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耳覺得很熱,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踩在棉花上似的。


    大概是那一小杯紅酒的功勞,酒勁兒上來了。


    屋裏有暖氣,那要掉不掉的浴袍,最後還是在季星河扯掉在地上,無人問津。


    跌跌撞撞的被抱到床邊,她被扔進柔軟的大床上,彈性讓鹿耳晃了晃。


    季星河半屈著膝蓋,跪在床上,炙熱的吻再次壓下來。


    門外傳來幾聲狗叫,沒人去管它有多傷心。


    接著是尖爪在門上摩擦的側耳聲,一遍一遍的。


    季星河撐起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柔軟的唇稍稍分離,眼裏有火,眼眸漆黑如墨。


    鹿耳隻覺得季星河右手抄起什麽事物,一道陰影劃過,接著門上傳來“咚”的一聲。


    狗吠聲頃刻間止住。


    她看過去,一個枕頭掉落在門口。


    下巴被輕捏住,強迫她望向眼前的人。


    季星河嗓音含著濃烈的xx:“...別分心。”


    鹿耳或多或少,從書裏,從法國的朋友celia那裏聽說過這樣的體驗,法國人奔放浪漫,所以並不覺得這些是多麽私密的話題,所以跟她聊起時,celia坦然大方,但鹿耳卻耳尖都能溢出紅血絲來。


    她還隱約記得celia跟她所描述的,是多麽美好,多麽享受的體驗。


    但,到了她這兒怎麽就不一樣呢。


    鹿耳哭得上氣接不起下氣,感覺自己會像一隻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她牙齒重重的咬在季星河的肩頸上,“...混蛋....”


    “好,我混蛋...”


    季星河順著她的話承認,但動作不停。


    “.....嗯唔....”


    .....


    許久後,鹿耳眼前閃過無數星星點點,如夢似幻。


    有什麽蓬勃而出。


    鹿耳胸口上下起伏,失神的望著天花板,什麽也說不出來。


    當她慢慢迴過神來,以為一切終於結束時,突然被人翻了一轉。


    “?”


    鹿耳瞪大眼睛,驚詫的迴望季星河。


    “....再來一次...乖...”


    “不....”否定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


    他根本就沒想征求她的意見!


    .....


    後來,她渾身都汗濕,連頭發絲都粘連在臉頰上,閉著眼睛,眼皮重得睜不開,什麽話都說不出。


    她感覺自己被季星河抱進了浴室,放進溫熱的水中。


    大手抹著泡泡,在她身上前前後後的溫柔揉搓。


    這種時候,她沒了氣力,顧不上害羞,閉著眼享受。


    清晨的a市,室外起了大霧,能見度低的可怕,冷風唿唿的刮,原本就隻剩下枯樹枝的瘦弱樹幹,被吹得東西搖擺。


    天氣預報播報了大霧橙色預警,街上的行人和汽車少得可憐。


    屋內卻是一片暖意,床上的男女相擁而眠。


    美好靜謐。


    鹿耳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她餓得頭昏眼花。


    身旁沒人,被子被掀開一角,浴室裏有水聲。


    她渾身像散架了一般,酸疼無比,“啊...”


    浴室門被打開,季星河頸上搭著一條毛巾,頭發濕漉漉的,水珠順著臉頰滾下來,他疾步走到鹿耳身邊,神色緊張,“怎麽了?”


    鹿耳微微側身換了個舒適點的姿勢,“...疼。”


    看著他神清氣爽的模樣,而自己難受得要命,鹿耳就生氣。


    他昨天晚上居然.....


    最後幾乎折騰到淩晨兩三點才睡,鹿耳哭著求他,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說話卻不算數。


    “混蛋。”鹿耳無辜的咬了咬下嘴唇,好無氣勢的罵道。


    翻來覆去,她也隻想得到這一個形容詞,昨晚上求饒不成,她就改罵他,季星河一邊動作,還不要臉的說她聲音好聽。


    當時他故意等她說的時候加重力氣,讓她喘得不行,發出聲的都是碎音。


    “我錯了寶貝。”季星河單跪在床邊,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哄她。


    鹿耳伸手掐在他嘴角兩邊,用力往中間捏,兩瓣嘴唇粘在一起,這是外人從來不可能看到的季星河的滑稽模樣。


    不可能有人敢這麽做,除了鹿耳。


    當然,他縱容到底,此時任由她發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就著這個姿勢,討好地問:“好笑嗎?”


    其實鹿耳在他道歉的時候,氣就消了大半,但生氣也不是真的生氣,她隻是覺得明明自己照著他說的求他了,結果他出爾反爾,還是不放過她。


    說白了,情侶間的把戲。


    “我餓了。”鹿耳頤指氣使。


    季星河點點頭,站起身,“好,想吃什麽?”


    她張開就想說什麽,誰知,季星河下一刻就改了話,“算了,還是喝粥吧。”


    “....”


    被橫了一眼,但季星河沒有因此妥協,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你虐待我...”鹿耳手拉著他的衣角,癟著嘴,滿臉委屈。


    季星河哄小孩兒似的語氣,反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說,“乖,你今天隻能吃清淡的。”


    正想抗議,季星河換了話鋒說:“或者擦藥也行,我現在去買。”


    “...”


    擦那裏嗎...


    她自己上藥,還是他....


    “不要...”


    太羞人了。


    最後,還是聽了季星河的。


    不想在床上躺一天,趁著季星河去買午餐的時間,鹿耳艱難的起床,一瘸一拐的去洗漱。


    ....


    下午是難得寧靜時光。


    今年的英雄聯盟德瑪西亞杯已經開賽,這次ak戰隊派出的是二隊參賽,一隊隊員還可以再休整一段時間。加上s賽的失利,隊員在場上的自信度和配合度肯定會受到影響,給他們多點時間訓練和恢複,也是好事。


    所以,今天季星河也不用去基地,在家裏陪著她。


    他們挑了一部老片子,季星河將她攬在胸口,兩人窩在沙發裏看。


    太陽東升西落,霧氣漸漸散了。


    也不過幾個小時的光影,天色暗下來。


    影片裏,女主角身患絕症,卻依舊樂觀堅強,她遇到她的白馬王子,他們相愛,擁有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


    某一天,男主角帶著她最喜歡的意麵來看望她,那時候她滿頭的發已經掉光了,什麽也吃不進去,靠著輸營養液度日,她很開心的看著男主吃完了那碗意麵。


    傍晚男主角離開,到門口時,女主角叫了他一聲,她不知道為什麽想要叫住他,隻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就忍不住掉下眼淚。


    也許冥冥中有預感,那一晚她安心的睡下,卻再也沒有醒來。


    電影結束時,鹿耳靠在季星河胸膛哭得梨花帶雨,不能自已。


    “....季星河....”眼淚劃過她的臉頰。


    “我在寶貝,我在。”


    季星河哄著她,一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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