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迴到錢家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這一夜之中錢家備受打擊,整個望魚鎮的商戶都不敢再和錢家有絲毫往來,甚至錢家自己的茶莊都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可見許家堡的手段。


    錢興群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兒子惹出來的大禍,心中大為惱怒,一迴到家中就要去教訓錢霖,哪知還沒等他去找錢霖,卻又有人找上了門。


    一個老頭帶著一個美貌少女來到錢家,一見到錢興群後立刻跪倒地上,老頭哭道:“錢老爺,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錢興群眼見來人,隱約猜到必然是又出了事,暗道一聲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必一波又起,自己都有些疲於奔命了。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但錢興群還是打起精神扶起了老頭和美貌少女,並且說道:“老盛啊,你我都是親家了,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


    原來這老者就是錢興群的親家,而這個美貌少女自然就是錢霖未過門的妻子,一旁的卓亦疏向少女看去,隻見這少女容貌秀麗,當真是國色天香,此刻雖然滿臉慌亂之色,但仍眼眸似水,絲毫不失美色,卓亦疏心道:怪不得錢霖非要娶這少女過門,果然是花容月貌。


    錢興群的親家姓盛,平日裏大家都叫他老盛,本就是一個貧戶,家中隻有幾畝薄田,隻是獨生女兒生的異常漂亮,在整個望魚鎮中遠近聞名,更是被富商之家的少爺錢霖看中,下了聘禮,就要將其娶進家門,老盛本將這當成了祖宗顯靈,自己的苦日子可以到頭了,哪知這竟是噩夢的開始,此時隻聽老盛對錢興群說道:“剛才有幾人闖進我家中,將我家的房子一把火燒了,還告訴我要是翠屏執意嫁給錢霖少爺,那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父女二人,我這把老骨頭死了不要緊,但是請錢老爺大發善心,救救翠屏啊。”


    老盛說著話又拉著女兒跪倒地上不住地磕頭,錢興群趕忙將他們扶起,又問道:“你可知道那些是什麽人?”


    老盛迴道:“他們說是許家的人。”


    對於錢霖的****,老盛也早有耳聞,心中也隻能祈盼錢霖是真的喜歡自己女兒,以後可以收斂一些,讓自己女兒過上好日子,哪知好日子還沒來,卻被人找上門來,一把火燒光家產,以此威脅老盛。


    劉明義低聲說道:“許家堡如此做,是想阻止大婚,讓錢家顏麵掃地。”


    錢興群自然也已想到了許家堡的用意,但他對此束手無策,隻得向劉明義求助,劉明義昨日就已答應錢興群要前往許家堡說和此事,現在又見老盛前來,劉明義便知事不宜遲,需得趕緊前往許家堡。


    劉明義說道:“錢師叔莫急,我這就去許家堡,你先將親家安頓好吧。”


    錢興群忙道:“有勞劉賢侄了。”隨即又轉頭對老盛說道:“有青城派給咱們撐腰,你們就放心吧,咱們兩家的婚事如期舉行,不會再有人來搗亂的,你家的房子既然被毀了,正好我在鎮子西麵有一處房屋,我這就讓人收拾出來讓你父女住下。”


    卓亦疏卻突然說道:“此去許家堡最少也要兩天,而現在望魚鎮中定然有許家堡的人,劉大哥和許家堡主談妥之前,望魚鎮中的許家堡之人肯定還會動手,你讓你親家住到西麵,就不怕許家堡的人再對他們下手嗎?”


    此話一出,盛家父女登時臉色大變,心中的恐懼再次升起,他們隻是普通百姓,自然不敢麵對視人命如草芥的江湖中人。


    劉明義也是說道:“這點也是我所擔心的,雖然我以青城派的名義去許家堡說和,但在那之前,望魚鎮中的許家堡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許家堡主這次派來的肯定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從昨天的事情就可見一斑,我想要不是許家堡主一心要讓錢家顏麵掃地,否則的話早就血洗了錢家。”


    這次隻有劉明義和卓亦疏兩個人來了望魚鎮,要是想主動出擊把望魚鎮中的許家堡之人一網打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卓亦疏和劉明義還要提防隨時會下毒手的佘餘。


    錢興群何嚐不知道這些,但他本就不是江湖中人,對此事隻能束手無策。


    劉明義既然想要管此事,就一定會全力以赴,所以此時他對卓亦疏說道:“我隻能請亦疏兄弟幫我照看錢家了。”


    卓亦疏迴道:“隻要在錢家之中,我可保眾人無恙,但出了錢家,那可就不好說了。”


    劉明義聞言終是鬆了一口氣。


    老盛輕輕拽了一下錢興群,小聲說道:“錢老爺,你可不能拋下我們不管啊。”


    錢興群卻臉現為難之色,開口說道:“家中雖不缺你父女二人住的房屋,但翠屏畢竟還沒過門,要是就這樣住到家中,恐怕在禮數上說不過去啊。”


    一聽這話,盛家父女心中一沉,若是錢興群不管,那盛家父女可就危險了。


    這時卓亦疏突然冷哼一聲,繼而說道:“錢老爺,這一切都是你兒子惹出來的禍事,累的盛家父女遭脅,又有性命之憂,而你竟然還在擔心禮數問題,禮數當真比人命還重要嗎?”


    卓亦疏越發不齒錢家父子的作為,此事發生至今也不見錢霖有任何擔當,錢興群也隻顧著自家安危,根本不管盛家父女的死活,在錢興群眼裏,盛翠屏這個兒媳婦其實並不怎麽重要,之所以一定要娶她,隻是因為大婚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為了錢家的麵子必須把盛翠屏娶進家門。


    卓亦疏說完這話轉身離去,若不是因為劉明義之故,卓亦疏根本不會管錢家的死活。


    錢興群臉現尷尬之色,呆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麽。


    劉明義言道:“若不是因為錢霖,盛家父女也不會有此性命之危,錢家理應相助,至於禮數問題,此時也不必過多計較了吧。”


    錢興群聽了這話,趕忙借坡下驢,言道:“劉賢侄所言極是,我這就安排老盛他們住下。”


    劉明義‘嗯’了一聲,旋即動身前往許家堡。


    錢興群也趕忙安排盛家父女住下。


    劉明義走後一連三日相安無事,許家堡再無動靜,佘餘也未現身。


    終於在第四天夜裏,卓亦疏獨自呆在房中,屋外月色正濃,萬籟俱靜,正在這時,卓亦疏忽聽得屋外有人行動之聲,那人起落輕盈,本也很難聽到,幸而卓亦疏身負的靈犀內力精純無比,此時神識四散方能聽得蛛絲馬跡,而就在這時,突聽得有人敲門之聲,卓亦疏心中疑惑,心中想到:這人先前還鬼鬼祟祟的,現在竟又光明正大的來敲門,應是有詐。


    如此這般的確很不尋常,但卓亦疏何等狂傲,就算明知有詐也毫不退卻,當即起身打開房門,卻見一名女子站在外麵,仔細看去,認出這人正是要與錢霖成親的盛翠屏。


    卓亦疏開口問道:“姑娘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那女子拚命的搖了搖頭,隨即迴道:“我就是來找公子的,還請公子救命。”


    她說這話便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卓亦疏心中疑惑,但在這門前受她跪拜,若是被人看見了大為不妥,所以便將她扶進屋中,關了房門,繼而說道:“我無心參與錢家之事,你還是另尋別人吧。”


    盛翠屏聽後又跪倒在地,連磕了幾個頭,旋即開口說道:“現在隻有公子能救我了,錢家自是不肯放我走,那劉明義大俠雖然正直俠義,但青城派和錢家向來交好,他必不肯因為我而得罪錢家,這些天我見眾人中唯有公子對錢家之人嗤之以鼻,也唯有公子能救我了。”


    正在盛翠屏說話之時,屋外那人再次輕動,卓亦疏神識未收,此時聽得那人似是躍上了房頂,想必是那人適才忽見盛翠屏來此便趕忙隱了身跡,待盛翠屏進到屋中那人也確認自己沒有暴露行蹤,如此方才再次行動。


    盛翠姍見卓亦疏久久不語,還以為他在想如何拒絕自己,但盛翠屏好不容易才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怎肯輕易放棄,隻見她咬了咬牙,似是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而後隻見她終是下了決心,這才又開口說道:“請公子救我脫離苦海,小女子願現在就以身相許。”


    卓亦疏聽了這話後卻是不著痕跡向屋頂看了一眼,隨即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拉過盛翠姍說道:“此乃小事而已,你先陪我一晚,明天我再帶你離開這裏。”


    卓亦疏一邊說著一邊將盛翠姍拉倒床邊,盛翠姍雖然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真當降臨時還是有些慌亂,卻也在心中閃過一絲念頭:這位亦疏公子武功高強,樣貌英俊,我獻身給他總好過錢霖那樣的混蛋,隻盼今後能跟隨亦疏公子身邊,為他侍奉左右。


    卓亦疏將盛翠姍推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去,用被子蓋住自己二人,隻聽的嬌聲連連,場麵香豔無比。


    哪知就在這時,突有一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房間,竟是虎淵閣的閣主楊奇宇。


    不知楊奇宇為何會出現在這,但此時他卻在心中暗道:這少年眉目輕佻,果然也是個好色之人,看我一刀將你二人釘在床上,讓你顏麵盡失,錢家的新媳婦兒和別人通奸,更是沒了臉麵。


    楊奇宇如此想著,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舉手抬刀就劈落而下,可就在這一瞬間,突見一隻手從被中伸出,楊奇宇登時大驚,卓亦疏的手卻穩穩抓住了楊奇宇的刀背,旋即一躍而起,楊奇宇反應過來,但鋼刀被卓亦疏製住所以動彈不得,楊奇宇當即拍出一掌,卓亦疏側身一躲,同時從床頭抽出飲怨,劍光裹著殺氣斜刺而去,在這電光火石間楊奇宇躲閃不及,飲怨當即刺穿了他的肩頭,刹那間血流如注。


    卓亦疏足下用力一踏,推著楊奇宇連行數步,直接將他抵在西首的牆麵上這才停了下來。


    楊奇宇鋼刀被製,左肩被刺穿,身後牆麵冰涼,疼痛深入骨髓,但楊奇宇也的確是一條漢子,竟是一聲不吭,強忍劇痛,再看卓亦疏卻是衣衫整齊,哪有半分慌亂之色,必然是早就察覺到了楊奇宇的到來,故意將盛翠姍拉到床上以此來引楊奇宇現身。


    哪知就在這時,突然又有人闖進屋中,直奔盛翠屏而去,卓亦疏就要迴身救援,卻被楊奇宇死死拉住,卓亦疏身形被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盛翠屏被人擒走,但卓亦疏已經認出那擒走盛翠屏的人就是韓闊。


    卓亦疏心生惱怒,迴頭冷冷的看向楊奇宇。


    楊奇宇被飲怨刺穿了肩頭,此時渾身是血,但他竟毫不在意,慘笑說道:“我家主人讓我告訴你,卓公子要想救迴盛翠屏,就去蒹葭樓尋她。”


    卓亦疏輕蔑一笑,手中長劍推進,又在楊奇宇的肩頭推進數寸,楊奇宇登時痛入骨髓,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滴落而下,但他緊咬牙關,仍是一聲不吭。


    眼見於此,卓亦疏方才止住飲怨,並且說道:“迴去告訴你家主人,半個時辰後我就到。”


    一語言畢,卓亦疏將飲怨收迴,楊奇宇的肩頭留下一個駭人的血洞。


    但楊奇宇卻是一愣,他本以為卓亦疏必然會殺了自己,也已做好了喪命的準備,哪知卓亦疏竟是就這樣輕易放過了自己。


    楊奇宇忍著劇痛抬手抱拳,旋即轉身離去。


    實際上若不是楊奇宇一聲不吭的忍住了劇痛,卓亦疏也不會放他離去,要是楊奇宇跪地求饒,反倒會讓卓亦疏一劍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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