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身體有了知覺時,意識還不是很清醒,隻是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的腰,而自己的手也觸摸著一塊溫柔綿軟的東西。


    她先是下意識捏了捏手裏的東西,察覺沒個什麽意思,又去掰箍著自己腰的東西。


    這一模之下,察覺是一個人的手臂,立刻清醒過來。


    她伸手抓著自己衣服從床榻上坐起來,薑炁才困頓著睜開眼。


    昨夜她雖然睡過去了,但章嬙的神識主導身體,總是在薑炁伸手睡著,連帶著他運了半宿的功。等天亮時章嬙神識散去,才漸漸睡過去,此時睡了不足一個時辰,又被吵醒,自是沒睡醒。


    薑炁此時穿著寢衣,係衣裳的帶子鬆鬆垮垮,他稍微動一下便能看到內裏緊實肌膚。青一憑借自己極好的眼力,還能看到他腰右側,有一塊紅紅的痕跡,瞧著像是被人捏出來的。


    想著自己迷糊時,手捏的東西,咳嗽了一聲沒說話。


    薑炁倒是沒有對眼前情況有過多解釋,隻是捂著手蓋住眼睛緩了會兒,說:“可是不困了?早膳想用些什麽,我去做!”


    青一看著他腰側紅痕有些心虛,道:“隨意用些就好,無需多費心。”


    薑炁嗯了聲,起身穿衣裳。


    等他離開屋子後,青一也穿衣服時,察覺到腰上熱乎乎的感覺,後知後覺:“我與他都隻著寢衣睡在一處了,論吃虧也應當是我吃虧啊,我在這裏心虛個什麽勁兒?”


    因此她穿好衣裳洗漱過後,又去廚房點了一道鴿子湯,說是要補身子。


    薑炁聽後很是迷茫:“你為何要補身子?”


    青一十分理直氣壯:“雖說咱倆如何還正經成了夫妻之禮,但好歹抱在一起睡了一覺,這事說到底是女子虧損大些,我要喝鴿子湯補身子,有什麽問題嗎?”


    她都如此說了,自然是沒問題的!


    薑炁抽搐著嘴角去集市上買鴿子。


    大清早的集市,出去采買之人大多是些婆子和小婦人,總而言之都是些要做早膳的女子。薑炁這般的容貌,混跡在女子之中那還有好,青一自然不能讓他獨自前去,便隨了他一同前去。


    等著他們出了門時,便見街道拐角處,貼滿了白紙。


    青一瞧著好奇,去了集市中,尋了個這幾日已經熟識的婦人問:“孫娘子,這街上的白紙是做什麽的啊?”


    孫娘子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說起閑話來最是厲害。


    “你不知道啊,這是王家今天要出殯!我可是聽說了,他們家這次是徹底沒落了,王老夫人與二夫人一同故去了,三姑娘被王公子關了起來,其他幾房等著今日葬了老夫人,就要著手分家,據說是要把鋪子全部分走,王公子一間都不留。”


    青一點頭表示理解,畢竟王公子那個身子骨估計也沒幾天好活了,留下了鋪子估計也沒那個時間經營。


    買好了食材迴府,剛拐進自家院子所處的巷子,就見王勤站在門口。


    青一有些犯怵,問薑炁:“他不會是來找咱們算賬的吧?”


    “安心吧,肯定不是!”


    拉了擔憂的青一走過去,這才知曉,王公子請他們去今日老夫人出殯禮。


    像王家這種巨賈之家,老夫人年壽又高,雖說是被人毒害而亡,但與外人眼中也算得上是一樁喜喪,因此想要去湊個熱鬧的人不在少數。


    隻是絕對不包括薑炁與青一。


    青一問了王勤一句:“你家公子是想見我們呢?還是想見煙霞?”


    王勤幹笑著沒迴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薑炁說:“迴去轉告你家公子,我們今日就會離開天光城,而煙霞昨日已經離去。你家中祖產都在你家公子手上的乾坤戒中,我前日往他體內打入一道靈氣,他可以借著那道靈氣將裏麵銀兩啟出!”


    王勤雖然知曉自家公子手上帶著乾坤戒,但不以為薑炁能將到手的百萬兩銀子再送迴來,因此他一直以為那戒指中空無一物。


    此時聽薑炁這麽說,自然對他感恩戴德一番後才離去。


    薑炁與青一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迴府去過自己的日子。


    他們在這裏也不會多留,隻是青一鬧著要看薑炁是如何排布下這種大陣來掐算此事的,因而耗費的準備時間稍微長了一些。


    盡管如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離開了天光城。


    這次落腳的地方,是天光城附近一處靠山的村莊,名字喚作白溝村。


    白溝村的村民大多數以打獵為生,他們靠著的白溝子山已經是極其靠近東森林的地方。翻過了山去,就是人人聞之色變的,其中魔獸妖物橫行的大陸森林。


    薑炁與青一落在了一處破敗的道觀,裏麵隻有一位掌觀的真人名字喚做鵬飛真人。真人雖是個修士,但村民送不上大多供奉,不過是一日三餐照拂著他一些,而他也替村子裏的村民看一些病。


    這幾日觀中來了兩位遊方道人,淳樸的村民也送來了些牛羊雞蛋之物。


    鵬飛真人不食葷腥,這些東西便入了薑炁與青一的肚子。


    既然吃了人家村民的飯,也不好什麽都不做,因此當村子裏以為叫白秀英的姑娘來替自家哥哥求如山避開瘴氣的藥時,薑炁給了她一瓶丹藥。


    白秀英開開心心接了藥離去,歡跳著的模樣,十成十一個小孩子。


    薑炁昨日擺開陣法卜算了一個時辰,算出了白溝村這位名字喚作白秀英的姑娘,而她身上應驗的便是:怨憎會苦。


    “這樣歡快的女孩子,也不知這一苦要應在哪裏。”青一很是憂愁地歎道。


    薑炁給她遞了一盞茶,沒接她的話。


    隨著她體內聚積的神識越來越多,見到這些和她有些某一種聯係的人時,自然也會感同身受。


    其實本不該帶著她過來的,隻是又實在放心不下她!


    “今日的功課可做過了?”薑炁拿過她喝完的茶盞,問了句。


    青一有些苦惱:“我如今的修為,難道竟然還需要日日做訴訟道義經文那種功課嗎?”


    薑炁一句話將她堵了迴來,他道:“我與你一起。”


    青一敗下陣來!


    人家修為都六界第一了,還要同自己一起,自己還有什麽理由不做功課呢!


    當天夜裏,青一聽見浩浩蕩蕩的人群從道觀旁邊的小路去了後麵的白溝子山。這不是一次普通的狩獵,昨日白秀英也不僅僅是替他哥哥一人取藥!


    此時已經到了深秋,眼看著就要入冬,他們必須要進山獵取些獵物,好過個富足安穩的除夕夜。因此這次狩獵算得上是村子裏最大的狩獵行動之一,是要出動整個村子所有獵人,全部都去打獵的。


    第二日晨起時,原本還算得上是喧鬧的村子已經安靜了不少。


    原本河邊還能看到些與自家娘子孩子嬉鬧的漢子,這會兒也隻剩下婦人和孩子說話。


    村子裏的男人們去打獵了,女人們也不能閑著。


    上午時分,白秀英來尋青一,說是村子裏的婦人們要去河裏捕魚,抓迴來的魚拿著鹽巴和煙熏烤後可以儲存一個冬天,食飯時拿一塊蒸在米飯上,最是好吃不過。她過來是詢問青一可有不能殺生的忌諱,是否要同她們一起去抓魚。


    因著青一過來後一直與薑炁宿在同一屋子,且之前也吃了她們送的肉類,瞧著這修行的路數與鵬飛真人有些不同,因此她才有這一問。


    青一聽著好玩,迴去問過了薑炁的意思,便同她一起去了河邊。


    村子裏的婦人,除了淳樸外,還好聊人八卦。


    青一這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又日日與一個俊美偉岸的男子宿在一處,且兩個人都是做道士打扮,這可讓村子裏的婦人好奇到了極點,這會兒見她一個人出來了,自然拉著她問個不停。


    這問的第一樁就是:“青一仙子,你同青元仙長是什麽關係啊?”


    青一本是想說師徒的,又想到如今兩個人宿在一處,再說師徒也不合適,便說了句:“我們是……”話到了嘴邊又犯了難,說是夫妻不合適,說是情人也不合適,她思想了會兒,尋了個合適的說法,“我們是道侶!”


    結果村子裏的婦人沒聽過這名號,又問了句:“這道侶是個啥?”


    這個稱號不能將此事遮掩了過去,青一無奈,隻能老土的解釋道:“我與他都是修行之人,即便有了私情也不是一凡世間的夫妻賃關係,而是喚作道侶。”


    “啊,你們真是夫妻啊!”婦人們愈發好奇了,“怎的,你們出家人還能成親?”


    青一隻能又解釋:“我與他隻是修行,並未出家。”


    “這有啥個不同?”


    “修行便是修養德行,因而對這些方麵並未多加要求,隻是規束我們平日要多做些濟世利民之事。而出家則是要完全按照教派不同門規不同來約束自身,要比我們嚴苛許多。”


    一群人聽的雲裏霧裏,倒是各個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啊!”


    白秀英聽了自己想聽的八卦,這會兒便招唿著說:“好了,咱們今兒不是要抓魚嗎?要是再不動手的話,隻怕你們家孩兒要餓著肚子來尋他們的娘了!”


    一群婦人這才收拾了工具去抓魚。


    她們抓魚也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事,隻是一群人織成了一道網,在河流中間將網子撒了下去。一網子兜上來的魚,看著這裏有幾人,按著人數分下去。


    青一今天什麽忙都沒幫,自然不好意思拿魚。


    倒是白秀英感謝她給的丹藥,從自己的魚裏麵給她分了一條,還教了她醃製的法子。


    結果那條魚中午就被青一燉了湯!


    她原本也是要做熏魚的,但是抹鹽巴時不小心把手刺破了,那條罪魁禍魚差點讓薑炁粉身碎骨還不夠,他還揚言要直接屠盡這河裏麵的所有與給青一報仇。


    最後惹的青一笑出了聲音,幹脆拿著魚燉了湯。


    隻是她始終饞著臘魚的味道,吃過飯後自己去河裏麵又抓了一條魚,去找白秀英,讓她手把手教自己如何醃製。


    她們在院子裏醃魚,青一時不時會聽到屋中有人咳嗽。


    她也跟著青千學了些醫術,聽見這咳嗽,就說了句:“家中可是有人生病?我在師門中時,跟著師叔學了些醫術,可以替你家中病人診治一番。”


    白秀英聽了她的話後略微頓了頓,才說:“你稍等一下,我去問問。”


    她開口後,青一趁著縫隙看了一眼屋裏的人。


    裏麵床上靠牆躺著一個眉眼淩厲的婦人,青一眼尖,看著她像是腿上蓋了條被子的模樣,那可被子卻看不到任何凸起的地方,想來應該是沒了雙腿的人。


    隻是,這村子裏為何會出現一個失去了雙腿的婦人呢?


    還沒想明白這個事情,便聽到屋內有婦人喝罵的聲音:“你倒是大方,什麽人都往家裏領,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青一一時想不明白,往家裏領人和她死的快不快有什麽關係。


    隻是這件事也不等她想明白,白秀英已經從屋內出來。


    她瞧著倒是沒什麽與之前不同的模樣,朝著青一說:“我母親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可能不能教你醃魚了,我得給她煎藥!你先迴去吧,等我一會兒得了空,去道觀教你怎麽弄。”


    主人家都下了逐客令,青一自然不好再留。


    隻是迴到道觀中,她卻拉著薑炁將白家的事說了出來,而後問他:“你說,這白姑娘的怨憎會,是不是應在了她母親身上?”


    薑炁道:“應當不會,若是應在她母親身上,此時她身上應該有已經要成勢的模樣。可此時看著她與尋常人並沒什麽不一樣,讓她應了這一苦的人應當還沒出現。”


    聽她如此說,青一便有些心疼,“那這位白姑娘可真是夠苦的。”


    薑炁知曉她這是被印象了思緒,幹脆說:“她這裏或許得耗些時間,你可願意一直留在這裏?若是不願的話,咱們可先迴山上,或者是九重天住一段時間,你也可以陪一陪煙霞,或者,咱們去山上看他們打獵也可以。”


    總歸不管怎麽說,都要暫時離開白秀英,若不然影響她太過,隻怕不是好事。


    青一將他提的這些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了想,說:“那去打獵吧,咱們這次也拿了尋常弓箭去打獵,從前每次去打獵物,都是指尖一點就完事,一點意思都沒有!”


    薑炁自然依著她,去找鵬飛真人尋了弓箭。


    二人又給鵬飛真人留下口信,讓他等白秀英過來時轉告一聲,就說他們也去山上打獵了,過幾日便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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