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色漸晚,卓亦疏和沈傾從策馬同行,一起向望魚鎮走去。


    還不待他二人迴到鎮中,便見陳非儒縱馬疾來,見到沈傾從後微一施禮,然後奉上一封書信,也不知書信上是何內容,隻是沈傾從見到書信後當即神色一凜,但她很快恢複如常,並未過多的表現出來。


    陳非儒看了卓亦疏一眼,見卓亦疏離得較遠,這才又與沈傾從低聲說了幾句,卓亦疏隻是隱約聽到一句‘許靈兒已經去了’。


    沈傾從聽後沉吟片刻,方才迴頭對卓亦疏說道:“亦疏公子,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卓亦疏笑道:“姑娘請。”


    沈傾從盈盈一笑,旋即與陳非儒一起向望魚鎮走去。


    卓亦疏信馬由韁,青衣江上夜色緩緩,此時更是明月漸出,江上風光無限。


    可就在這時,卓亦疏突然想起剛才自己隱約聽到的那句‘許靈兒已經去了’,剛才聽見時不以為意,此時猛然想起,卻讓卓亦疏如夢初醒,低聲說道:“難不成許靈兒對錢家出手了?”


    卓亦疏既受劉明義之托,就定要保錢家人周全,是以此時想通其中關鍵,當即縱馬疾行,直奔望魚鎮而去。


    待卓亦疏迴到望魚鎮,卻見鎮中平靜如常,並沒有任何異動,卓亦疏一路疾馳,來到錢家門前,卻見這裏也無異樣,眼見於此,卓亦疏心中疑惑,暗道:難道不是許靈兒對錢家動手了?


    正在他思忖之時,卻見遠處有一人走來,待這人走近時方才看清來者正是韓闊。


    此時韓闊已經恢複了許多,再不似此前那般中毒跡象明顯,必然是佘餘的那枚丹藥起了作用,此時韓闊走到卓亦疏身前,當即跪倒在地,並且抱拳說道:“韓闊多謝卓公子救命之恩,日後若有吩咐,在下無有不從。”


    卓亦疏輕佻一笑,也不答話。


    韓闊又道:“我奉沈姑娘之命在此等候公子,是為了傳句話。”


    卓亦疏這才問到:“什麽話?”


    “劉明義被困許家堡中,性命攸關,危在旦夕。”


    卓亦疏聽後眉頭一皺,其實劉明義前往許家堡的時間確實長了些,卓亦疏早也隱約猜到了事情進展不順利,卻沒想到竟有性命之危,但此時聽得韓闊所言,卓亦疏仍不禁心中生疑,便即說道:“隻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待我去了許家堡,你們再將錢家屠滅。”


    韓闊迴道:“沈姑娘已帶著陳非儒和楊奇宇趕往許家堡了,至於許家妹子更是先行一步迴了許家堡,現在望魚鎮中無人能威脅到錢家的安危了,待我給公子送完話,也要前往許家堡支援的。”


    卓亦疏又道:“支援?既然是許家堡困住了劉明義,那又何來支援一說?”


    隻聽韓闊說道:“因為許家堡已經將此事散播出去了,青城派已經得知了消息,派人去了許家堡,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但以許家堡一家之力無法對抗青城派。”


    聽到此處,卓亦疏越發疑惑,許家堡明知自己不敵青城派,又為什麽要把消息傳出去呢?


    這是又聽韓闊續道:“沈姑娘讓我告訴卓公子,這次許家堡和青城派之事是有人在暗中操縱,為的是引起爭端,讓青城派與蜀中左道勢力惡鬥一場,暗中那人才能坐收漁利。”


    “左道勢力?這麽說不隻是許家堡被卷進來了?”


    “沈姑娘說卓公子要是想救劉明義,需得盡快趕往許家堡,要是再晚幾天,就連沈姑娘也控製不住局勢了。”


    說完這話,韓闊起身施禮,就要離去,但卓亦疏卻突然叫住了他,韓闊便道:“卓公子有何吩咐?”


    “有件事要讓你去做。”


    韓闊正色道:“卓公子若有吩咐,在下不敢不從,可有一事需得言明,要是卓公子讓我幫你對付沈姑娘,那韓闊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卓亦疏輕笑一聲,透過夜色看著韓闊。


    韓闊又道:“在下這條命是卓公子救得,但我也不能背叛沈姑娘,所以若是卓公子吩咐的事情與此有關,韓闊別無他法,隻能一死相謝,兩不虧欠。”


    卓亦疏上前一步,開口說道:“我要對付誰,憑我一己之力就足夠了,用不著再找幫手。”卓亦疏從懷中取出另一枚丹藥,遞向韓闊,同時又道:“我要讓你替我去趟青城山,把這顆藥交給鍾士,讓他服下。”


    韓闊雖不知鍾士是誰,也不知此事的緣由,但這事確是絲毫沒有為難之處,所以韓闊接過丹藥,並且行禮說道:“卓公子大可放心,此事定然萬無一失。”


    一語言畢,韓闊又一施禮,旋即轉身離去,直奔青城山。


    卓亦疏也不耽擱,當即連夜向許家堡趕去。


    許家堡位於劍門山,此處也是蜀中名山,光論山名,劍門山可與青城山不相上下,可若說起江湖門派,許家堡比之青城派可就差之千裏了。


    而在此時,青城派與許家堡在劍門山惡鬥,其中更是關係到整個蜀中江湖。


    卓亦疏趕到劍門山時正是清晨,晨霧之中遠眺群山,巍峨險峻,劍門山又稱大劍山,分為大劍山和小劍山,而許家堡位於玉女峰上,卓亦疏曾聽劉明義說過,許家堡依峰而建,地處險境,乃是能工巧匠建成,實乃蜀中一大奇景,隻不過許家堡威名在外,所以沒人敢來觀賞這個奇景。


    卓亦疏早已棄馬步行,行至山間,恰趕綿綿細雨,山中雨霧環繞。


    正在這時,一股殺氣突起,卓亦疏身後襲來三人,人為至,殺氣已到。


    卓亦疏反身連出三劍,迫退敵手,隻見是三名墨衫刀客出手。


    這三人各帶鬥笠,雨珠順著邊沿落下。


    卓亦疏長劍一抖,臉上滿是輕佻之色,也不問對方是誰,隻輕視相望。


    那三名刀客覺得自己受了輕視,當即再次攻來。


    卓亦疏暗道一聲‘來得好’,旋即挺劍相迎。


    這劍門山道路險峻、壁立千仞,卓亦疏施展疾蹤步依勢對敵,飲怨頻出,與對方三人鬥得精彩紛呈。


    卓亦疏橫出一劍,截斷對方來路,旋即縱身躍至峰壁之上,那三名刀客見此紛紛追襲,哪知卓亦疏隻是在峰壁上一點,旋即迴身使了一招‘靈犀望月’,眼見殺招淩空而至,首當其衝的那名刀客已是避無可避,眨眼間長劍穿身,鮮血灑至峰壁之上。


    卓亦疏足下一點,轉瞬移位,後兩名刀客眼見同伴慘死,本已是蓄力砍向卓亦疏,哪知卓亦疏身形太快,這二人隻是撲了個空。


    卓亦疏雖是移了位,但卻並未落地,而是在一棵粗樹上再一借力,趁著兩名刀客撲空的瞬間,卓亦疏突襲至其中一人的身後,飲怨橫出,那人當即身首異處。


    僅剩的一名刀客眼見兩名同伴瞬間慘死,心中當即泄了氣,再無戰意,轉身就逃。


    卓亦疏正要去追,忽又聽得有人說道:“殺了他。”


    聽了這道聲音,卓亦疏當即心中一動,緊接著就見一枚暗器飛出,正中刀客的胸前,旋即便見一人飛身而出,一對鐵鉤寒光一現,將最後這名刀客挑死在此地。


    出手這人自然就是陳非儒,他殺了刀客後收迴鐵扇落在原地,他嘴上沒說話,心中卻是暗道:卓亦疏淩空不落殺了兩人,更將其中一人梟首,但見他仍是風輕雲淡、氣定神閑。


    襲殺最後一名刀客的是陳非儒,但是剛才發聲之人卻不是他,此時隻見沈傾從漫步而出,看著卓亦疏笑道:“公子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這三人都是好手,而且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所以心意相通,三人合擊威力更盛,卻不想都不是公子的敵手。”


    卓亦疏卻道:“看來姑娘知道這三人的來曆。”


    沈傾從輕磨皓齒,旋即又道:“這三人都是懸天宮的部眾。”


    卓亦疏輕笑道:“在下孤陋寡聞,沒聽過懸天宮的名聲。”


    沈傾從道:“這些年來懸天宮隱於關外,公子沒聽過也是正常,不過用不了多久公子就能知道了。”


    “姑娘在這裏做什麽?”


    沈傾從不答反問:“你又是來幹什麽的?”


    卓亦疏迴道:“姑娘讓韓闊給我帶來消息,說劉明義被困在許家堡中,我就是來救他的。”


    沈傾從聽後笑道:“我也是來救人的。”


    聞聽此言,卓亦疏卻是一愣,不解問道:“姑娘要救誰?”


    “劉明義。”


    沈傾從可讓韓闊等人俯首跟隨,必然也是左道人物,跟青城派就算沒仇也不會是朋友,況且此次困住劉明義的許家堡同樣是沈傾從的手下,按理說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沈傾從來救劉明義。


    但沈傾從說這話時神色鄭重,似乎確有此事。


    卓亦疏越發疑惑,卻又聽沈傾從說道:“公子不必猜了,隨我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嗎。”


    一聽這話,卓亦疏便即輕佻一笑,迴道:“好。”


    聽的此話,沈傾從微微一笑,轉身便行,陳非儒緊隨其後,卓亦疏便也跟了上去。


    三人行了一陣,來到玉女峰前,隱於一處矮崖上,此處可見許家堡依峰而建,的確雄偉壯觀,似是鑲在劍門山中的明珠一般。


    而在許家堡前,正有兩方人馬對持,雙方頭領正在打鬥,招招兇險,已是性命相搏。


    卓亦疏定睛一看,隻見其中一方都是青城弟子,而前方打鬥的其中一人正是宗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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