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炁修無情道這個事，除了章嬙之外，其餘幾個人似乎並沒有太大感覺。
章嬙特意拉著和君與她說了這個事，結果和君很是疑惑地反問她：“他修他的無情道，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啊？”
“而且啊！”和君又補充道：“之前他說要殺千麵郎君那那些凡人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尋常的神仙，哪裏有這麽痛快說殺人這事的，我當時還想著他會不會是修了什麽邪門歪道的功法，得知是無情道後反倒是鬆了口氣。”
“可是他當時不是聽了咱們的話沒有殺那些人嗎？”章嬙說：“也不一定就真的修成了無情道吧！”
“對啊！”和君說：“所以他現在閉關八成就是去穩固道心了。”
這話說出，章嬙當即便懵了。
她未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落得了這樣的結局。
而她為何會如此反感薑炁修無情道這事，卻並沒有去深究。
因為三無的話，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這五個人一直在想自己的道是什麽。
第一個想出來的是和君，他很是驕傲的同大家夥說：“我確定了，我的道就是守護蒼生！”
她說完後便一臉“你們快些誇我”的模樣。
然而其他人，除了章嬙還算給麵子給她拍了兩下手，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和君受了挫折心中不高興，便問其他人：“那你們的道是什麽呢？”
那兩個侍從並沒有開口說話，他們的出生定了他們日後能走到哪一步！如今跟著自家少君來這裏，不過是增長些修為見識罷了，本沒想到要真的做什麽大羅金仙，乃至聖人。
敖潤看了章嬙一眼，笑著同和君說：“我想，我的道應該是守護吧！”
“守護？”
其餘人朝著他看了過去。
敖潤點了點頭，說：“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便是能讓我持續去修煉的理由。”
章嬙聽了後感慨道：“守護人啊，保護人啊，真的都太累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想做被保護的那個啊，逍遙快活的過一輩子，什麽都不用管什麽也不用想，那該是多麽幸福的生活啊！”
敖潤嘴角帶了一抹笑，為了自己與她類似的心思。
他想要守護的人中，便有她！
而她想做那個被保護的人，不正是合了他的意嗎？
幾人興衝衝將自己的道告訴了三無。
三無聽後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各自給了他們一本子心法。
這又讓三個人愣了一下，他們三人修行最少的是章嬙，但她已經有了自己修煉的法子。若是此時要再換個修行法子的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三無說：“你們隻管拿去，這法子是連你們心性的。”
修煉心性的心法，竟然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嗎？三個人帶著自己的功法迴了住處開始翻閱起來。
書冊不過是小小一本，章嬙打開後發現上麵並沒有寫什麽心法，不過是一本小人圖。
章嬙瞥了瞥嘴，心道：“這聖人也是會騙人的啊！”
緩緩將小人圖翻閱了下去。
一本書似乎說了一個人的遭遇，這人自小生活優渥，衣食無憂。一直到十八歲上成親那日，突然遭遇土匪下山，一家子賓客連帶著主人，除了他自己全部命喪匪徒之手。
這少年自己隱姓埋名拜師學藝力求報仇。
他苦心修習三年，終於學有所成下山殺了當初那一窩匪徒。
報仇之後他便陷入了長久的迷茫中，每日都不知該做些什麽，一直到有一日師門發來消息讓他娶另一宗門的女子為妻。
少年不願，師門便要將他帶迴去受罰。
少年一怒之下怒斥師門長輩，而後被罰至思過崖麵壁三年。這三年中少年終於想明白，他想要變的更強，以至於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規則可以約束自己，隻有自己想做什麽，而不是必須做什麽。
至此後這少年一路修行，最終直至變成了天下第一的厲害人物，不論做什麽都無人敢置喙。
章嬙看過，隻覺得心胸開闊了不少。
而後她便開始琢磨一個道理：如果我變成了這個圖裏麵的這個少年那麽厲害，是不是我不讓薑炁修無情道他便不能修，他隻能聽我的話行事。
這麽想著，她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日後追求的目標。
也因此，從次日開始，她便將自己全部時間，都投入到了修煉中。
春去秋來，又過去了一年光陰。
此時那兩位侍從已經迴了九重天去接替他們父親的職位，三無也不怎麽給他們授課，他們往日裏來春暉堂，也隻是借著當時薑炁留下的那九天星辰與億萬世界參悟道法。
這天恰好是凡間的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九重天的太子萬木特意來流華山送上嫦娥仙子做的月餅，送過月餅後便來了春暉堂，磨著和君要帶她去凡間的城鎮看凡人城鎮的熱鬧。
敖潤在旁邊聽著，有些蠢蠢欲動看著章嬙，他有些想同章嬙一起去。
而章嬙呢？
她正在九天星辰之中徜徉，感受星辰之中所蘊含的無窮力量。
他們不知曉，此時薑炁便在春暉堂外站著。
他閉關一年時間，無情之道有所長進，之前曾經動過的那些情此時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場荒唐。他甚至不認為那是動了情，那些不過是他對後輩的愛護之意，這是他的本分。
也正是因此，今日出關後，去過了師尊處，便來了這裏。
他將這四人的不同表現看在眼中，心中不住讚同：“不怪我之前如此看重她，如今的仙二代裏麵能像她這麽用功的實屬少見，我對她高看幾分也是正常。”
和君終是被萬木說動了。
她去叫章嬙：“一一，咱們一起去吧！”
“一一？”薑炁心中嘀咕，這名字倒是有些怪異。
章嬙深吸一口氣運動迴丹田，看著和君時有幾分無奈：“萬木要說帶你去你就去了，若是有旁的人來說帶你去，你還要去嗎？”
好友的打趣並沒有讓和君害羞，她隻是說：“若是薑師兄能對我說這話，我肯定二話不說，立刻跟著他去。”
“哈哈！”章嬙低頭笑了兩聲。
門外薑炁因為這話，心思不由得動了動。
師弟閉關前曾交代自己替他看著和君，若是此時被旁的人給勾走了，師弟出關後自己該如何交代。
他走上前一步，進了春暉堂。
堂中四人因為他的到來都有些怔楞。
愣過後，章嬙第一個給出了反應，她跳著到了薑炁身邊，開心的問：“你出關了啊？”
看她如此表現，敖潤不由得變了臉色。
薑炁朝著她略微點了點頭，隨即跨國他去尋和君與萬木。
他站在萬木麵前，問道：“太子殿下是為了給師尊送節禮？”
因著天君對流華山上下的態度，萬木對著他也十分尊敬，此時聽他問了，直接說：“正是如此。”
薑炁嗯了聲，又問：“既然已經送到了，為何還不走？”
若是個尋常人，聽到這話隻怕就要離開了。
可萬木卻出於對他的尊敬，並不曾想過他這麽問是讓自己離開，隻以為他是處於好奇才問，因此迴了句：“今日是中秋，我想要帶著和君出去遊玩。”如此說話他終是有些羞赧，最後又加了句：“帶著一一與敖潤一起。”
薑炁沒料到此人竟然聽不懂自己話中之意，羞惱之餘隻能將話說的明白一些。
“我剛剛出關，閉關之時領悟了不少，想要與他們交談一番，怕是要辜負太子殿下美意了。”
萬木也知曉她們如今修為不俗，自然不敢耽擱這種大事。
當下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先告退了。”
薑炁：“慢走，不送！”
和君：“……”我的出遊計劃就這麽泡湯了？
萬木心中好奇：“這人竟然連留我的客氣話都不說一下。”
隨後又自己解決：“罷了，想來如此年輕便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寡言少語不同俗事也是正常。”
想罷，朝著薑炁拱了拱手，離開了流華山。
萬木離開後，薑炁迴頭看著和君，眸中似乎有些怒意。
和君被他這眼神嚇的不清，打著哆嗦問：“怎，怎麽了？”
薑炁深吸一口氣，告知自己：“師弟喜歡她是師弟的事，她並不曾應過什麽，因此實在無須為此負責任。”
他說：“無事，隻是我閉關時章嬙修為不如你，為何我閉關一年後，反倒是你的修為不如她了？”
這話著實把和君問住了。
她應該這麽說？難道要說自從章嬙被老師忽悠了兩句後，就開始發憤圖強要做聖人因此沒日沒夜的開始修煉？
這話若說出來，怕章嬙要打死我。
倒是章嬙在旁邊說：“那日本是我們自己學藝不精，卻連累了師兄，因此心中十分不安，隻能日夜修煉，日後若是再遇事，不求能相助師兄，隻求不連累師兄。”
這話說的十分漂亮，即便是薑炁聽後也覺得心中舒暢。
敖潤見此，心中自然十分不豫，他走上前道：“師兄不是說有心得要與我們交談嗎，不如此時便開始吧！”
剛才那話本是他隨意說來誆萬木的，此時被人提及他麵上也沒什麽尷尬。他修為遠勝這三人，不論說些什麽出來，總是能讓他們折服。
“我聽聞，你們此時已經開始尋找自己的道！”薑炁問道。
這話令其中二人紅了臉。
和君便不說了，她說完那話後第二日便後悔了。
聖人給的心法倒是看了，可看過之後還不如不看。沒章嬙那般心胸開闊有所頓悟也就罷了，反倒是看的腦仁兒生疼，就連聖人都說：“你暫且還是莫要接觸這些了，先修煉著吧！”
敖潤比她倒是稍微強一些，但此時卻也沒有當時的心神激蕩，不過是每日勉力修習罷了。
因此此時他問出這話後，隻有章嬙一人與他說道起來。
這二人一來一往，惹得旁邊兩個人十分羨慕。
他們倒是有心加入，可惜境界不夠，根本聽不懂人家說什麽。
也正是因此，這二人才了解到，這一年時間，他們與章嬙究竟差了多少。
薑炁與章嬙二人一直論了將近兩個時辰，依舊意猶未盡。
和君給二人端了茶過來，“二位，求道之心固然可貴，也要勞逸結合啊，你們都說了兩個時辰了。”
二人這才驚覺竟然過去了這麽長時間。
薑炁看著章嬙時，眸中不乏驚歎。
以他的修為，即便是與青雲論道，都不會有如此酣暢淋漓之感。沒想到，不過是與一個初初入道之人，竟然可以交談這麽久，實在不得不讓他震撼。
而章嬙對他，則完全是敬佩。
不管她有什麽問題，他總是能完美的迴答自己，然後再以他自己為例子，讓她避開那些彎路。
接過和君的茶慢慢喝著，章嬙心思便去了其他地方。
“師兄，聽聞你修了無情道，可是真的？”
薑炁點頭。
章嬙又問：“那無情道修成之後，便會變成毫無感情的人嗎？”
薑炁搖了搖頭，說：“大仁不仁，大善不善，世上並沒有什麽事是絕對的。”
章嬙緩緩鬆了口氣。
然而不等她這口氣鬆到底，又聽薑炁說：“所謂無情，不過是拋棄了自身情感，從而可以站在一個位置上俯瞰終生，以規矩行事，並非以感情行事。”
章嬙聽著身子不由得一冷！
“所以，這和斷情絕愛有什麽區別嗎？”
薑炁迴道：“沒什麽區別。”
這次過了許久，章嬙才慢慢迴了一句：“哦！”
和君瞧著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緊張，出聲問道：“現在時辰尚早，你們有事情做嗎？若是沒有的話，不如咱們一起去逛集市啊！”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這話說出後，薑炁與章嬙對視了一眼，隻因這話是兩個人不約而同說出的。
薑炁心中對她又讚了一句：“有出去玩的時間而不出去玩，這樣的心性，日後必成大事啊！”
讚完後又問了句：“不知你的道是什麽？”
章嬙道：“吾道逍遙！”
“逍遙？”薑炁很驚訝：“你既然修了逍遙道，竟然不出去玩？”這似乎與他認識的那些逍遙道的人有所不同。
章嬙冷冷笑了聲：“若逍遙隻是吃喝玩樂的話，師兄倒是淺薄了！”
薑炁一震，起身鄭重道：“你說的不錯，是我淺薄了。”
他服了軟，可章嬙卻並沒有開心一些，而是直接起身離開了春暉堂。
薑炁暗道：“如此不受世俗禮數拘束，真是逍遙道啊，我果真是淺薄了。”
章嬙特意拉著和君與她說了這個事，結果和君很是疑惑地反問她：“他修他的無情道，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啊？”
“而且啊！”和君又補充道：“之前他說要殺千麵郎君那那些凡人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尋常的神仙，哪裏有這麽痛快說殺人這事的，我當時還想著他會不會是修了什麽邪門歪道的功法，得知是無情道後反倒是鬆了口氣。”
“可是他當時不是聽了咱們的話沒有殺那些人嗎？”章嬙說：“也不一定就真的修成了無情道吧！”
“對啊！”和君說：“所以他現在閉關八成就是去穩固道心了。”
這話說出，章嬙當即便懵了。
她未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落得了這樣的結局。
而她為何會如此反感薑炁修無情道這事，卻並沒有去深究。
因為三無的話，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這五個人一直在想自己的道是什麽。
第一個想出來的是和君，他很是驕傲的同大家夥說：“我確定了，我的道就是守護蒼生！”
她說完後便一臉“你們快些誇我”的模樣。
然而其他人，除了章嬙還算給麵子給她拍了兩下手，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和君受了挫折心中不高興，便問其他人：“那你們的道是什麽呢？”
那兩個侍從並沒有開口說話，他們的出生定了他們日後能走到哪一步！如今跟著自家少君來這裏，不過是增長些修為見識罷了，本沒想到要真的做什麽大羅金仙，乃至聖人。
敖潤看了章嬙一眼，笑著同和君說：“我想，我的道應該是守護吧！”
“守護？”
其餘人朝著他看了過去。
敖潤點了點頭，說：“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便是能讓我持續去修煉的理由。”
章嬙聽了後感慨道：“守護人啊，保護人啊，真的都太累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想做被保護的那個啊，逍遙快活的過一輩子，什麽都不用管什麽也不用想，那該是多麽幸福的生活啊！”
敖潤嘴角帶了一抹笑，為了自己與她類似的心思。
他想要守護的人中，便有她！
而她想做那個被保護的人，不正是合了他的意嗎？
幾人興衝衝將自己的道告訴了三無。
三無聽後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各自給了他們一本子心法。
這又讓三個人愣了一下，他們三人修行最少的是章嬙，但她已經有了自己修煉的法子。若是此時要再換個修行法子的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三無說：“你們隻管拿去，這法子是連你們心性的。”
修煉心性的心法，竟然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嗎？三個人帶著自己的功法迴了住處開始翻閱起來。
書冊不過是小小一本，章嬙打開後發現上麵並沒有寫什麽心法，不過是一本小人圖。
章嬙瞥了瞥嘴，心道：“這聖人也是會騙人的啊！”
緩緩將小人圖翻閱了下去。
一本書似乎說了一個人的遭遇，這人自小生活優渥，衣食無憂。一直到十八歲上成親那日，突然遭遇土匪下山，一家子賓客連帶著主人，除了他自己全部命喪匪徒之手。
這少年自己隱姓埋名拜師學藝力求報仇。
他苦心修習三年，終於學有所成下山殺了當初那一窩匪徒。
報仇之後他便陷入了長久的迷茫中，每日都不知該做些什麽，一直到有一日師門發來消息讓他娶另一宗門的女子為妻。
少年不願，師門便要將他帶迴去受罰。
少年一怒之下怒斥師門長輩，而後被罰至思過崖麵壁三年。這三年中少年終於想明白，他想要變的更強，以至於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規則可以約束自己，隻有自己想做什麽，而不是必須做什麽。
至此後這少年一路修行，最終直至變成了天下第一的厲害人物，不論做什麽都無人敢置喙。
章嬙看過，隻覺得心胸開闊了不少。
而後她便開始琢磨一個道理：如果我變成了這個圖裏麵的這個少年那麽厲害，是不是我不讓薑炁修無情道他便不能修，他隻能聽我的話行事。
這麽想著，她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日後追求的目標。
也因此，從次日開始，她便將自己全部時間，都投入到了修煉中。
春去秋來，又過去了一年光陰。
此時那兩位侍從已經迴了九重天去接替他們父親的職位，三無也不怎麽給他們授課，他們往日裏來春暉堂，也隻是借著當時薑炁留下的那九天星辰與億萬世界參悟道法。
這天恰好是凡間的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九重天的太子萬木特意來流華山送上嫦娥仙子做的月餅，送過月餅後便來了春暉堂，磨著和君要帶她去凡間的城鎮看凡人城鎮的熱鬧。
敖潤在旁邊聽著，有些蠢蠢欲動看著章嬙，他有些想同章嬙一起去。
而章嬙呢？
她正在九天星辰之中徜徉，感受星辰之中所蘊含的無窮力量。
他們不知曉，此時薑炁便在春暉堂外站著。
他閉關一年時間，無情之道有所長進，之前曾經動過的那些情此時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場荒唐。他甚至不認為那是動了情，那些不過是他對後輩的愛護之意，這是他的本分。
也正是因此，今日出關後，去過了師尊處，便來了這裏。
他將這四人的不同表現看在眼中，心中不住讚同：“不怪我之前如此看重她，如今的仙二代裏麵能像她這麽用功的實屬少見，我對她高看幾分也是正常。”
和君終是被萬木說動了。
她去叫章嬙：“一一，咱們一起去吧！”
“一一？”薑炁心中嘀咕，這名字倒是有些怪異。
章嬙深吸一口氣運動迴丹田，看著和君時有幾分無奈：“萬木要說帶你去你就去了，若是有旁的人來說帶你去，你還要去嗎？”
好友的打趣並沒有讓和君害羞，她隻是說：“若是薑師兄能對我說這話，我肯定二話不說，立刻跟著他去。”
“哈哈！”章嬙低頭笑了兩聲。
門外薑炁因為這話，心思不由得動了動。
師弟閉關前曾交代自己替他看著和君，若是此時被旁的人給勾走了，師弟出關後自己該如何交代。
他走上前一步，進了春暉堂。
堂中四人因為他的到來都有些怔楞。
愣過後，章嬙第一個給出了反應，她跳著到了薑炁身邊，開心的問：“你出關了啊？”
看她如此表現，敖潤不由得變了臉色。
薑炁朝著她略微點了點頭，隨即跨國他去尋和君與萬木。
他站在萬木麵前，問道：“太子殿下是為了給師尊送節禮？”
因著天君對流華山上下的態度，萬木對著他也十分尊敬，此時聽他問了，直接說：“正是如此。”
薑炁嗯了聲，又問：“既然已經送到了，為何還不走？”
若是個尋常人，聽到這話隻怕就要離開了。
可萬木卻出於對他的尊敬，並不曾想過他這麽問是讓自己離開，隻以為他是處於好奇才問，因此迴了句：“今日是中秋，我想要帶著和君出去遊玩。”如此說話他終是有些羞赧，最後又加了句：“帶著一一與敖潤一起。”
薑炁沒料到此人竟然聽不懂自己話中之意，羞惱之餘隻能將話說的明白一些。
“我剛剛出關，閉關之時領悟了不少，想要與他們交談一番，怕是要辜負太子殿下美意了。”
萬木也知曉她們如今修為不俗，自然不敢耽擱這種大事。
當下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先告退了。”
薑炁：“慢走，不送！”
和君：“……”我的出遊計劃就這麽泡湯了？
萬木心中好奇：“這人竟然連留我的客氣話都不說一下。”
隨後又自己解決：“罷了，想來如此年輕便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寡言少語不同俗事也是正常。”
想罷，朝著薑炁拱了拱手，離開了流華山。
萬木離開後，薑炁迴頭看著和君，眸中似乎有些怒意。
和君被他這眼神嚇的不清，打著哆嗦問：“怎，怎麽了？”
薑炁深吸一口氣，告知自己：“師弟喜歡她是師弟的事，她並不曾應過什麽，因此實在無須為此負責任。”
他說：“無事，隻是我閉關時章嬙修為不如你，為何我閉關一年後，反倒是你的修為不如她了？”
這話著實把和君問住了。
她應該這麽說？難道要說自從章嬙被老師忽悠了兩句後，就開始發憤圖強要做聖人因此沒日沒夜的開始修煉？
這話若說出來，怕章嬙要打死我。
倒是章嬙在旁邊說：“那日本是我們自己學藝不精，卻連累了師兄，因此心中十分不安，隻能日夜修煉，日後若是再遇事，不求能相助師兄，隻求不連累師兄。”
這話說的十分漂亮，即便是薑炁聽後也覺得心中舒暢。
敖潤見此，心中自然十分不豫，他走上前道：“師兄不是說有心得要與我們交談嗎，不如此時便開始吧！”
剛才那話本是他隨意說來誆萬木的，此時被人提及他麵上也沒什麽尷尬。他修為遠勝這三人，不論說些什麽出來，總是能讓他們折服。
“我聽聞，你們此時已經開始尋找自己的道！”薑炁問道。
這話令其中二人紅了臉。
和君便不說了，她說完那話後第二日便後悔了。
聖人給的心法倒是看了，可看過之後還不如不看。沒章嬙那般心胸開闊有所頓悟也就罷了，反倒是看的腦仁兒生疼，就連聖人都說：“你暫且還是莫要接觸這些了，先修煉著吧！”
敖潤比她倒是稍微強一些，但此時卻也沒有當時的心神激蕩，不過是每日勉力修習罷了。
因此此時他問出這話後，隻有章嬙一人與他說道起來。
這二人一來一往，惹得旁邊兩個人十分羨慕。
他們倒是有心加入，可惜境界不夠，根本聽不懂人家說什麽。
也正是因此，這二人才了解到，這一年時間，他們與章嬙究竟差了多少。
薑炁與章嬙二人一直論了將近兩個時辰，依舊意猶未盡。
和君給二人端了茶過來，“二位，求道之心固然可貴，也要勞逸結合啊，你們都說了兩個時辰了。”
二人這才驚覺竟然過去了這麽長時間。
薑炁看著章嬙時，眸中不乏驚歎。
以他的修為，即便是與青雲論道，都不會有如此酣暢淋漓之感。沒想到，不過是與一個初初入道之人，竟然可以交談這麽久，實在不得不讓他震撼。
而章嬙對他，則完全是敬佩。
不管她有什麽問題，他總是能完美的迴答自己，然後再以他自己為例子，讓她避開那些彎路。
接過和君的茶慢慢喝著，章嬙心思便去了其他地方。
“師兄，聽聞你修了無情道，可是真的？”
薑炁點頭。
章嬙又問：“那無情道修成之後，便會變成毫無感情的人嗎？”
薑炁搖了搖頭，說：“大仁不仁，大善不善，世上並沒有什麽事是絕對的。”
章嬙緩緩鬆了口氣。
然而不等她這口氣鬆到底，又聽薑炁說：“所謂無情，不過是拋棄了自身情感，從而可以站在一個位置上俯瞰終生，以規矩行事，並非以感情行事。”
章嬙聽著身子不由得一冷！
“所以，這和斷情絕愛有什麽區別嗎？”
薑炁迴道：“沒什麽區別。”
這次過了許久，章嬙才慢慢迴了一句：“哦！”
和君瞧著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緊張，出聲問道：“現在時辰尚早，你們有事情做嗎？若是沒有的話，不如咱們一起去逛集市啊！”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這話說出後，薑炁與章嬙對視了一眼，隻因這話是兩個人不約而同說出的。
薑炁心中對她又讚了一句：“有出去玩的時間而不出去玩，這樣的心性，日後必成大事啊！”
讚完後又問了句：“不知你的道是什麽？”
章嬙道：“吾道逍遙！”
“逍遙？”薑炁很驚訝：“你既然修了逍遙道，竟然不出去玩？”這似乎與他認識的那些逍遙道的人有所不同。
章嬙冷冷笑了聲：“若逍遙隻是吃喝玩樂的話，師兄倒是淺薄了！”
薑炁一震，起身鄭重道：“你說的不錯，是我淺薄了。”
他服了軟，可章嬙卻並沒有開心一些，而是直接起身離開了春暉堂。
薑炁暗道：“如此不受世俗禮數拘束，真是逍遙道啊，我果真是淺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