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眾勢力的女子謝恩離去後。


    葉梵基於好奇,於離開前入得歡喜樓內掃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瞬間讓得他火氣上湧。


    小小的一座閣樓裏,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絕大多數刑具上還都沾染著新鮮的血液,儼然才不久剛有過女子於此遭受非人的折辱。


    最讓他火冒三丈的還是一側架子上擺放著的一本名為‘歡喜錄"的本子,裏頭記載的竟是三指老魔、影羅等一眾無極宗核心這些年來於此欺辱過的所有女子名單。


    絕大多數都是名門正派的女弟子!


    其中不乏有藥穀、獸穀、前流光劍宗和情墓的女弟子名頭。


    陸風一眾看著其上誅心的文字,一個個臉色鐵青到了極致。


    「走,今日個我非掀了他無極宗不可!」


    唐元氣怒,拳頭握得嘎嘎作響。


    「掀什麽掀!」葉梵同樣氣怒,名錄之中所載的那名藥穀女弟子,曾經可同他十分要好,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冷靜,「就我們現在這樣衝人家宗門去,又能殺得了幾個?既然要掀,那就一個活口也別給他留下!這樣的勢力留存著就是個禍害。」


    「不錯,」陸風點頭認同,他心中本就一直存著覆滅無極宗的念頭,此番讓影羅傳話迴去,隻是不想做的太狠太絕,給了那些涉惡未深尚存良知的弟子,一個離宗的機會罷了;


    如此,他迴頭覆滅無極宗上下時,才不會出現負罪感,機會給你們了,既然還不走,那就擺明了要為惡到底,那麽殺之也就心安理得了。


    而要想覆滅整個無極宗,儼然非輕易之事,需得事先做不少準備才行。


    不過,在此之前,卻是能先叫他們惹上不少麻煩,至少不敢再貿然作惡。


    陸風相信有著這本歡喜錄,外加先前那些死裏逃生的女子,魂師界內外勢必會有不少勢力問責於無極宗。


    足夠讓他焦頭爛額好一陣子,待得那時再行出手對付無疑最為合適。


    陸風同二人交代了一下心中想法後,唐元的怒火這才平息下來,掃了眼遠處依舊在等候著的薛紫兒,忍不住問道:「老陸,她你打算怎麽處置?」


    葉梵連忙挑眉,朝唐元投去一個暗示的目光,接過話語道:「老陸,我瞧她對你一口一聲主人的,挺忠誠的,要不就留在身邊吧?關鍵時刻保不準能應個急。」


    「胡話!」陸風無語,他可從未對薛紫兒生過那方麵的想法。.o


    經此一役,陸風相信無極宗應當不會再輕易尋薛紫兒麻煩,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


    至於後者的歸宿,陸風管不著,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便是絕對不會跟隨在自己身邊。


    伴隨著歡喜樓內燃起的一場熊熊大火;


    陸風幾人重新踏上前往戰宗的路。


    薛紫兒則是獨自迴了紫霄山上。


    距離不遠的靈綿穀之中,無極宗的宗門領地所在。


    逃迴宗內的影羅滿臉煞氣的來到一間密室。


    「婆駝老鬼,我這一架都打完了,你還沒整完?」


    影羅有些煩躁的朝著密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做好了等候下去的準備。


    剛一坐下,密室的大門便即打了開來。


    兩具幹癟的女屍自裏頭被丟到了他的腳下。


    婆駝老鬼的身影自裏頭走出,彎腰駝背,體貌有些矮小,雖為男子但麵相卻呈女態,渾身上下僅頂著一件麻褲衩,褶皺的肌膚上遍布著汗水,一副剛做完劇烈運動的模樣。


    「滋味如何?」影羅帶著幾分奉承之態詢問。


    婆駝老鬼意猶未盡的邪笑了一聲:「老魔這次做的不錯,


    留下的這兩個刀宗小娘子,的確是好苗子。」


    說著瞥見影羅身上殘留的血跡,臉色微變:「怎麽搞成這般?」


    影羅沉著臉解釋道:「老魔這次踢到鐵板了……沒能迴來。」


    轟!


    婆駝老鬼幾近天魂境八息層麵的恐怖氣息彌漫,直將地麵上的兩具屍體震得四分五裂。


    此般氣怒倒不是因為聽得三指老魔的死,而是氣怒於他無極宗又少了一份頂尖戰力。


    「沒迴來是什麽意思?」婆駝老鬼陰曆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影羅,直叫後者心頭一陣發毛。


    「你不是趕去含春坳了?沒能趕上?老魔這次得罪的是哪方勢力?」


    影羅聽得婆駝老鬼的問話,連忙說道:「趕上了,沒能打過。」


    婆駝老鬼臉色驟然一變:「到底是哪個勢力?竟連你與老魔聯手都敵不過?」


    影羅有些難以啟齒,憋了半天才道:「不是什麽大勢力,就幾個毛頭小子。」


    婆駝老鬼皺眉,詫異不解。


    影羅進一步道:「為首的是那青山劍宗的宗主,是為紫霄山這次送來的那個魎女來的,就是老魔早前問你討要過去的那個娘們。」


    婆駝老鬼恍然過來:「這事我知道,那個魎女在獸穀時背後捅刀子,坑了老魔一迴,惹他記恨上了;可那青山宗主哪來的實力對抗得了老魔?偷襲的?不還有著闕天守之陣在?何以你都趕去了,還是落得了一個此般慘烈結局?」..


    影羅凝重道:「那小子古怪至極,連闕天守之陣都給破了,渾身更是散發著一股連我都為之忌憚的極陽之氣,老魔他就是栽在了這股極陽之氣下,被擒住後滅殺在了當場。」


    影羅簡單陳述了一番含春坳之中發生的事情,末了轉述道:


    「那小子揚言,叫我帶話迴來,稱若是我們管束不好門內弟子,便由他來管,還稱若再有任何欺淩女子的事情發生,便要滅了我們宗門。」


    婆駝老鬼聽言,鐵青的臉上瞬間殺意遍布,怒火肆意下,一掌朝著地麵扇出,直將那兩具殘破的屍體震得粉碎。


    「好小子,真當我無極宗是吃素的不成?」


    「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劍宗,也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影羅安撫道:「先別發怒,迴來路上我想了許多,覺得這事許沒那麽簡單。」


    婆駝老鬼怒道:「人都殺到我宗門外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隨我率眾殺上他那破劍宗去。」


    影羅分析道:「他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若背後無人如何能有這般實力和地位?如何就能坐的上青山劍宗的宗主之位?當年這個劍宗可正是因為內部不合,誰也不服誰才導致的四分五裂,如今他一介毛頭,又如何服得了眾?」


    婆駝老鬼一怔:「你是說他背後有人?他不過是那背後勢力推出來對付我們的棋子?」


    影羅點頭:「背後有人應該錯不了,但具體是他自個的主意針對我們還是那背後勢力就說不準了。」


    「前陣子不是傳出君家和秦家都有同這劍宗私下來往?而今八大劍宗局勢又那般不穩,我懷疑,青山劍宗背後莫不是這君家或是秦家?若真如此,可就值得我們掂量一二了。」


    婆駝老鬼臉色陰沉,區區一個青山劍宗他可以不放在眼中,但君家和秦家卻由不得他不重視,若二者有意扶持青山劍宗闖入新八大劍宗的名列,那未來的青山劍宗他也勢必不好與之交惡。


    「你打算怎麽做?」婆駝老鬼慎重詢問。


    影羅想了想,道:「這兩日我先去趟玄金城,爭取能見上這兩家的掌權人一麵,問個明白,若是二者無意扶持青山劍宗,那屆時我們大可放開了手去報複;若


    二者有意,那這個虧,我們恐怕隻能咽進肚子裏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得再如往常一般發個聲名,將老魔給逐出門內。」


    婆駝老鬼不以為然道:「你是怕那些被老魔抓來沒弄死的女子報複?老魔不是聲稱她們之中最強的也不過三流勢力?就算活著迴去了又如何,給她們八個膽子,也不敢公然問責我宗。」


    影羅嚴肅道:「還是謹慎為好,小心駛得萬年船,現下節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婆駝老鬼擺了擺手,一副懶得理會模樣,「你愛管就自個鬧騰去,記得迴頭查清楚了同我說一聲,若君秦二家不牽扯其中,你隨我先上一遭紫霄山開開胃,再一起找那小子清算。」


    影羅點頭,認同道:「這些年紫霄山羽翼豐滿,膽子確實也肥了起來,確實該好好挫一挫了。」


    不過相較於紫霄山那些姑娘,他心中明顯更放不下江若雲。


    這是值得他豁出一切去冒險一迴的存在。


    與此同時。


    玄金城,君家別苑,屬於君子雅的小院之中。


    君子雅漫不經心的仰靠在一張藤椅上,晏叔和焱雀分站在兩側。


    三人的目光均看向著院中風塵仆仆的一名老者。


    這是君子雅早前安排跟在陸風身後的另一名暗衛——‘隨風"。


    隱刀在暗,隨風在暗中之暗。


    隨風的實力雖然比之隱刀要差上許多,甚至真的動起手來怕連焱雀都敵不過,但一身隱匿之術卻遠在隱刀之上。


    他是君子雅的雅閣之中最擅長刺探情報的存在,甚至放眼整個君家,也是此道之中最頂尖的人才。


    他就像是一縷柔和的風,毫無爭鬥和殺意氣息,鬼魅般隨著自然飄蕩遊離,就算被人無意間感應絲毫,也絕不會起半絲疑心的存在。


    他就像是君子雅的眼睛,一路上幫忙盯著陸風的一舉一動。


    起於南沽鎮,闖過浮沙螺都,隨之來到無淵冥海,甚至於浮沙鬼閣和天雨族外,都有他的身影。


    但因秉承著不入險地的緣故,鬼閣和天雨族內部他並沒有闖入,僅是在外等候了良久;


    不過陸風於二者進出前後的實力變化,他都收在眼底,隱刀的斷臂和此後被誅同樣也沒錯過。


    君子雅聽得隨風講述完此行的經曆後,將之遣散了開去;


    得知陸風成功煉化天地玄氣,眼中滿是希冀的喜色。


    晏叔這時開口:「可要晏叔跑上一遭,將他給帶迴來?」


    君子雅陰冷的笑了笑,「無需,晏叔於此幫著布置幾座逮那小子的大陣即可。」


    焱雀驚疑道:「小姐是說陸風會自主送上門來?」


    晏叔同樣帶著疑惑:「他頭上頂著那麽多的懸紅,莫說送上門來,怕是連玄金城都不敢出現吧?」


    君子雅意味深長道:「以他煉化五類玄氣和極陽之氣後的實力,那些懸紅勢力除非加在一塊,否則怕是很難再威脅得到他半分。」


    「原本我確實想過布一場大局,來將他逮到手裏;」


    「但如今子默迴到了家中,那般布局也就用不上了,他定會自己乖乖的送上門來。」


    晏叔一怔:「小姐是指因為默公子的傷?」


    焱雀憂慮道:「他同默公子交情雖然很深,可真的會冒死涉險來這嗎?」


    君子雅自信笑道:「他會。他若不來,可就再難看得到子默了。畢竟,劍心受損,可大可小,保不準這幾日就會丟了性命。」


    晏叔和焱雀聽言,臉色盡皆一變。


    哪能聽不出君子雅話中之意,儼然是想著要以君子默的傷


    勢做文章,引陸風過來了。新


    看著君子雅這般平和冷漠的姿態,二人隻覺心頭一陣發寒。


    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啊!


    竟連親弟弟的生死都能充當作手中的一步棋……


    晏叔不禁有些擔憂起君家的未來,若真為君子雅之流所執掌,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入夜時分。


    陸風一行抵達了戰宗山門腳下。


    戰宗宗門建造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上,四周雲霧縹緲,透著一股神秘而又縹緲之感;


    宗內建築群風格很是獨特,看上去十分厚實堅固,給人以一種極其耐造的感覺,像是隨時都準備好迎接猛烈攻勢一樣。


    自山腳前往戰宗宗門需得經過一條百餘米長的石梯,看似陡峭,但每一階都十分平穩厚重。


    石梯上設有著一座重力壓迫大陣,魂師一旦踏足其上,周身會立刻感覺無比沉重,猶似背負千斤重擔,舉步維艱,實力弱者,根本攀登不到戰宗宗內。


    因為此般大陣存在的緣故,戰宗山門下幾乎從不設任何的守衛。


    陸風腦海浮現當初隨楚雲荊等親友一起迴宗的經曆,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玩鬧笑意,朝葉梵二人開口說道:


    「你倆先行,我與雲兒有些私語相談。」


    說著隨手朝著石梯最中央區域做了個請的手勢。


    迴想當年。


    楚雲荊也是這樣坑他與君子默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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