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雲有些恍惚,仿佛又是迴到了當年那個時候。


    麵前這兩人也總是喜歡拌嘴,卻仿若能形成一個隔絕外界的屏障,把所有無關的人一起屏蔽在外麵。


    他的視線移到剛才池墨看了幾眼的早就上了鎖的門上。


    ……


    本是十一月份末,首都的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這是一年初冬,雪卻下的格外的猛烈。


    香火鼎盛的不周山上也開始蕭條起來,整片整片開始了銀裝素裹的旅程。


    青朔垂著眸,正在屋裏仔仔細細的擦著一把樸實無華的匕首,充滿野性的眉眼柔和下來,少了平時的鋒利疏離感。


    隨著時間的沉澱,男人越發顯得成熟有魅力起來,明明不到四十歲的年齡,對方卻有一種看淡一切的感覺。


    莫淮生轉頭看向正在一直盯著茶幾上茶杯看的陸少雲看去,對方目不轉睛的仿佛要把茶杯盯出一朵花,眼睛一眨不眨,他有些無力的歎了口氣。


    “宋先生。”


    男人抬起頭來,他微微擰眉,語氣冷漠平淡:“有事?”


    莫淮生斟酌了一下語言,剛想說出口,最後卻又啞然無語的說不出話來,他心裏很清楚,沒有誰比親眼看到自己愛的人消失在眼前,那種無力的感覺更讓人痛苦。


    “小九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


    莫淮生也沉默下來,說小九並不是人類,說不定她還活在另一個異次元麽?


    “閉嘴。”青朔的目光極為冷漠,他有些不耐煩的打斷莫淮生說的話,拿著匕首站起來,目光掃過一邊依舊木木的陸少雲,嘴角勾起一模似嘲似諷的弧度“她怎麽樣,你們並沒有資格說話。”


    陸少雲猛的站起來,他眼眶通紅,一把揪住青朔的衣領,咬牙切齒的開口:“那你又有什麽資格,你當初可是跟小九在一塊的,你怎麽救不了她!”


    他吼道:“說什麽整個大活人都消失不見,你們特麽的在扯犢子!”


    青朔扯了扯唇角,一拳朝青年打過去,不在理會兩人,拿好匕首直接離開。


    外麵的雪依舊在下,帶著刺骨的寒風,讓人無所適從。


    莫淮生去找了青朔,空氣似乎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並沒有同少雲說過這些。”對方不搭理他,莫淮生也不介意,他找了一個沙發坐了下來,自顧自的開口“當初他被義父帶迴來的時候,其實情況也和小九的情況差不了多少,那時候我剛好被義父從孤兒院領養迴來不久,當時不小心看見義父讓人運迴來一個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棺柩,那時候我很好奇,就悄悄去偷看了一眼,一個成人棺柩裏麵躺著的是一個已經沒了唿吸的小孩,也就是現在的陸少雲,後來我聽說,棺柩是義父從一個古墓裏帶迴來的。”


    “隻是讓我比較意外的是,少雲依舊和普通人類一樣慢慢長大,有屬於自己的記憶,少年都是有叛逆期的,十幾歲那年他去了雪城。”


    莫淮生沒有再說下去,所以當初陸少雲帶來一個冰棺,裏麵還躺著人之後,他一點也不意外。


    義父也假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心裏明白,陸少雲並不是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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