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三個時辰,高險峰方才迴來,姬曼柔擔憂丈夫的安危,便即問道:“高先生,笑生他怎麽樣了?”


    高險峰笑道:“姑娘不必擔心,謫仙人到了。”


    一聽這話,姬曼柔便即放下心來,謫仙人李太白是尹笑生的師叔,有他在自不會讓白九君傷了尹笑生,隨後姬曼柔向眾人道別,趕忙去尋丈夫了。


    黎清讓說道:“咱們要不要也去看看,畢竟與姬家姐姐也是朋友。”


    上官頓說道:“既然謫仙人都到了,這場比試自然就成了蘭陵劍派和合歡莊的較量,咱們若是去了恐怕不太好。”


    此地眾人分屬各方勢力,沈傾從屬懸天宮,莊修平等人屬金宵宗,上官頓乃是汙衣幫之主,許靈兒是許家堡的傳人,也算懸天宮的下屬,黎清讓則是長離莊主之女,這等身份足可代表了長離一脈。


    沈傾從對百裏綺文笑道:“那你要不要去給你師兄掠陣啊?”


    百裏綺文年紀雖小,此時卻是滿臉傲氣,隻聽她昂著頭說道:“以我師兄的武功對付蘭陵劍派綽綽有餘。”


    “那你就留在這,明天隨我們一起上山,也好去找你師兄。”沈傾從說道。


    百裏綺文見高險峰就在自己身旁,一顆芳心立時不住的跳動,臉上也有紅暈,聽得沈傾從的話以後自然應允,隻盼著能在這裏與高險峰多待一陣。


    如此到了第二天早晨,眾人一齊上山,黎清讓自然跟金宵宗眾人一起,上官頓也率汙衣幫弟子同行。


    百裏綺文卻是滿臉的不高興,隻因高險峰根本不理會自己,實際上高險峰根本不知道百裏綺文的心意,他更不會對這個小女孩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從始至終也隻覺得百裏綺文奇奇怪怪的,但具體是哪裏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許靈兒不知百裏綺文的脾氣,隻把她當成普通小女孩來看待,此時見她小小年紀為情所困,自然想起自己從前的經曆,不免升起同病相憐的感覺,便即上前去安慰幾句,哪知百裏綺文正在氣頭上,對許靈兒的勸慰之言毫不領情,甚至還當成是嘲笑,便即冷笑道:“你與莊修平兩情相悅,自是開心的很,卻來教訓起我了。”


    一聽這話,許靈兒心中一驚,旋即臉上泛起紅暈,這些天來雖然對莊修平的好感倍增,卻並未向過要與他如何,此時聽得百裏綺文所說,許靈兒隻覺得心事被人戳破,自然羞怯。


    沈傾從在一旁笑道:“你這孩子年紀不大,看事情倒還挺透徹。”


    莊修平也是老臉一紅,對沈傾從說道:“沈姑娘不要取笑了。”


    旁邊的上官頓笑道:“靈兒姑娘還沒說什麽,莊大哥怎麽自己先否定了。”


    聽了這話,莊修平也是向許靈兒看去,卻見她也在向自己看來,兩人目光相接,趕忙又躲避了過去。


    黎清讓也是玩笑道:“兩位郎才女貌,倒也是般配的很呢。”


    這句話又讓莊修平和許靈兒臉色通紅。


    旁邊的百裏綺文卻又對黎清讓道:“你與上官頓也是郎才女貌啊,他沒事就偷看你,倒不如你倆先成了親。”


    黎清讓聞言一怔,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上官頓,卻見上官頓慌忙的把臉轉了過去,不敢黎清讓對視。


    冉吟懷見百裏綺文把眾人的愛慕之情全都說個透徹,當真是人小鬼大,便即笑道:“你要是再拿黎大小姐開玩笑,當心她向我家公子告狀,到時候公子必然不悅,恐會讓高先生不許娶你。”


    高險峰沒想到話題突然牽到了自己身上,卻又聽百裏綺文低聲道:“卓亦疏隻是金宵宗主,還要管屬下的婚配不成?”


    眼見百裏綺文嬌羞模樣,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心意,偏偏高險峰是個榆木疙瘩,此時仍不解其意,便對冉吟懷說道:“冉夫人不要取笑我了。”眼見冉吟懷莞爾一笑,卻是並不答話,高險峰便又對沈傾從說道:“沈姑娘,咱們趕緊上山吧。”


    沈傾從點頭道:“好,咱們走吧。”


    眾人直奔少室山,一路上倒也沒什麽阻礙,徑直行到半山腰時,眼見此地的江湖人物越來越多,竟有不少人身上帶傷,而且看樣子傷勢不輕,更有甚者斷手斷腳。


    一行人皆是疑惑,上官頓便即派人前去打探。


    莊修平和許靈兒本是一前一後的走著,剛才被百裏綺文那麽一說,兩人的關係登時尷尬起來,走在路上時離得近也不是,離得遠也不是,莊修平幾度想與許靈兒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得低頭不語,兀自走路,此時到了半山腰時眼見許多人受傷,心中也在疑惑,這時卻聽見有人唿喊自己的名字,莊修平轉頭看去,隻見一名手臂受傷的男子走了過來。


    眼見來人,莊修平卻是一喜,上前與來者說道:“應兄弟,你也來少室山了。”


    那人笑道:“我來湊個熱鬧。”


    莊修平轉頭向眾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好兄弟應雄,關內道人士。”


    應雄與眾人一一見禮,並且言道:“在下應雄,是莊修平的好兄弟。”


    左丘望說道:“斷金手應雄,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應雄笑道:“在下這江湖諢號隻是承蒙江湖同道的抬愛,實在愧不敢當。”


    上官頓也道:“斷金手是關內道數一數二的高手,自然當得起這名聲。”


    應雄右臂受傷,看樣子是別人打斷的,此時他便用左手指了指傷處,然後搖頭苦笑道:“我被人打傷成這般模樣,如今真是成了斷手,這‘斷金手’三字再也不敢叫了。”


    莊修平皺眉道:“是誰打傷了你?”


    應雄苦笑道:“說出來也不怕大夥笑話,我這傷是被摩尼教的人打的。”


    莊修平聽後問道:“你與摩尼教動手了?”


    應雄滿臉氣憤的說道:“這次我來少室山想湊個熱鬧,看看這個摩尼教到底是何方神聖,我知道今天摩尼教就要上山去挑戰少林派,所以也往山上去,哪知竟遇見了摩尼教的人,他們擋在山下不讓我們走,非說要等他們的神使大人先走以後才讓我們上山,咱們怎能在中原的地界受他們番邦蠻夷的氣,所以我就與幾位朋友和摩尼教動起手來,隻是說來慚愧,我們竟然不敵摩尼教的人,紛紛敗下陣來。”


    這時上官頓也已拿到了情報,便即續道:“摩尼教從四麵上山,其意是要形成對少室山的包圍之勢,想要從上山開始就壓少林派一籌,所以咱們江湖同道無論從哪麵上山都會與摩尼教遇上,已經有不少人跟摩尼教動了手。”上官頓看著周圍的許多傷者說道:“這些人應該都是被摩尼教打傷的,隻有北麵上山的人未被摩尼教侵擾。”


    沈傾從等人就是從北麵上山的,一路上並無阻礙。


    應雄卻道:“這事我知道,北麵的摩尼教被人挑了,連夜退了迴去,所以未在北麵沿路設卡。”


    一聽這話,眾人皆是一奇,莊修平問道:“是誰挑了北麵摩尼教?”


    應雄迴道:“是卓亦疏卓公子,他昨夜下山與摩尼教動了手,把摩尼教的一眾教徒打的落花流水,摩尼教徒問卓公子姓名,卓公子卻說他們是番邦蠻夷,讓他們趕緊滾迴大食去。”應雄說的口水飛濺,隻聽他續道:“卓公子當真是給咱們中原武林長了臉,他用‘大摔碑手’把摩尼教一名護法震得大口吐血,胸骨折了好幾根,又用‘龍旋掌’打傷十餘名摩尼教徒,後來又有一名護法來相助,卻先被卓公子用‘十二擒龍手’奪走了兵器,又被‘拈花指’打穿了肩骨。”


    摩尼教以教主為尊,下設四名神使,每名神使都有四名護法,皆是一流高手,少有人能敵。


    旁邊的上官頓也是說道:“我得到消息,這兩名護法全都重傷不治。”


    沈傾從忙問道:“亦疏沒受傷吧?”


    應雄搶先答道:“那些番邦人傷不了卓公子,他們都把卓公子當成是少林弟子,但卓公子說他隻是粗通少林絕藝,現下來教訓一下番邦異教,那些摩尼教徒聽了以後自然怒不可遏,可又攝於卓公子之威,隻能隱忍不發。”


    高險峰笑道:“看來公子的少林絕藝練成了。”


    卓亦疏以少**功挑了北麵的摩尼教眾,自是要代少林立威,而這也是少林諸僧傳他武功的初衷。


    上官頓卻道:“早知道有這事,我也該來湊湊熱鬧的。”


    應雄說道:“汙衣幫主自然也不把番邦蠻夷放在眼裏,其實咱們中原武林臥虎藏龍,自然有高手能對付得了摩尼教,隻是我們這些學藝不精的人給中原武林丟了臉麵,實是無顏。”


    冉吟懷問道:“我家公子打死了摩尼教的護法,想必摩尼教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現下我家公子可有危險?”


    應雄聽了這話後先是驚愕於冉吟懷的美貌,然後方才哈哈大笑道:“摩尼教主派了四神使分別守住了四麵山路,這四名神使本也是以東、西、南、北為各自的名號,這次四麵封山,東神使守東,西神使守西,南神使守南,北神使守北,卓公子打傷的就是北神使的護法,北神使自然不高興,便出來與卓公子動手,卓公子怎會怕他,上去就跟他鬥了百餘招,後來勝負未分時,卻有謫仙人李太白、七絕聖手王少伯和合歡莊主白九君來了,這三人與卓公子交好,雖然未上前相助,但北神使卻已無比畏懼,便即轉身逃走,卓公子心性桀驁,不屑以多欺少,便任他離去,否則的話北神使早已命喪少室山下。”


    聽得這話,眾人知道卓亦疏無恙,如此方才放下心來,


    這時又聽得少室山上突起長鳴鍾聲,在這山中迴蕩,久久不絕。


    高險峰說道:“這時少林寺集結弟子的鍾聲,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


    上官頓道:“看來摩尼教上山了。”


    卓亦疏隻擋住了北神使,摩尼教主和其餘三神使卻徑直到了少林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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