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嗎?沃克。”


    尹睿豪走到沃克旁邊與它並排站著。


    “不追,追不上的,這家夥角斷了,但是它腿沒受傷,我追不上它。”


    沃克看著杜爾跳入的那片森林,思索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哎!你們誰來扶我一把!”


    被杜爾一拳打飛落進帳篷堆裏的月落無痕這時伸出手求援,手就立在廢墟中。


    “嘖嘖嘖~我們這個隊長喲~”


    尹睿豪望著月落無痕那邊搖搖頭,像是在感歎自己兒子不爭氣的老爸那樣。


    “你兩誰去幫幫他唄。”


    他撇過頭朝身後的蒲永菊和賽麗亞說道。


    “你自己不會去啊,懶得要死,明明離隊長比我還近。”


    蒲永菊慢慢走到月落無痕身邊抓住他的手想要把他拉出來,但是月落無痕埋得太深了拉不出來。


    月落無痕還時不時發出“痛痛痛”的慘叫,看來是卡在什麽東西中間了。


    “再喊痛就不拉你了。”蒲永菊不管月落無痕反應怎麽樣還是用力拉著,“賽麗亞!賽~麗~亞!來幫~幫~我!”


    “來了。”賽麗亞這邊剛剛才救出一名困在廢墟裏的幼年牛頭人,她跑到蒲永菊旁邊和她一起拉月落無痕。


    尹睿豪看到那名剛剛被賽麗亞救助的幼年牛頭人,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


    “哎喲,我忘了,剛剛不是有個牛頭人被杜爾弄成重傷來的。”


    他焦急地加入到了幫忙的隊伍裏。


    找到那些受傷嚴重的牛頭人,並且給予它們治愈魔法。


    而所有能夠靠藥草和包紮解決的問題,他都讓沃克來。


    沃克也很樂意幫忙,畢竟這些被放逐者們真正說來,也算是它的家人,比起之前在牛頭人部族裏那些無情的親人們,給了它更多溫暖的家人。


    不過沃克始終心不在焉地,遲遲拿不定某個主意。


    直到最後所有人都得救了,它還是這副樣子。


    大家,所有的這些被放逐和賽麗亞他們,全都盤腿坐在一片被騰空的平地上。


    這裏之前是用來集會的地方,本來留出的地方就很大,為了裝下所有人沃克它們還特意將周圍那些壞掉的帳篷往外部清出了一些。


    就是這樣的地方,有許多驚魂未定的被放逐者們安置在這裏。


    它們當中有青年,有壯年,有婦女,有幼童。


    幼童被母親擁在懷中,哭得很大聲。


    不甘心的青年悔恨自己沒有及時站出來與杜爾對抗。


    壯年則大都承擔起了保護的責任,它們巡遊在一片狼藉的小村落周圍。


    大家當然都聽到了。


    它們聽見了杜爾臨走前說的那番話。


    “但願你們能夠像製止我虐殺被放逐者那樣,製止牛頭王暴怒的鐵蹄。”


    杜爾那個狼狽、殘酷的模樣散布出來的恐怖信息,讓很多人害怕。


    天逐漸晚去,太陽西落。


    沃克突然像是想通了那樣,眼睛一亮。


    堅定的眼神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敬意。


    這時有些恢複了情緒的牛頭人走到廢墟中試圖拚湊起自己被破壞的家,那些爛掉的帳篷。


    它們正在漆黑中摸索著自己家的形狀。


    “大家停下來吧。”


    沃克坐在安置點的中心說道。


    然而那些還在摸黑拚帳篷的人們還像沒聽到那樣繼續在廢墟裏行走,它們龐大的身軀不停擦碰到壞掉的廚具或是別的什麽東西,發出“哐哐”的響聲。


    沃克見這些月下忙碌的身影根本沒在意它的話。


    它沉了一會兒氣,用發自肺腑的聲音吼道:


    “我!說!停下來吧!大家別再拚這些壞掉的帳篷了!快停下!”


    那些身影總算停下,一個個背光看不見臉的牛頭看向沃克。


    它們這才注意到了沃克的聲音,才知道原來沃克是在跟它們說話。


    此刻,本來沉浸於悲傷的牛頭人們暫時清醒地傾聽著沃克的所言。


    一個兩個。


    還沒迴過神來的牛頭人也通過附近同胞的提醒看向沃克那邊。


    看向安置點的方向。


    “大家,對於我們的家園被毀這件事。”


    “我想所有人都是痛心的,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讓我們被迫隻能在這裏,在這個安置點裏,顫抖地迴憶那個黑色的,恐怖的,殘暴的杜爾。”


    “我們受的傷害太多太多了。”


    “我們深愛的孩子在哭泣,我們抵禦嚴寒的帳篷被踏毀,我們摯愛的同胞被弄傷。”


    “大家的內心裏是否害怕,是否除了害怕還有一絲怒火,那對這一切元兇的憤怒,對這不公命運的憤怒。”


    “你們是否曾想過,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被放逐者要遭受這樣的苦難,為什麽要因為牛頭王一句話,我們就必須離開我們的家人,離開我們的朋友,背井離鄉,在這片山腰生存,還要被不知道哪裏來的瘋子毀掉好不容易才又建起的家園。”


    “你們深愛著這個家園吧,我也和大家一樣深愛著。”


    “牛頭王的手下,牛頭王的子嗣,杜爾,它卻出現在我們麵前,當著大家的麵毀掉了這一切。”


    “別再自欺欺人了,錯的不隻是那個心靈幼稚的杜爾,那些任意妄為的子嗣們,最終的錯誤應是來自那個最可恨最愚蠢最暴虐的人,牛頭王,薩烏塔。”


    這時安置點裏的人們聽到“薩烏塔”這三個字,不由地發出陣陣唏噓聲。


    薩烏塔對這些可憐的被放逐者們做過太多太多過分的事。


    在這裏生存的每一個家夥無不從薩烏塔那裏受到過嚴重的折磨。


    這位牛頭王薩烏塔的名字對它們這些可憐的人來說,就和死神一樣恐怖,像是記號那樣印在每一個人心裏最脆弱的地方,每當提到薩烏塔,無數它們再也不想迴憶起來的往事都會迴來,迴到自己的主人身邊輕輕提醒它們,薩烏塔還活著,它還在這片幽暗森林裏,它始終在那個可以肆意殺戮的王座上坐著。


    “是否是安穩得太久了,我的同胞們,被放逐者們,我記得你們中大多數人都曾是牛頭人部族最英勇的戰士,最值得被人敬佩的存在,為何現在連製止杜爾破壞自己的家園都辦不到?為什麽?”


    沃克當然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


    這些被放逐者們和它們剛剛離群的時候不一樣了。


    它們大都有了戀人,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而且居住在山腰的日子裏,大家基本上都是勤勤懇懇地勞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任務,除開那些被分配狩獵任務的牛頭人們,其他家夥早就再沒動用過往日裏磨練的殺人技法,它們現在隻想好好的,安穩的活著,僅僅如此而已。


    “我們變得弱了,為了家人,為了生活,我們忙忙碌碌,忘卻在那邊。”


    沃克指著山下某個方向。


    “在那邊害我們放逐的家夥,被稱為牛頭王,名叫薩烏塔的牛頭人,它還在啊!”


    “在它滿是血的王座上時時刻刻盯著每一個對它來說不和諧的因素,它的所作所為我們還見得少嗎?你們想想它要是知道了我們的存在它會怎麽樣?它難道會慈悲的放過我們,然後讓它的軍隊們給我們送來救援物資嗎?”


    “不,它不會,它隻會讓它手下最恐怖最暴力的軍隊來跟我們打招唿,讓我們這些忘卻了戰爭,平凡生活著的牛頭人再次見識到戰爭真正的模樣。”


    “那時候這裏將血流成河,從山腰流到山腳,染紅整座高山。”


    那些之前還在廢墟中摸黑走動的人們這時加入到了被安置的人群裏。


    它們安安靜靜地聽著沃克的話,看似平靜,但在黑暗處不可見的地方,它們卻將手握成拳狀,死死捏住,手臂的肌肉變得明顯無比,在它們的眼中,憤怒的火焰熊熊燃起,那是對牛頭王薩烏塔的恨意。


    與此同時,還有些婦孺相互擁抱,渾身顫抖,仿佛能看見薩烏塔派軍隊來時它們這幫牛頭人最後的慘狀那樣,不停祈禱著,祈禱那麽可怕的事情不會來臨。


    “我們啊,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唯一能做的隻有一件事情,遷徙,我們要遷徙。”


    “薩烏塔的軍隊很強,光是我們村子裏所有的成年牛頭人加起來也敵不過別人一個中隊,我們是戰勝不了它們,我們隻能逃避,逃到遙遠的地方居住下來,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好好的活著!”


    沃克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最佳的遷徙地點,隻等這些牛頭人們跟上它,它們平凡無憂的生活就能繼續下去。


    “為了我們的家人,我們遷徙吧!”


    沃克高舉右手,月光落在它的身上,尖利的牛角看起來如此神聖,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輝。


    它此刻被所有的牛頭人們注視著,它說的話讓所有的牛頭人們觸動。


    安置點裏不斷有人舉起自己的右手,表示對沃克建議的認同。


    “為了家人!遷徙!”


    “為了家人!遷徙!”


    “為了家人!遷徙!”


    一道道聲音在人群間起伏。


    牛頭人們那帶著崇敬的眼神讓沃克認為自己一定是被它們當作了領袖一樣的存在,就像牛頭王薩烏塔那樣被人崇敬著。


    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了厭惡的情緒……


    “我們大家開始收拾吧,兩小時後集合,帶上肉豬,我們去棕色區域的邊緣,我們在那裏生活。”


    “要找一處薩烏塔的軍隊並不經常光顧,還不會有異族騷擾的邊緣區域,聽聞最近寒霜女巫出了事,我們可以到棕色白色的交界處定居。”


    這是沃克深思熟慮很久後決定的遷徙地點。


    黑色區域的貓妖們地盤意識太強,如果貿然進去安家說不定領主都會親自出現對它們發起攻擊。


    紅色區域有那位恐怖的火焰女巫,那可也是位暴力分子,光是靠近紅色區域都會激怒她,從而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白色區域嗎……”


    賽麗亞坐在被放逐者中自說自話,她關於白色區域的記憶又迴來了一些……


    寒霜女巫被一個少女擊殺的畫麵曆曆在目,但她始終看不清那名少女的臉……


    少女的臉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麵紗……


    “嘿,變聲器。”這時月落無痕伸手拍上賽麗亞的肩膀,賽麗亞身體顫了一下,“來幫忙了,我們去廢墟裏把能帶走的東西都拿一下。”


    “哦,好。”賽麗亞的聲音顯得蒼白。


    “想什麽呢?起來了,接下來會很忙的。”月落無痕轉身就朝著廢墟走去,蹲下撿起一個個還能使用的餐具抱在懷裏。


    賽麗亞望著月落無痕的背影,眼神有些空洞。


    她緩慢起身跟在月落無痕後麵幫忙收起東西來。


    “誒,變聲器,我給你說件事,你別告訴蒲永菊和尹睿豪啊,一定一定。”月落無痕一邊收拾餐具一邊說著。


    “嗯,我不說。”賽麗亞將地上一些奇怪的木頭拿起來堆手臂裏,那是帳篷的支架,也可以說是帳篷的“骨頭”,特製的樣式使它與普通的木頭有別,加工成這樣不僅有難度也耗時間,所以它們也是迴收的主要對象。


    “我給你說啊,我剛剛……悄悄試了試退出遊戲……”月落無痕靠在賽麗亞身旁悄悄說著。


    “但是啊……我發現,退出不了啊……這件事我隻跟你說了,你可別跟蒲永菊和尹睿豪說……我會被他們弄死的……”月落無痕響起白天被這兩個家夥暴揍的情形,就渾身發涼,比被杜爾打上一拳的後勁還大。


    “嗯,我不會跟她們說的。”賽麗亞仍在默默將一塊塊木頭堆在手臂裏。


    “啊呀……看來是必須幫沃克完成任務了呢……也不知道這麽晚睡有什麽影響沒有……”月落無痕的身影漸漸離去。


    賽麗亞則是收好了足夠的木頭,將這些東西全部送到安置點裏。


    “來,大家把東西送到這裏。”


    沃克站在幾個箱子摞成的台子上指揮所有人把東西送到它麵前,而它麵前鋪了幾塊巨大的布,看起來是用帳篷臨時做的,在它站的台子旁邊還有幾個用這種布裹起來的球,裏麵是前麵幾個牛頭人送來的迴收品。


    “來,賽麗亞,把東西放在這裏,我們馬上就要收完出發了,往山下去。”


    沃克朝賽麗亞招手,讓她把東西放在布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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