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唐元看著陸風大幅消耗自身的火行氣,以庇護他們少受這份炙熱的灼烤,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別衝動!」


    陸風低聲遏製,「我再撐一時半刻不是問題,它定會比我們先坐不住,必須待它現身,我們才有破局的機會!」


    葉梵附和:「老陸說得不錯,但凡獸類,大多不會有太多好耐心,現下敵暗我明,不熬到它出來,我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唐元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幾分,此般道理他自也明白,隻是他賭不起那份萬一。


    如若他們運氣差,偏偏遇上一頭耐心好的獸類呢?


    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靈氣枯竭而亡,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唐元表麵雖說應下了陸風和葉梵的話,但周身氣機卻依舊維持在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一經有任何意外,他保管會不顧一切衝出去,就算死,他也要在死前將那畜生從暗處給揪出來!


    好在,這般絕境慘景並未發生。


    待得陸風消耗過七成左右時,一道龐大的獸影突然自遠處雲霄躍了下來。


    千百米高空轉瞬即至。


    而隨著獸影的落下,眾人隻覺四周溫度頓時攀升了數個層麵不止。


    陸風用以掩護的那份氣息屏障,更是在這般恐怖的炙熱下,幾近瀕臨崩潰。


    獸影體型比尋常屋舍還要大上不少,簡直就猶若一座小型的山嶽,立於眾人跟前,無形中透著一股駭人的壓迫。


    自外表來看,眼前的獸影有些像是獅子與豹子的結合,體型似獅,腦袋除了一圈鬃毛呈現一片漆黑外,簡直如尋常獅子無異;四足像豹子,其上還有著豹子特別的花紋斑點,同樣呈現著漆黑之色。


    最為特殊的要數它平坦的背脊,猶若龍脊,生有刺骨,其上覆蓋有一層濃厚的黑色鬃毛,十分柔順,迎風而揚,妖冶而又霸氣。


    「獅頭、豹足、麒麟背……」


    唐元驚駭的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生物,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陸風同樣如此,愕然失語:「極陽之獸,狏禍陽鬥!」


    眼前的生物,完全如獸穀某些古籍所載的奇異獸類如出一轍,郝然正是傳說中的‘狏禍陽鬥"。


    也是為數不多的,唐元可以作為地魂境層麵吸收煉化的獸丹之一。


    單論陽息品質而言,眼前的狏禍陽鬥,渾然不會屬於羲和瓊鉤半分。


    於極陽之氣上,古往今來,也從未有過孰高孰低的區分;


    畢竟這兩類魂獸,一則於天,一則於地,鮮少會有碰頭的機會。


    也因此,人類於極陽之獸的劃分,並不統一,細分出了不少,天空、陸地、地底,乃至水中,各有著屬於特定環境下的極陽之獸。


    甚至於在陸地之上,根據不同的環境,也存著不少有關極陽之獸的分歧存在。


    有部分魂師堅持生於火山岩漿地帶的‘熔岩骨蟒"為極陽之獸之最,也有部分魂師認為生於萬年火海周邊的‘邪焱黑雀"為極陽之最。


    隻能說,契合的領地之中,它們都是屬於獨一無二的極陽之獸。


    亦如眼前,棲身於無淵冥海之中的狏禍陽鬥!


    不管是熔岩骨蟒,還是邪焱黑雀,在這片環境下,都是無論如何比不過狏禍陽鬥的。


    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眼前的這頭異獸,需得是純淨血脈的狏禍陽鬥,而不是雜交受過汙染的‘禍鬥"。


    狏禍陽鬥依據血脈的純淨程度,一般分作‘狏鬥"與‘禍鬥",二者除了形貌有異之外,產生的氣


    息,也是天差地別;


    純淨的狏鬥吐息之間釋放的都是精粹的純陽之息,那才是真正的極陽之獸;


    而雜者的禍鬥,隻是一頭陽息較為濃鬱的兇獸罷了,發育差些的,甚至連尋常五行火係的獸類,都不如。


    唐元此刻的心境無疑是矛盾到了極致。


    他希望眼前出現的乃是一頭純粹的狏禍陽鬥,擁有著至純至臻的陽息,但那樣無疑實力也是極其恐怖的存在,非他所能覬覦,更不可能有機會煉化作自己的獸丹。


    基於此般心念下,他又希望眼前的這頭,僅是尋常實力較弱的禍鬥,好讓他們有生還的機會。


    但就眼下情景來看,那份炙熱到極致的溫度,儼然不是雜者的禍鬥所能擁有的氣息。


    狏禍陽鬥巨大的身影落下後,獅首上的那雙金色眼眸冷蔑的掃了眾人一眼,滿是不屑一顧;


    伴隨著這一眼之下,其周身漆黑的鬃毛突然無風自動,飄揚起來,隱約間,一道道火線狀紋路起伏於它的鬃毛之中;


    下一刻,狏禍陽鬥本漆黑的身軀之上,突然如龜裂般綻放出密集的火色紋路,散發出一股磅礴濃鬱的陽息。


    在這股陽息覆蓋下,陸風用以支撐防禦的火行氣屏障,僅是瞬間便完全崩潰了下來,實力的巨大差距下,讓他根本抵擋不住分毫。


    若他同眼前的狏禍陽鬥一樣,均處在天魂境後息層麵,那後者的陽息,定不會如此輕易占得便宜。


    單論質量而言,天之玄氣,可絕不會弱於獸之陽息。


    但眼下,他卻隻有一味挨打的份。


    沒了南神之火賦予的那份抵抗支撐,眾人隻覺一下置身到了火海煉獄一般,周身水汽不受控製的蒸騰消散,僅是瞬間,渾身上下便已是汗水遍布。


    若水更是被灼燒得臉色通紅,蓋住了那份病態的蒼白,周身縈繞的那股靈氣快速消散著。


    毫無疑問,一經消散完畢,便是她的死期。


    就她目前的狀態,是決然不可以正麵接觸這般恐怖陽息的,就算不激蕩得體內劇毒失控,單是那兩股平衡的水火之力,也絕不能受此幹擾失衡。


    唐元死死抵抗間,周身已然凝現出九轉不死決的黑紋,眼中殺意隱露,作勢便要不顧一切的朝那狏禍陽鬥衝去,破開這般受製的局麵。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


    一聲突兀的‘啾啾"聲,突然自陸風手腕佩戴著的麒麟環之中傳出。


    下一刻,乘黃的身影便即自主的竄了出來,不由分說的直朝遠處的狏禍陽鬥衝去。


    沿途密集凝聚的超高溫黃沙粒子,在它的疾衝之勢下,竟如同產生了空腔一般,散開到了兩翼。


    ‘啾!"


    一聲更為嘹亮的嘶鳴自乘黃前衝的勢頭中迸發,聲波震蕩擴散四野,周遭凝聚的那些黃沙,竟同時都給震散了開去,辟出了一條逃脫的通道。


    陸風又一次鬼使神差的自乘黃的這聲咆哮之中,領會到了後者的意圖。


    乘黃這是在為他開路,叫他趕緊逃跑的意思。


    「你們快跑!」


    陸風也不知怎了,看著一往無前衝向前去的乘黃,隻覺鼻尖沒來由一酸,心中的不忍之意達到了頂峰,說什麽也忍不下心來自私離去;


    當下熱血上湧,也一並前衝了過去。


    大悲之劍橫貫而出,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唐元等人看著這一幕,霎時都紅了眼,理智告訴著他們,此刻抓緊離去才是正確的選擇,莫要辜負了陸風的這番犧牲;


    但雙腳卻是說什麽也邁不開半步。


    江若雲更是毫不猶豫,近乎於陸


    風前衝的那瞬,便也豁了出去,手中無數暗器拚了命的朝狏禍陽鬥射去。


    「殺!」


    短暫的驚神之下,唐元和葉梵毅然加入了戰局,周身氣血瘋狂燃燒,孤注一擲的緊隨而去。


    做兄弟的,又豈能獨自逃離!


    這一刻,他們心中淡卻了所有的念頭,獨留一個要死一起死的心念;


    就算死,也要給狏禍陽鬥扒下層皮來。


    若水和苗秋芸呆怵在原地,臉上均是布滿了絕望之色。


    出奇的,二人也都沒有逃離。


    若水是因,根本不會;


    苗秋芸則是,覺得離開了也絕難有活路。


    就這樣,眾人或有意或無意,構成了一副極其悲壯的情景。


    乘黃的攻勢率先抵達,恐怖衝擊之力下貫出的一爪,生生震退了狏禍陽鬥半步,但自身也在瞬間被後者的氣息給震懾的彈飛了出去。


    不過,因為它的這份衝擊之下,狏禍陽鬥周身凝練的陽息被破開了一道口子;


    這應該是基於乘黃獨有的對陰陽二氣的掌控力所致。


    陸風抓住此般破綻,大悲劍勢直朝那口子衝去。


    一聲低沉的撕裂傳出,狏禍陽鬥的體表浮現一道深刻的劍痕,滴滴猶若岩漿般的血液橫躺流出。


    在這份傷勢下,它周身散發出的陽息瞬間攀升了數個程度,近乎一下便即蒸騰得陸風周身靈氣幾近耗盡。


    索性江若雲後續襲來的暗器止住了這份壓製,讓得陸風有了一絲喘息機會。


    各式各樣的暗器飛襲逼近,但卻都被狏禍陽鬥於跟前方寸之地凝結了下來。


    繼而猶似冰雪消融一般,均被融化成了鐵水。


    唐元和葉梵瞧見此般景象,頓時嚇得再不敢靠近,這要是貿然衝上去,非得整個人都被焚化成渣子不可。


    可就算駐步停下,又能如何?


    如何避免得了此般可怕陽息的襲卷?


    眾人心中滿是死寂。


    除了不甘就此結束外,更多的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狏禍陽鬥怎麽就盯上了他們?


    後者因何出現在的這裏?


    古籍所載的狏禍陽鬥,不是不喜食人類的嗎?


    怎會一言不合的就要烤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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