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茶帶著老虎和厄夢來到莊園,看見的就是鏡站在門口傻笑。


    他看見連茶便笑得更歡,連茶擺手讓老虎帶亡靈進去。


    老虎馱著厄夢,嘴叼鐵鏈,威風凜凜的走進莊園。


    連茶等門合上,抬手撥弄鏡的額發,問道:“處理完了?”


    “別提了,他就是活該。”


    鏡一想到和弗卡的對話就來氣,他簡單的和連茶複述,頭埋進她頸窩,用臉頰輕蹭,以求安慰。


    連茶:“你以前和她很熟?”


    “熟也不是那種熟,怎麽,你吃醋了?”


    鏡抬頭看她,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眸光疏離的同他對視,忽的唇角往上一勾:“如果是呢,你信嗎?”


    鏡愣了下,隨後眸子裏蕩起更瀲灩的笑意:“我信,那我以後離她遠一點。”


    連茶去戳他臉上的酒窩:“可真會挑著信。”


    “那當然,而且會一直記住的,你吃醋了。”


    鏡湊近去親她,唇瓣相互觸碰,柔軟了夏日刺目的光。


    他很快鬆開,手指去勾她的手指:“等會兒去哪?”


    連茶看了眼手裏的金卡,聲音平緩:“光明療養院。”


    鏡聞言點點頭,牽著她的手沒再說話,意思很明顯接下來要和她一起。


    老虎送完亡靈出來瞧見這一幕,抖抖胡須,發出一聲重重的鼻息聲。


    坐在它身上的厄夢,動動腳,從它背上躍了下去,抓住鏡的褲子,仰頭大眼睛撲閃著看他。


    鏡:“……”


    他無奈的彎腰抱起來,厄夢滿意的彎了眉眼,咧嘴笑,裏麵是嬌嫩的牙床,一顆牙也沒有。


    真是牙都沒長齊,就會刷臉賣萌了。


    連茶平靜的看了兩眼,拉著鏡從莊園門口離開。


    _


    光明療養院底下停著消防車和警車,警笛和吵鬧聲混在一起,整條街都不太安生。


    醫生、護士、病人各種各樣的人擠在外圍,嘰嘰喳喳的抬頭議論。


    療養院某層樓窗戶那坐著個女人,穿著一身藍白條紋,掛著半個身子在外麵,雙手緊攢著窗戶沿,抗拒的盯著對麵那波人。


    站在最前麵的男醫生正在勸她,女人卻愈發激動。


    “你走開!走開!走開啊!再不走我就從這跳下去!!”


    男醫生還想說點什麽被旁邊的消防員攔住。


    “趙醫生你還是先出去吧,你在這很影響我們救援。”


    “同誌,我是精神科的醫生,她是我的病人,我很專業的……”


    消防員打斷他:“你也看見了,她現在情緒特別脆弱,我不否認你是專業的,但是,很顯然你在這會刺激到她,小王,帶他出去。”


    趙醫生不服氣的叫嚷,一個勁的說他是專業的,直到他被拉出病房,這些聲音最終被隔斷在門外。


    窗戶邊的女人情緒才稍微穩定些,但還是防備的盯著眾人。


    稍一靠近她就張牙舞爪的吼叫,怎樣都不肯下來。


    窗外連茶拿著金卡漠然的盯著屋內。


    她邊上除了鏡他們還多了個黑黢黢的家夥。


    周身都被陰寒氣包圍,一雙眼睛過於冰冷。


    不同與連茶的冷漠,是那種物理性的不帶任何生氣的冷,讓人無端害怕。


    鏡眸中有些思量,視線在那人身上停了一會兒,平靜的垂頭揉了一把厄夢的腦袋。


    厄夢好像不是很舒服,小臉微微發白,被鏡揉了揉才好轉一些。


    連茶掃看厄夢,直接把他從老虎背上抱起來:“去下麵等吧,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金卡上的死亡時間一直在推遲,屋內也一直在僵持,看起來還要很久。


    到了人群外圍,遠離那尊黑黢黢的冰棍,連茶懷裏的厄夢臉色逐漸好轉,產生了健康的紅潤感。


    “媽媽……”


    他的小腦袋依在連茶肩頭,叫得小小聲,更像是睡夢裏的呢喃,顯得又乖又奶。


    連茶垂眸,厄夢果然閉著眼,小手牢牢的抓著她的衣服,整個人呈依賴狀。


    邊上的鏡朝她伸手:“給我吧。”


    連茶平靜道:“不用。”


    不能把小崽子給累著


    鏡欲言又止的垂了手,眉毛皺起來,她看起來還挺喜歡小孩子的……


    難道是,愛屋及烏??


    肯定是!!


    某些人的唇角再次不受控製的上揚。


    連茶:“……”


    他又開始了


    _


    “別過來!!滾啊,滾遠點,沒人信我,沒有人……”


    窗沿上的女人汗水和淚水摻在一起,頭發淩亂,感覺隨時都要奔潰的樣子。


    最前麵的年輕男人依舊耐心的勸說:“我信,我真的信你,有什麽事你下來說,你就這麽死了不就更沒人信你了?”


    女人眸子有一瞬亮光:“你真的相信我不是神經病?”


    “嗯嗯,我信,你很正常,所以先下來,那裏很危險。”


    男人邊說邊背手做手勢,另幾個穿警服的男人立馬領會,挪著步子小心的靠近。


    女人有些動搖:“下來我就能離開這裏嗎?我不是神經病,我不用吃藥,也不用打針,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你從窗戶上下來就不用打針吃藥……”


    他溫聲細語的直視女人說話,餘光自然一直觀察著同伴的行動。


    一邊一個呈包圍狀,女人好像是相信了男人的話,全然沒有之前的警覺。


    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用了全部精力盯著男人。


    眼看另兩個人就要抓到女人的胳膊,門突然被撞開。


    女人驚慌的抬頭,對上了雙來自地獄惡鬼的眼睛,她麵目猙獰的大叫:


    “你們是一夥的!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要去死!去死!!”


    女人近乎瘋癲的鬆開雙手,身體以一種決絕的方式往後仰,滿目絕望。


    “快!!”


    屋裏驚起聲粗暴的吼叫。


    啊——


    樓底下尖叫肆意,像是在迴應似的。


    女人懸掛在半空,她的手臂被一個年輕警員牢牢抓住,駭人的緊。


    而這警員也掛在半空,腦袋朝下,萬幸同伴抓住了他的腳踝,才不至於腦袋開花。


    “快拉!小王你抓緊了,千萬別鬆手!!”


    “是,隊長!”


    屋裏的人著急的拽小王上來,場麵有些混亂,以至於沒人注意到,有個人擠進一堆製服裏,整張臉從窗口暴露。


    女人再次見到這張做夢都躲不開的臉,情緒激動的開始掙紮。


    小王失控的大吼:“你活著才能有機會出去!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


    “真……不,我出不去了。”


    她眸裏露出害怕和絕望,用勁全力抬起另一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開。


    “你做什麽!你冷靜一點!!”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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