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過了一月有餘,金宵宗門初步建成,而這時泰山之約已近,卓亦疏便即率人迫不及待的趕往泰山。


    瘋癡少年本也想跟著卓亦疏前去,但卓亦疏料想泰山之行必定兇險,恐無暇顧及的到他,所以並未應允,瘋癡少年不敢忤逆,便即留在天平山,這裏有金宵宗弟子留守,安全自是不成問題。


    眾人走在路上,冉吟懷縱馬來到卓亦疏身旁說道:“那個瘋癡兒當真是神奇,無論什麽招式都是一看即會。”


    瘋癡少年展露天賦,眾人無不驚歎,首先是雲瀟湘將他帶到了寒山嶺,但僅過了兩天就又送迴了宗門,原來這瘋癡少年隻對武功招式過目不忘,但雲瀟湘最擅毒術,就連瀟湘毒掌也是以劇毒為引,瘋癡少年根本學不會,所以瘋癡少年無法隨她修行,雲瀟湘又為瘋癡少年診了脈,發現他先天丹田破損,所以無法聚集內力,隻能修煉外功招式,而莊修平的百步穿楊、高險峰的輕功都是以內力為引,不屬於武功招式,瘋癡少年也無法修煉,烏宏天生神力,非人力可達成,瘋癡少年自然也學不到手,如此一來,便隻有冉吟懷能教他。


    卓亦疏說道:“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他如此逆天的資質,但卻毀了他的丹田。”


    冉吟懷又道:“若是他丹田不損,這天下第一的名頭自是誰也爭不過他。”


    兩人正說著話,駱達便也走了過來,他對卓亦疏說道:“公子,這次懸天宮前往泰山之事早已傳遍江湖,泰山距離蘭陵劍派不遠,兩地都屬河南道,現在江湖上都說懸天宮這次就是衝著蘭陵劍派去的,是為了挑了蘭陵劍派從而立威中原,有消息稱蘭陵劍派做了萬全的準備,要在泰山與懸天宮決一死戰。”


    卓亦疏聽後卻不答話。


    駱達見他如此眉頭微皺,然後又道:“咱們貿然前往恐會讓江湖各路以為咱們是要與懸天宮一起為難蘭陵劍派。”


    卓亦疏說道:“天下人怎麽想是他們自己的事。”


    聽得此話,駱達便也再不能多言,他知卓亦疏性子桀驁,哪會懼怕天下人的傳言。


    一行人來到泰山腳下,正行至山道之中,忽見前方有人坐在一塊巨石之上,身旁放著一把鬼頭刀。


    這人年約三十多歲,是個麵容堅毅的男子,他坐在巨石上本是在兀自沉思,見到卓亦疏等人後便即站起身來,並且說道:“閣下就是卓亦疏公子嗎?”


    烏宏代卓亦疏答道:“正是卓亦疏公子,你是何人?”


    那人說道:“在下冷和礪,在這裏恭候公子多時了。”


    說完這話,冷和礪腳下一踏,便有一股勁力震出,這股勁力自地麵彈起,迎上而動,便將那柄鬼頭刀震飛而起,徑直飛到冷和礪胸前,冷和礪伸手一抓,便將鬼頭刀抓到手中。


    眾人見他如此,皆是一驚,暗道:此人內力竟如此高深。


    冷和礪提刀攻來,徑直奔向卓亦疏。


    卓亦疏輕笑一聲,旋即躍至空中,同時抬手出劍,便與冷和礪強對一招。


    場中火光迸濺,刀劍相撞竟有震耳欲聾之聲,鬼頭刀本就重於長劍,若是普通長劍定會在剛才的一擊之下便即斷裂,但飲怨劍乃是絕世神鋒,硬撞之中自然無恙,反而發出清晰的鳴鳴之聲,似是戰意大盛。


    烏宏眼見冷和礪力大無窮,便也心癢難耐,想要上前與他相對,比一比誰的力氣更大。


    便在這一念之間,卓亦疏與冷和礪便已對了十餘招,冷和礪不但力氣大,而且極其靈活,內功又深,一時間竟與卓亦疏不分上下。


    烏宏正要開口,卻見冷和礪向後急退,並且大聲道:“公子且慢。”


    卓亦疏凝招停手,然後滿臉疑惑的看向對方。


    冷和礪說道:“我並非有意與公子為難,而是奉命前來,請公子前往黃石崖,鐵書先生在那裏等候。”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卓亦疏也不禁心頭一動,然後方道:“等我去見個朋友,然後自會前往。”


    冷和礪聽後躬身行禮,然後轉身就走。


    待冷和礪走後,莊修平上前說道:“鐵書先生是懸天宮之主,他要見公子不知所為何事?”


    卓亦疏卻隻輕笑道:“到時候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眾人皆是驚愕於鐵書先生的威名,又見冷和礪如此厲害,皆是暗道:鐵書先生不愧是名滿江湖的大人物,隻一個手下就已這般厲害,那金銀判官筆想必更是盛名無虛。


    卓亦疏帶領眾人按照約定來到泰山東麵,在一處草廬中見到了沈傾從,與她一起的還有個花甲老者,見到卓亦疏後,沈傾從很是高興,眨著眼睛笑道:“公子來得有些早了,距離咱們約定的日子還有三天呢。”


    卓亦疏笑道:“我騎的那匹馬知道我著急來見傾從姑娘,所以一路上跑的極快,這才提前到了。”


    雲瀟湘卻在一旁悠悠說道:“公子這一路上無比急切,騎死了數匹快馬,也不知是其中哪一匹知道公子急著來見沈姑娘。”


    此話一出,卓亦疏哈哈大笑,沈傾從聽後臉色微紅,任誰都能聽出雲瀟湘話中的取笑之意,雖然也是在說卓亦疏急著來見自己,但這話若是卓亦疏自己說的倒也無妨,但從別人口中說出卻讓沈傾從有些羞怯。


    莊修平等人早已看出卓亦疏心中的急切,這一路上跟著他披星戴月,饒是他們身負上乘內力卻也有些吃不消,但卓亦疏既是本門宗主,這些人也就不便多說什麽,但雲瀟湘即未入金宵宗,從雲錦那裏算起來又是沈傾從的長輩,所以她無所顧忌,出言取笑。


    沈傾從身邊的花甲老者卻突然走上前來,對著雲瀟湘深施一禮,然後說道:“見過毒妃。”


    雲瀟湘看了老者一眼,然後說道:“瀟湘毒妃已經死了,這世上隻有雲瀟湘。”


    老者聽後卻也並不意外,而是由衷說道:“早該如此,以姓冠名。”


    看來這老者也知道雲錦和雲瀟湘的事情。


    沈傾從笑道:“我來給公子介紹一介。”她拉著老者說道:“這位是我吳道子師兄,現在蒼雲部中主事。”


    吳道子苦笑道:“沈姑娘不要取笑我了。”


    沈傾從卻笑道:“吳師兄隨鐵書先生學了書法,我隨鐵書先生學了劍法,咱們同師不同藝,自然就是師兄妹啊。”


    吳道子仍是無奈苦笑,卻也再不與沈傾從爭辯。


    卓亦疏見到沈傾從後心中滿是歡喜,此時又聽沈傾從向吳道子說道:“這位就是金宵宗的現任宗主卓亦疏。”


    吳道子抬頭看去,隻見眼前的少年豐神雋美,滿身桀驁之氣,嘴角上挑,眼中自帶三分風流,手拿名劍,不禁暗讚一聲:果然是人中翹楚。


    “吳道子見過卓公子。”吳道子躬身禮道。


    卓亦疏迴了一禮,卻是笑道:“見過吳道子前輩。”


    “公子既然接了雲首領的位置,那對我就不要稱唿前輩了,如此太過折煞我了。”吳道子是懸天宮的人,所以稱唿雲錦為首領,莊修平等金宵宗的人稱唿雲錦為宗主。


    卓亦疏聽後看了沈傾從一眼,然後輕笑道:“先這麽叫著吧,等以後我娶了傾從姑娘與她成了一家人時自然就要改口稱作吳師兄了。”


    吳道子見他言語中滿是輕佻,眉目中盡是不恭,實是個輕浮浪子,偏偏又有入骨的桀驁之氣,吳道子不禁看了沈傾從一眼,見她正輕磨皓齒,眼睛卻是緊盯著卓亦疏,眼見於此,吳道子不禁長歎一聲,暗道:看來天上的月老總是把姻緣之事當做兒戲,我若是當了玉皇大帝非得把這老頭逐入六道,讓他也嚐嚐多情恨、輪迴苦。


    沈傾從又對卓亦疏說道:“這次我們來了泰山,卻讓江湖中的正道門派嚇得不輕,尤其是蘭陵劍派,他們以為懸天宮是衝著他們來的,所以召集了各路幫手齊聚泰山,但此次來尋獨孤伯伯的事本是機密,不能對外人言明,所以懸天宮自鐵書先生往下都要做好迎戰的準備,如今烈日部自東往西搜索,摘星部自北往南搜索,我師父率領寒月部應對蘭陵劍派。”


    沈傾從短短數語,卻讓卓亦疏為之一驚,心中暗道:懸天宮不愧是天下左道之首,隻憑著一個寒月部就敢和蘭陵劍派抗衡,若是再加上烈日、摘星、蒼雲三部,這江湖上必然難逢抗手。


    至於蘭陵劍派之事,眾人在來的路上早有耳聞,此時也不覺得為奇。


    雲錦本就是蒼雲部的首領,莊修平等人早就知道,所以眾人早已在心中打定主意,這次來助懸天宮行事必將全力以赴。


    吳道子接道:“現在就怕周火和司萬裏心懷鬼胎,若是他們尋到了獨孤宮主卻未必肯將宮主迎迴,隻怕會暗下殺手。”


    沈傾從也道:“獨孤伯伯這麽多年不迴懸天宮,必然是有緣故,隻是尚不知道獨孤伯伯的近況,也不知道他是否處於危險之中。”


    若無意外的話獨孤寇必然不會久久不迴懸天宮,他舍下偌大的懸天宮而孤身在外,必然是有緣故,更可能是兇多吉少,眾人雖然誰也沒說,但心中早已意識到了。


    吳道子說道:“獨孤宮主神功蓋世,必然安然無恙。”


    他這話隻是安慰,眾人自然也不點破。


    沈傾從說道:“所以這次真正尋找獨孤伯伯的主力軍隻有蒼雲部,幸而現在又有金宵宗前來相助,自是添了強援。”


    蒼雲部自雲錦走後日漸式微,此次懸天宮蒞臨泰山,烈日、摘星兩部心懷鬼胎,都想先一步尋到獨孤寇,鐵書先生又要應對內憂外患,更加分身乏術,如此一來卻是全都忽視了蒼雲部,卻正好讓蒼雲部有了可乘之機。


    卓亦疏轉頭對莊修平等人說道:“我先去赴黃石崖之約,你們不必隨同,一切聽沈姑娘吩咐就是了。”


    莊修平等人便即點頭應是,都知道以卓亦疏的性子既然說了要自己前去那就絕不會再帶別人。


    沈傾從聽得‘黃石崖’三個字便知是鐵書先生相邀,但她卻不知師父為何會如此,稍作思忖後便即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卓亦疏疑道:“姑娘不需要在這裏坐鎮嗎?”


    沈傾從迴道:“這裏有吳師兄就可以了,我本就該去向師父迴稟此事。”


    卓亦疏心中一喜,隻道這一路有沈傾從相陪,那自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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