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駱達越走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眾人眼前。


    樂二將樂四扶到一旁,為他查看傷勢,輸送內力。


    而就在這時,寧珂突然出手,快刀如狂風暴雨般襲向眾人,隻見嬰牙所過之處,皆是哀嚎不斷,文隱閣的一眾弟子竟全被寧珂所殺,此地登時血流成河。


    眼見於此,樂二登時大驚,趕忙收迴內力,然後猛的站起身來,可當他站起來時已然無力阻止,此地的弟子都已被寧珂所殺。


    但寧珂並沒有要對樂二和樂四動手的意思,隻是提著帶血的嬰牙刀站在那裏。


    樂二冷聲喝問道:“你這是幹什麽?要造反嗎?”


    “我這是為了保命啊。”寧珂對眼前場景似乎視而不見,仍是笑道:“既是為了保我的命,也是在保你們兩位的命。”


    樂二不著痕跡的提起長劍,也是做好了應敵之姿,嘴上卻道:“此話何意?”


    寧珂說道:“冉吟懷逃出生天,日後迴到閣中,要是將咱們今天的事情稟於閣主,那可如何是好?”


    樂二不想跟寧珂繞關子,便即說道:“你有話直說就是。”


    寧珂微微一笑,仍是不慌不忙的說道:“咱們今天擒住了冉吟懷,還要與她作樂,這些都沒有得到閣主的認同,說到底是咱們自行行事,將來冉吟懷迴到閣中要是將此事告知閣主,那非得追究咱們抗命私行之責,退一萬步說,冉吟懷因罪被逐出閣中,但咱們今天所行之事仍是違抗了閣主的命令,此乃閣中大忌,你覺得閣主會放過咱們嗎?”


    一聽這話,樂二也是低頭沉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答話。


    石後的卓亦疏暗道:原來文隱閣主並未下令誅殺冉吟懷。


    寧珂見樂二這般模樣,卻是冷笑一聲,但隻是瞬間,很快恢複如常,又道:“今天的事說到底是為了給樂大哥報仇,要不是為了去救冉吟懷,樂大哥也不會死,可是閣主不會認同這個理由,咱們瞞著閣主追殺冉吟懷,這事一旦被閣主知道,定會給咱們招來殺身之禍。”


    寧珂這話本也沒錯,樂二追殺冉吟懷就是為了給樂大報仇,樂山四聖接連損兵折將,樂二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可樂二卻沒注意到寧珂在言語之間已是將他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就似乎寧珂從未參與到整件事中,而實際上寧珂也是因為對冉吟懷積怨已久才會鋌而走險,不惜違抗文隱閣主也要追殺冉吟懷。


    但如今這事危及自身,樂二心中稍顯慌亂,他隻想道:冉吟懷與閣主的關係極為親近,以她的那身本事,弄不好真的會讓閣主迴心轉意,那時候冉吟懷重得寵信,自會報今日之仇,閣主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要是被他懲罰,當真是生不如死。


    文隱閣最重忠心,違抗閣主命令行事乃是大忌,必會受到極重的刑罰,也難怪樂二心生怯意。


    樂二說道:“話雖如此,但你殺了這麽多兄弟幹什麽?”


    寧珂卻是滿臉意外的說道:“不是我殺的他們,是冉吟懷殺的。”


    一聽這話,樂二當即明了,便即說道:“你是想嫁禍給冉吟懷,讓她今生今世都無法再迴到文隱閣中。”


    寧珂說道:“不錯,咱們先下手為強,隻要冉吟懷的罪名坐實,那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了,閣主那裏便可高枕無憂。”


    樂二眼見周圍被寧珂所殺的文隱閣幫眾,心中卻也不忍,但又想到此事關係到自身安危,便也隻能如此行事。


    寧珂又道:“至於樂三哥的死,那也是冉吟懷勾結外人所致。”


    樂三此時身首異處,死狀可謂慘不忍睹,樂二自是想為他報仇,但心中也是擔憂駱達所屬的歃血盟實力太強,單憑自己無法報仇,畢竟駱達乃是七色血堂的堂主之一,與他對敵就等於和歃血盟為敵。


    如今要是按照寧珂所說的那樣將事情推到冉吟懷身上,將此事說成冉吟懷勾結駱達殺了樂三,如此一來,就會成為文隱閣和歃血盟的恩怨,到時候由文隱閣主出手對付歃血盟,方有勝算。


    一念至此,樂二也覺得此事甚好。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隱於暗處的卓亦疏卻也心中驚愕,暗道:這個寧珂好深的算計,如此一來樂二和樂四就算是上了寧珂的賊船,隻要冉吟懷一日不死,樂二和樂四就要受製於寧珂。


    樂二一心要為樂大和樂三報仇,中了計謀尚不自知,正一步步的步入寧珂的算計之中,日後樂二和樂四定會受製於寧珂。


    卓亦疏眼見於此,卻是輕笑一聲,再不多留,轉身離去,他的疾蹤步越發厲害,是以走時悄無聲息,竟無人發覺。


    卓亦疏向冉吟懷和駱達離去的方向追去,同時心中暗道:文隱閣的計劃是刺殺皇上,冉吟懷所帶的既是誘餌,那真正的殺手定然隱藏的極深,此前冉吟懷從未對我提起過這事,我卻非要問個清楚,決不能讓文隱閣做成此事,若是皇上遇刺,朝中必然大亂,各路勢力爭權,定會致使民不聊生。


    自卓亦疏進到洛陽以後一直在李璡身邊,總聽他談論天下局勢,按照李璡所說,如今天下暗流湧動,朝中爭權不斷,四方邊疆不穩,亦是內憂外患,大唐王朝已是大廈將傾,若不是有玄宗帝坐鎮,早已天下大亂,到那時眾王割據,必會征戰四起以致民不聊生,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但文隱閣作為反唐勢力,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天下大亂,如此方可趁亂而起,正因如此,文隱閣才會不惜代價的刺殺玄宗帝。


    但玄宗帝已是日漸老邁,對於朝中的掌控日益減弱,玄宗帝一旦駕崩,必是天下大亂之日,正因如此,李璡才會力保太子,因為唯有正統皇帝即位才能避免天下大亂的局勢,一旦天下無主,各路勢力就會揭竿而起。


    這些天來卓亦疏已是看清朝中局勢,太子若想繼位實屬不易,不但要有玄宗帝的詔書,更要有朝中各路重臣的支持,否則的話就算繼承了皇位也隻是個傀儡皇帝,據李璡所言,當今太子實是個雄心壯誌的人物,絕不甘心做一個空有其名的皇帝,所以這次才會如此看重右相之位,為的就是將來登基為帝時增加掌權的籌碼。


    如今朝堂之上最有權勢的人物莫過於安祿山,可當今太子與安祿山不和,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安祿山肯定是要極力阻止太子即位,如安祿山這樣隻手遮天的權臣人物必會扶持一個聽命於自己的人登上皇位,以便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繼續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現在太子勢小,尚不能與安祿山叫板,唯有避其鋒芒。


    對於卓亦疏來說,誰當皇帝都與自己無關,但他卻要為天下百姓盡些綿薄之力,那就是極力避免出現天下大亂的局勢。


    現在的情況隻有玄宗帝能鎮住朝中的暗流湧動,實際上玄宗帝已是成為天下太平的最後一道屏障,所以卓亦疏絕不會允許文隱閣刺殺玄宗帝。


    卓亦疏一路急行,卻聽前方傳來一陣打鬥聲,卓亦疏定睛看去,隻見駱達正與人苦鬥,隻是他重傷在身,是以已露敗象,逐漸不敵。


    駱達的對手手持一杆獨腳銅人,將其揮舞的虎虎生風,可謂力大無窮,卓亦疏卻也認得這人,正是金宵宗的烏宏。


    冉吟懷就在一旁,卻是被一支長劍刺穿肩頭釘在一棵樹上動彈不得。


    卓亦疏暗道:莊修平就在附近。


    莊修平綽號八臂穿楊,可同發八支飛箭,並且箭無虛發,這等本事可謂冠絕當世,任誰見了都不禁稱讚一聲。


    正在這時,烏宏已然建立絕對的優勢,獨腳銅人先是一掃,駱達避無可避,隻得舉斧硬抗,但他就算在鼎盛之時自身的力氣也不如烏宏,更何況現在身負重傷,更加不是對手,小斧應聲而飛,駱達聽到一聲清澈的骨斷之聲,緊接著便有劇痛之感湧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烏宏這一擊竟然將駱達的手臂生生震斷。


    但烏宏卻並不打算就此停手,而是抬手舉起獨腳銅人,然後劈落而下,就要將駱達砸死。


    這一下若是砸中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就在這時,卓亦疏出手,挺劍而來,飲怨劍裹著強橫的劍氣破空而來,劍勢尚未達到近前,烏宏便已驚覺,當下再也顧不得別的,趕忙橫揮銅人,隻聽得一聲巨響,如此方才化解危機。


    烏宏心中大驚,不敢怠慢,便即連忙後撤,抬頭看時卻是一驚,脫口道:“卓亦疏。”


    “你以巨力對付一個重傷的人,就算贏了也不光彩啊。”卓亦疏輕笑道。


    還不待烏宏迴答,卻突有箭矢襲來,卓亦疏知道是莊修平出手了。


    卓亦疏一躍而起,讓過最前麵的一箭,然後長劍橫出,擋住後麵的兩劍,接著使了招‘靈犀奔撞’,巧勁和蠻力各退一箭。


    卓亦疏在轉瞬之間擋開五箭,本還有餘力未發,卻不見後續飛箭,便即收力。


    莊修平這次隻發了五箭,此時隻見他手持硬弓在數丈外現身。


    “你以暗箭對付一個弱女子,更加不光彩。”卓亦疏對莊修平輕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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