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書給我一本。”


    連茶:“你想幹什麽?”


    席允見她那副護崽樣,一陣無語:“還能幹什麽,學習啊,雖然我天賦異稟,但還是不夠厲害!”


    “……”


    連茶隨手扔給她一本,輕搖了一下頭繼續看她自己的。


    席允開始翻起來,起初還看的很認真,但很快沒了耐心,眉毛皺成小山。


    她看向連茶:“你都不會感到煩嗎?”


    “不會。”


    “哦……”席允轉了轉眼珠子,眸子一亮朝她爬去,“誒冰塊,你覺得把我們弄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連茶翻書的動作停住,合了下眼睛,翻到了下一頁:“這不重要,看你的書。”


    席允:“是你的老師。”


    連茶猛的抬頭,對上席允天真的笑臉,手不由發顫:“你,想幹什麽?”


    “看來我沒猜錯,放鬆點,”席允揮了下她舉在手裏的書,“我暫時沒有那個能力,再說了,我頂多是想把東西還給晚舟,我還能殺了她父親不成。”


    “你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連茶垂下眸子,“如果不想死的話。”


    “我死了,是不是也算還給她。”


    連茶“啪”的合上手裏的書:“不算,別犯傻了,我不想搶別人的東西。”


    席允瞳孔放大,怔怔的看向連茶。


    連茶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站了起來朝牆外走去:“你完成你自己說的任務就行。”


    陸晚舟很快進來,然後陷入沉睡。


    ……


    朝陽初升,連茶從密室出來,沿著長廊往外走。


    陸桉川站在殿外,見她走出來,往旁邊挪了兩步。


    連茶看了他一眼徑直路過,陸桉川不緊不慢的跟上去,直到她房門口。


    連茶站在房門口想了幾秒,推門進去,陸桉川跟著走進來。


    “有事就說。”


    陸桉川:“那個藥……”


    連茶:“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哦。”小男孩微垂頭,纖長濃密的睫毛眼睛裏的神色,嘴唇抿著往外走。


    “謝謝。”


    陸桉川猛的扭頭:“啊?”


    連茶卻已經往內殿裏走去,他看著她的背影,一直繃著的小臉表情突然一鬆,有了單純的笑。


    ……


    時間就像長了腳的妖怪,跑得飛快,眨眼間跑過了十年光陰。


    小女孩已經長成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山上的日子也比以前豐富許多。


    席允還是愛下山玩,但她很聰明,雖然對功法沒興趣但學得很快。


    晚舟的身體依舊不太好,不能跑不能跳,天氣太冷便不能下床。


    席允總是很緊張,想趕快把魂魄還給晚舟,但她不會那個功法,連茶也不肯教她。


    這十年來,陸桉川和連茶的感情日益熟絡,就像是一對親姐弟。


    其實陸桉川一直都知道姐姐們的事,但他不愛和席允和陸晚舟交流,隻圍著連茶轉。


    為此,席允還和連茶發過牢騷,說她被赤裸裸區別對待,憑什麽!


    連茶挑眉道:“你要,領走啊。”


    席允:“不了,我對弟弟沒興趣。”


    “……”


    “你說他為什麽就把你當姐姐呢……我知道了,因為你們兩個都是冷血動物。”


    連茶聽完席允的自問自答,問:“我冷血嗎?”


    “你還不冷血,那盆花你不是一直很寶貝,被那個臭男人扔掉後,你一滴眼淚都沒流,我好心安慰你還被你罵了。”


    連茶表情微變,轉頭透過晚舟的視野看向外麵,烏雲壓頂,灰蒙蒙一片。


    “好像要下雪了。”


    席允跟著看過去:“是啊,小晚兒又該嗜睡了,她以前還說我,明明最懶的是她……冰塊,花沒了你很難過,對吧?”


    “不難過,老師說的沒錯,很快就要到祭司選舉的日子,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不重要的事情上,不就是一朵花,伊甸園裏多的是……”


    席允忽的靠近抱住了連茶,她話音戛然而止。


    連茶臉色不自然的推她:“你別老動手動腳,我和你不熟。”


    “白眼狼,我們好歹做了十多年鄰居,你哪裏我都看過。”


    連茶:“……”


    席允輕拍她的腦袋:“茶,你說謊的時候話就特別多,這裏沒有別人,你如果很難過,那就哭吧,總憋在心裏難過會加倍的。”


    “魂魄是沒有心的,也不會流淚……”


    席允抬起頭:“不對。”


    她手心裏聚集起一股暖意,貼到連茶後腦勺:“你有心也會流眼淚,老男人的話才不可信,如果你喜歡的那件事情讓你感到快樂,那就不是在浪費時間,哭吧,我陪著你,我的妹妹。”


    有一種陌生的液體從那雙淡漠的眸子裏流了出來,像是積攢了很多年,一發不可收拾。


    “……席允,我弄丟我的花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也,不想做祭司……”


    “那就不做。”


    ……


    半月後,一神使要來宴洲挑選合適的祭司人選。


    宴洲這個地方算不上什麽正統的國家,也沒有大家族鎮守,山下的人都聽山上那座城院裏的人管轄。


    他們稱那裏是離神明最近的地方。


    神使到達時,天空出現祥瑞,惹得鎮上的人紛紛探頭看。


    飛舞的青鸞,在雲層間流光溢彩。


    它朝山上的城院飛去,落進尖頂高牆裏。


    可沒過多久,這隻漂亮的青鸞飛出高牆,消失在白雲裏。


    神使離開,祥瑞消失,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因為連茶和陸桉川都沒有被選上,禦隋發了很大的火,打了二人一頓,拉去關禁閉。


    禁閉室裏,連茶看著蹲在牆角的少年,心裏很不是滋味。


    “是我連累了你。”


    陸桉川衝她搖頭:“姐姐,沒選上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很想當祭司的,可惜……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會被選上的!”


    他說完揚起了笑臉,簡單純粹,隻能連茶能看見的笑。


    她挪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對不起。”


    “我說了和姐姐沒關係,姐姐,等父親不生氣了,放我們出去後,我再去伊甸園給你摘花,摘最漂亮的那朵,好不好?”


    陸桉川搖著她的手,連茶很輕的迴了個“好”,他便又笑了。


    ……


    “姐姐她睡著了嗎?”


    席允:“我給她療完傷已經睡了。”


    陸桉川點點頭:“那就好。”


    “小鬼,你也太差勁了吧,虧我還寄希望在你這。”


    席允本來想著隻要陸桉川選上了,連茶就不用做她不想做的事,誰知道,陸桉川根本不行!


    陸桉川被數落的更加鬱悶:“姐姐本來就比我合適,否則父親不會創造她。”


    陸桉川和陸晚舟都不是祭司的最佳人選,禦隋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從不把希望放在這對姐弟身上。


    席允聞言深歎好幾口氣,睜眼到天亮,再沒說過一句話。


    這件事之後,日子好像迴到了原來的模樣。


    隻是禦隋不再叫陸桉川或者連茶去密室,就好像放棄了一樣。


    席允覺得連茶終於可以放鬆一下,為她感到高興。


    可連茶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很了解禦隋,他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自己欲望的人。


    “哎呀,你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你今天是空的,走啦和你弟弟摘花去。”


    席允勸她,陸桉川也一個勁拉她去,連茶隻能暗自擔心,跟著陸桉川往山下走。


    伊甸園在鎮子外麵,是個特別好看的地方,開著永不凋謝的紅玫瑰,空氣裏有馥鬱的花香,就連天空也比別處好看。


    連茶第一次來這,完成沉淪其中,卻沒想到這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伊甸園。


    後來這裏隻是一片長滿雜草的廢墟。


    當時,陸桉川舉著一束玫瑰花,衝她叫著稱找到了最美的那朵。


    那朵鮮紅的玫瑰花還沒有到連茶手裏,就被另一隻手奪去,隨後捏得粉碎。


    禦隋是另一個男人一起出現的,他把連茶和陸桉川帶迴山上,並一把火燒了伊甸園。


    那天,連茶總算是明白為什麽禦隋不一開始就懲罰她,因為他一直在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給她最刻骨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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