等身上那惡心人的限製如今自主消散,隻有一種可能,且不管那無極宗是否出了變故,婆駝老鬼那老畜生定然已經不在人世!」


    卓山主看了眼廳外候著的人眾,繼而向一側的親衛命令道:「叫紫兒她們進來。」


    秦山主會意,「對啊,她們本該是被派送去無極宗的,如今還在此,定是得知無極宗出了變故,問問她們不就一清二楚了?」


    很快,薛紫兒等三名為首的女弟子便應命走了進來。


    卓山主剛要詢問。


    薛紫兒身側的一名嬌豔女子便搶先開了口:「稟三位門主,天大的喜事~無極宗給人滅啦!整個靈綿穀都成了一片焦土廢墟,半點生機都不剩了,全宗上下,一個活口都沒得留下。」


    聽得此話。


    三位山主霎時為之震怖,驚得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可知是哪個勢力


    所為?」


    卓山主開口詢問,目光看向的薛紫兒。


    但依舊是其側的林芝兒先一步搶了過去,答道:「我們趕過去時無極宗已經覆滅了,聽現場的個別散修稱,好像是被人以一座極其恐怖的雷霆大陣覆滅的。」


    話語很是殷勤諂媚,那股邀功的勁頭,就好似這大陣是她布置的一樣。


    這讓得卓山主眉宇間隱隱閃過一抹不喜。


    她知林芝兒和薛紫兒之間的恩怨,二人算是門內年輕輩之中佼佼者存在,前些年裏頭時常為爭大師姐的名頭爭風吃醋般明爭暗鬥,後來被定下魎女身份,死期既定下,才少了這份權欲之心,彼此間的吵鬧才消停下去。


    而今無極宗沒了,這股勁又冒了出來,甚至比之以往猶有過之。


    蕭山主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讚賞,隻要是良性的競爭她都可以漠視不管。


    秦山主思量間開口道:「雷霆大陣……莫不是牧雲宗所為?可不曾聽聞他與無極宗交惡啊?」


    林芝兒再一次出聲:「不是牧雲宗幹的,我特意向在場的那些散修打聽了一下,說是依稀瞧見的是兩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聽得此話,蕭、卓、秦三名山主臉色同時一怔,驚駭間目光齊齊看向薛紫兒身上。


    這一幕讓得林芝兒心中陡然一慌,一股不好的預感蒸騰而起。


    「紫兒~」卓山主聲音明顯變得比之先前柔和不少,甚至帶著幾分殷切,「你


    於現場可有什麽發現?是那人所為嗎?」


    薛紫兒美眸流轉間輕點了下頭,如實迴應道:「靈綿穀內確實有著主人氣息殘留。」


    三位山主臉上同時閃過一抹喜色。


    「主人!?」林芝兒聽言卻是渾身一顫,連忙插話叫嚷道:「這不可能,你別癡心妄想了,你在外私自認下的主人不過是個三流勢力的小宗主罷了,他何德何能可以覆滅得了無極宗如此龐然大物的存在?」


    對於陸風和薛紫兒的關係她自是有過聽聞,對此還沒少做過譏諷嘲笑


    ,覺得薛紫兒作了天大的蠢事,此般認主行徑明顯是要得罪無極宗的,簡直是在自找死路,活膩歪了。


    而今聽得可能是這個被她輕視嘲笑譏諷的‘主人",一手覆滅的無極宗,她心中是百般不願相信和承認的。


    卓山主並沒有理會林芝兒,進一步問道:「紫兒,可否能聯係得上青山宗主?」


    薛紫兒搖了搖頭,眼眶有些微紅,那日含春坳一別,她被撇下歸宗後,心中一度以為陸風不願理會她了,哪曾想,後者不動聲色間,竟幹出了如此經天緯地的大事,替她乃至她背後的紫霄山徹底永久的抹除了這份後患。


    此般恩情,她實在想不出如何還報,能做的便唯有依從著對方,盡可能不去叨擾,徒添厭煩。


    若是說一開始她是基於利益和利用才認得主,那麽如今,這份情誼已然發自內心。


    雖然知曉陸風不願認下


    ,但她心中卻已認定。


    林芝兒見薛紫兒搖頭,悻悻說道:「此事應該有著誤會,若真是那青山宗主所為,他何故不順道來我們山上支會一聲?這可是天大恩情,沒道理招唿都不打的。」


    薛紫兒心頭一緊。


    三名山主臉上不由浮現思慮,覺得確實有些不按常理。


    這時,一名青衫老嫗自廳外慌張走來。


    「馮長老,」卓山主驚疑開口:「何事如此慌張?」


    馮闞開口道:「稟各位山主,這是屬下最新收到的消息。」


    眾人目光齊齊看去,見馮闞左右手各自握著一卷信軸。


    「那是……」


    卓山主驚愣。


    左手的信軸大夥都十分熟悉,乃是君滿樓一貫的消息信軸,基本每日都會發布,記載著魂師界大大小小的消息;


    而右手的信軸卻並不常見,竟是記載天榜的榜單名錄!


    馮闞將兩個信軸交代三位山主手上,激動開口道:「就在早間,無極宗給青山宗主覆滅了,不止如此,連那幻影劍宗的蒼鬆也死在了他手上;而今的他已躋身到了天榜前五十的名列。」


    此話一出。


    滿堂震怖。


    卓山主握著信軸的手都忍不住驚顫了一下。


    薛紫兒更是覺得自己心跳快的都快蹦出來一樣。


    唯獨林芝兒一臉的泄氣與委屈,仿佛焉了的果子。


    「竟,竟真是他!」卓山主三人看著信軸上所載的諸般字跡,終是徹底認定下來,一個個神情異常複雜激動。


    「賭對了!咱們這次賭對


    了啊。」


    「紫兒她,跟對了人!」


    「紫霄山,終是可以解脫,迎來新的機遇與發展光景了。」


    ……


    眾人激動的心緒久久才得以平複。


    三名山主一番商議下。


    蕭山主朗聲吩咐道:「馮長老,趕緊通知下去,命在外頭執行任務的弟子、長老們盡快迴來,不可再以魅術傷及無辜;」


    「順帶著昭告外界,我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將閉門封山,製定新的宗門規矩;」


    「另外,經吾等三人商議,定紫兒為下一任山主,且僅有她一人。」


    馮闞愣了一下,雖覺有些意外,但顧及薛紫兒與陸風的關係下,陡然覺得此般決定甚是高明,當即領命貫徹了下去。


    林芝兒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內心掙紮了好一會終是妥協下來,咽下了這份不甘,恭敬朝著薛紫兒行了一禮,「紫兒師姐,往日的種種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自打被定為魎女的那天起,她桀驁的性子便已然被踐踏的無影無蹤,深知再不會是薛


    紫兒對手下,毅然識大體的表明了立場,能屈能伸,方能活得長久,沒什麽比命更重要。


    薛紫兒淡然一笑,儼然並沒有放在心上,或者說,她明白自己如今的一切完全都是因陸風之故,根本不是她自身拚搏所得,自是沒臉行此得勢欺人的事情。


    「羨慕你有個好主人~」林芝兒喃喃歎了一聲,發自內心的表示著羨慕,若早知那個被自己鄙夷譏諷的人會有如此


    能耐,她早該在聽聞的第一時間搶過來才是。


    畢竟,論姿色和床榻上的本事,她自問可絕不會輸於薛紫兒分毫。


    ……


    與此同時。


    幻影劍宗內。


    宗主祁天闕以及一眾長老集結在主殿之中,殿中央擺放著一口棺材,裏頭放著的正是蒼鬆的屍體。


    這一刻的幻影劍宗算是前所未有的統一,自蒼鬆死後,屬於蒼鬆的那一脈已盡數統歸到了祁天闕麾下。


    「報仇,必須血債血償!」


    一名原屬於蒼鬆一脈的年長弟子怒氣衝衝叫嚷道:「事到如今,連君滿樓都已經公示稱是那青山小賊所殺,我等還有啥好顧慮的,直接去尋他青山劍宗***去!」


    祁天闕陰沉著臉,嗬斥道:「正因如此,才師出無名,蒼鬆師弟當日隨同秦家那些人夜襲過青山劍宗,而今遭到青山宗主報複所殺,乃屬正常恩怨糾葛,若是我宗以此為由發難,恐難服眾。」


    那年長弟子怒道:「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管,由著那狗賊欺負到頭上不成?那狗賊殘忍殺害蒼鬆長老不說,還將之釘在山壁之上,這分明是在羞辱咱們宗門!」


    「若什麽也不做,我宗勢必會被其他勢力罵作笑柄。」


    「既然是出於恩怨所殺,那我們也暗中遣人報複殺迴來便是。」


    男子的話讓得一眾本於蒼鬆不存好感的長老,此刻都蒙生出了一絲陰霾;


    事關宗門顏麵,屬實不該就此息事寧人。


    祁天闕麵露糾結,遲疑間


    開口道:「本宗早前收到過秦家的邀約,且待我見過他們再行定奪,若有意一起聯合針對,倒是可嚐試報複一番。」


    彼時,傳信小廝火急火燎的自宗外趕來。


    同樣的,手中也是捧著兩卷信軸。


    「無極宗,沒……沒了!?」


    當祁天闕接過信軸看到其上所載的消息後,整個人不禁震怖在了當場。


    其餘一眾長老聽得信軸所書內容後,也都紛紛為之震怖,呆若木雞。


    連那先前叫嚷的最厲害的弟子,此刻也都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整個大殿一片死寂。


    忽的,祁天闕似又想到什麽,急忙攤開另一卷信軸,看著軸上所載的一個個強者名號,急忙自下而上翻找起來,足足翻到近三十之列都不見青山宗主字眼下,不禁麵露疑惑。


    一側的齊昭似想到什麽,恭敬上前,輕聲道:「宗主,青山宗主他於青榜上位列前十的名號是‘仁心修羅"。」


    祁天闕聽言猛然一怔,目光刹那間聚焦到天榜位列三十六的位置,郝然看到了‘仁心修羅"四字。


    不禁滿目驚駭,「婆駝老鬼生前也才位列天榜三十八,那小子借著陣法才殺得人,何以名次能如此前列?天榜何時這般不考究了?不切合實際考慮的嗎?」


    提及‘切合實際"四字,祁天闕不禁猛然一怔,驚駭失聲:「難道……這就是實際!?」


    「那小子在君家調查後的結果,真有著位列三十六的恐怖實力


    在?」


    「若是如此……」


    祁天


    闕想到自己不過才躋身天榜五十七的位置,心中不禁一陣膽寒;


    雖說近段時日來他實力有所精進,但自問也就頂多擠到四十之列的位置,再往前怕是很難。


    若真遇上有著位列三十六排名所對應實力的存在,怕是難敵。


    沉寂良久。


    祁天闕麵色凝重的看著殿內眾人,嚴肅道:「而今在場的諸位都是我宗核心所在,本宗接下來所言,許會事關宗門未來的發展乃至存亡,望諸君可一同商定決議。」


    說著自納具之中取出了秦家送來的書信,將手中的天榜名錄分擱在兩側。


    「本宗現有兩個決議:其一,同秦家交好,借其勢一並聯合對付青山劍宗,與那青山劍宗徹底撕破臉皮,不死不休;認同此般決意的站至信箋處。」


    「其二,借昔日青山劍宗傳信之恩,攜蒼鬆師弟屍體上門賠歉,並與之交好結盟;認同此決意的站至卷軸處。」


    齊昭冷眼看著滿堂長老盡皆陷入猶豫,毅然站出身道:「諸位叔伯前輩,且聽在下一言,秦家勢力固然龐大,大樹底下也好乘涼,可那青山宗主如今尚不足紀年,便已有此等實力,若是不能滅除,以其成長潛力以及未來實力,恐非一個秦家所能抗衡,望三思而定。」


    殿上一位年邁長老出聲道:「既如此,咱們宗門保持中立,誰也不攀附結交可好?」


    祁天闕神色黯然,搖頭道:「如今


    我宗勢微,若什麽也不做,恐難再坐穩八大劍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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