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感激你的。”白九君站在卓亦疏身後如此說道。


    卓亦疏轉過身說道:“打發了一個和尚而已,有什麽可感激的。”


    白九君聽後先是一笑,然後又道:“是澹台茹請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你倒真是了解她。”卓亦疏如此說道。


    可白九君聽了這話後卻是歎道:“隻可惜她一點也不了解我。”


    卓亦疏聽後輕笑一聲,顯然也是對白九君的話很是讚同。


    隻聽白九君續道:“她若是了解我,就不會去盜你的飲怨劍了。”


    卓亦疏和白九君都是傲在骨子裏的人物,他們不屑於投機取巧,白九君既然要和卓亦疏比武,那就一定要求公平一戰,就如卓亦疏在發現白九君受傷以後便即離去,這二人都不屑於趁人之危,也正是因為如此,白九君雖然想贏卓亦疏,但絕不會使這樣的手段。


    卓亦疏也道:“澹台茹處心積慮的盜走我的劍,雖是對你癡心一片,隻可惜適得其反。”


    “若是明妙寒還在,她會替我擦拭好影灼。”白九君突然說道。


    此時白九君突然提起明妙寒,也讓卓亦疏思緒飄飛,在他的印象裏明妙寒是一個帶有神秘感的女子,直到今日卓亦疏也並沒有非常了解明妙寒,反倒是卓亦疏自己被明妙寒了解的透徹。


    “隻可惜明妙寒不在了。”卓亦疏說這話時也頗感遺憾,明妙寒絕對是位奇女子,是一個任誰看了一眼都會過目不忘的人物。


    “幸好我還有你這麽一位對手。”白九君說道:“今天這事若是換做明妙寒來,也會如你這般。”


    卓亦疏輕笑一聲,並不答話。


    白九君看著血衣僧離去的方向說道:“你不殺他是想把他留給我。”


    卓亦疏眼看著血衣僧離去,實則就是有意為之,血衣僧既然帶人圍攻白九君,那以白九君的性格就一定是要報仇的,適才若是卓亦疏殺了血衣僧,那白九君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會覺得卓亦疏多管閑事,而卓亦疏卻覺得若是白九君連血衣僧都對付不了,那他也就不配成為自己的對手。


    這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因為都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月之內我就會殺了血衣僧。”白九君如此說道。


    卓亦疏聞言哈哈一笑,然後又道:“你若是與懸天宮為敵,恐怕江湖上也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白九君言道:“我寧願以一派之主的身份戰死江湖,也不願卑躬屈膝寄人籬下。”


    卓亦疏聽後再不答話,而是轉身就走,並且說道:“那你最好留下性命來和我比武。”


    卓亦疏走出十餘步後突然伸手向身後甩出一物,白九君伸手接住,發現原來是一壺酒。


    卓亦疏便即離去,此時已是晚上,卓亦疏便尋了家客棧住下。


    第二天一早,卓亦疏下了樓,本是想吃些早飯,卻發現樓下隻有一桌客人,是一個身著綠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裏,身邊還有兩名護衛,再看客棧門口更有四人把守,以至於別的人根本不敢進來。


    客棧掌櫃躲在一旁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多發一言,店小二在綠袍人身旁小心的伺候著,見他左手已被齊刷刷的削掉了三根手指,雖然血已被止住,但那三根斷指就在地上,讓人觸目驚心。


    卓亦疏認得這人,便是司萬裏,懸天宮摘星部的首領,卓亦疏曾在長安見過他。


    這時店小二為司萬裏端茶時因太過緊張而手中抖動,店小二當即心中一驚,趕忙穩住,杯中熱茶絲毫未灑。


    但這一舉動已被司萬裏看在眼裏,隻見他眉頭一皺,緊接著寒光一閃,店小二當即慘叫一聲,也不見司萬裏如何出手,再看去時,地上已經又多了一根鮮血淋漓的斷指。


    店小二捂著新的傷口痛苦的哀嚎,那杯茶早已灑了滿地。


    司萬裏被店小二惹得惱了,臉上出現厭煩之色,他身邊的一名護衛見此當即會意,抽出長刀便向店小二砍去。


    店小二驚覺死亡氣息,登時嚇得呆立不動。


    一旁的客棧掌櫃更是嚇得緊閉雙眼。


    這時劍光突起,便見一道人影閃至近前,司萬裏的臉上微有驚色,緊接著便聽見長刀落地之聲。


    店小二並未殞命,反倒是那名護衛被卓亦疏一劍刺穿了咽喉。


    客棧掌櫃驚叫一聲,便即嚇得昏了過去。


    司萬裏的另一個護衛眼見於此,便要上前教訓卓亦疏,哪知還沒等他出手,卓亦疏卻搶先一步攻至近前,飲怨驚出,似有異獸咆哮之聲,隻見場中鮮血飛濺,刺鼻的血腥味登時散出。


    原來卓亦疏惱怒司萬裏濫殺無辜,是以在殺掉他第一個護衛以後立刻出手取了另一人的首級。


    店小二眼見一顆頭顱在麵前滾落,嚇得心髒一緊,再加上手上失血過多,當即便昏死過去。


    卓亦疏既然發怒,就斷然不會輕易罷手,這時便即舉劍攻向司萬裏。


    直至此時,守在門口的四人卻是紋絲未動。


    司萬裏將卓亦疏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此時卻隻冷笑一聲,旋即拍出一掌,徑直打在飲怨劍身上,卓亦疏隻覺一股勁力自飲怨劍上襲來,順著手臂襲入體內,卓亦疏趕忙運功抵擋,幸而靈犀內力絕世無雙,這才有驚無險。


    這時卓亦疏也不禁心中暗道:司萬裏不愧是摘星部的首領,武功果然厲害。


    司萬裏仍是不慌不忙的喝著茶,他料定卓亦疏再不會輕舉妄動,念及於此,司萬裏方才開口道:“公子的靈犀劍法又進步了許多。”


    卓亦疏聞言輕笑一聲,旋即說道:“我的靈犀劍法無論進步與否,卻都不會去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卓亦疏這話明顯是在輕視司萬裏,店小二毫無內力,對於司萬裏來說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司萬裏還是削掉了店小二的四根手指。


    可司萬裏聽了這話後卻毫不在意,而是說道:“卓公子自己的命都要不保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


    哪知卓亦疏聽了這話後不但沒有絲毫害怕,反倒是大搖大擺的坐到了司萬裏的對麵,兩人在同一張桌子旁坐著,不知情者還以為這二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我卻不信你能殺的了我。”卓亦疏輕笑道。


    司萬裏喝了口茶,又道:“這附近方圓十裏都是我的人,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我殺的。”


    “司萬裏首領好大的陣仗。”


    “你能從血衣僧的手中救走白九君,卻不知現在誰能救你?”


    “我從來都不需要別人來救。”


    “敢阻擋懸天宮收服江湖左道,今天你必死無疑。”


    一語言畢,司萬裏就要出手,卓亦疏知他武功高強,所以絲毫沒有怠慢,飲怨劍輕鳴,準備隨時打出攻勢。


    可就在這時,忽聽得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司萬裏不禁迴頭看去,隻見一個粗衣道士舉著一麵破舊的幡旗邁步進來,而守在門口的四名懸天宮弟子竟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司萬裏眉頭一皺,這附近確如他所說的那樣方圓十裏都是懸天宮摘星部的弟子,別的人想要闖進來根本不可能,但這個道士卻不慌不忙的走來,對此地摘星部弟子視若不見。


    難不成我所布置的弟子竟然全都攔他不住?


    司萬裏想到此處,心中越發驚愕。


    卓亦疏也不知來者何人,卻覺他麵容慈善,忍不住的升起一股親近之意。


    破衣道士走到卓亦疏和司萬裏身旁,開口說道:“兩位算一卦吧。”


    司萬裏皺眉道:“老道,你不要命了?”


    “我不要命,我是算命的。”破衣道士如此迴道,也不知他是真聽不懂司萬裏的話還是故意戲耍他。


    司萬裏貴為懸天宮摘星部的首領,自是身份尊崇,平日裏哪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是以此時打出一掌,就要殺掉眼前的破衣道士。


    卓亦疏見此便要阻止,哪知破衣道士卻毫不在意,對於司萬裏的殺機更是視若無睹,此時見到司萬裏向自己打出一掌,破衣道士竟是伸手去抓,司萬裏的內力何等高速深,別人若是碰上了非死即傷,似是破衣道士這樣隨隨便便的空手去接,更是會死於掌下。


    哪知破衣道士不慌不忙的便接住了司萬裏的攻勢,然後順勢將司萬裏的手掌拉倒自己眼前,旋即仔細的端詳起來。


    整個過程就如同司萬裏抵上手掌讓破衣道士看手相一樣,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拖遝,如同提前演練好的一樣。


    司萬裏見此大吃一驚,緊接著他猛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動彈不得,破衣道士隻用一隻手便讓司萬裏動彈不得。


    隻聽破衣道士說道:“閣下武功高強,內力深厚,隻可惜身有暗疾,而且舊傷不愈,若是不加以重視,日後必成大患。”


    “賊道士在這裏胡言亂語。”司萬裏眼中閃過一絲驚色,但最終出口時還是這般毫不尊敬。


    那破衣道士聽了卻也不惱,隻是笑了笑,然後便即鬆手,司萬裏這才恢複了自由。


    司萬裏行走江湖半生,什麽樣的人物沒見過,但如眼前這個破衣道士這般舉手之間便能化解自己掌勢的高手卻是從未見過。


    正是因為如此,司萬裏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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