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照耀,晉陽城外叛軍人頭猶如天空烏雲,黑壓壓一片,其中鼓令聲宛如雷霆作響。


    沉重戰鼓發出的聲浪,一波又一波,衝擊著古老的晉陽,使得城牆上的守衛,臉色凝重無比,緊緊握著弓弩,嚴陣以待。


    而鐵鍋中的禍油,也從中翻湧滾動,冒著絲絲熱氣。


    “出擊,不惜一切代價,三日內攻下此城!”


    攻城機械,全部運輸而,身在叛軍中的褚健狠狠揮舞長刀,往前一砍,怒聲嗬斥道。


    隨著這一聲令下,數千名炮灰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推著雲梯,朝那諾大的晉陽而去。


    瞧著這情形,身為晉陽的軍人守衛,則各個手中拉開弓弦,猶如半月般,等候叛軍來到射程範圍之內,紛紛朝天發射。


    刹那間,晴朗半空頓時被漫天箭雨所遮掩,烏黑箭雨閃爍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寒芒,瞬間來到這數千名炮灰之前,將其刺成刺蝟。


    前方被箭雨所擊殺,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後方之人快速前來補充,推著沉重的攻城車,朝那宏偉的城牆而去。


    而叛軍也推出投石車,隨著人員操作,巨大石塊從中拋出,掠過半空砸向晉陽城。


    “怦!”


    堅固的城牆,遭受那宛如隕石墜落攻擊,發出劇烈震動,其中一些守衛,不幸遭遇巨石,留下一身悶哼,生命迅速消散。


    “唿、唿、唿!”


    猶如連鎖反應般,投石車發出陣陣唿嘯聲,在半空中閃過殘影,帶著龐大無比的氣勢,狠狠砸向城牆。


    而守衛也不甘示弱,並未曾慌亂,而是利用手中弓弩,給予反擊。


    箭雨潑灑,成為炮灰的流民則前仆後繼,被其一一穿透,鮮血直流,翻倒在地,猶如割麥子,一茬接一茬。


    巍然城牆,遭受投石攻擊,發出陣陣震蕩,而流民遭受密集箭雨攻擊,也倒塌在地,不知身死。


    目睹流民前仆後繼的行為,一直呆在城牆上的知府王熙,拳頭緊緊捏緊,發出咯咯聲,眼前的流民在前不久,都是大宋子民。


    而今卻被一亂賊所蠱惑,不顧一切犧牲生命,前來攻打晉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賊首,定要千刀萬剮,方為解恨!”王熙雙眼充血,咬牙切齒的怒道。


    在這些炮灰流民身後,摩尼教眾人,以及褚健則親自督戰,手中拿著弓弩,但凡敢臨陣退縮者,皆被其所射殺。


    待到眾多炮灰死傷慘重後,褚健大喊道:“繼續進攻!”


    如此暴烈衝擊,流民死傷可想而知,在晉陽城前方數千米處,塵土盡被鮮血所染紅,堆滿了屍體。


    此間處充斥著怒吼,淒厲叫喊,充滿著恐慌情緒,以及無畏精神,血腥氣味四處飄蕩,猶如一個修羅場,叛軍流民雖恐懼,卻不得不前去。


    初時將士拉開弓弦,易如反掌,然而時間隨著流逝,將士臉色發白,個個雙眼充血,手指微微發顫,因拉弓過度,骨指間血肉模糊。


    望著如此悍不畏死的流民,眾多站在城牆上的文臣,情不自禁足部發軟,臉上充斥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們實在想不到,為何這些流民為何不畏生死。


    或許唯有同為太原人的士兵,能感受到其中的一些原因,這些流民,是在以自身的生命,發出畢生的怒吼,其中包含著種種怨氣。


    從宋朝建立時,太宗趙光義伐北漢,就多次屠戮太原百姓,腳下的晉陽城,便能述說它曾經的苦難。


    不單單如此,宋初第一批軍妓從而而來,便是擄掠太原婦女而來。


    加上宋廷幾十年間,種種對待太原苛刻的政策,但凡身處此地的百姓,曆經苦難,個個咬牙硬抗。


    而今地龍翻身,瘟疫肆虐時,軍民衝入,摩尼教乘機而起,令這些彪悍的太原漢子,怒血澎湃。


    後方督戰的褚健,瞳孔閃過一絲得意,摩尼教的立身根本,是什麽?不是武力,也不是所謂的隱秘性,更不是狡兔三窟。


    而是忽悠,靠一張嘴,便能忽悠成為成千上萬的人,為其賣命,這才是摩尼教的立身能力,思想!


    思想無形無影,卻無處不在,時刻影響著人們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決定,乃至於前仆後繼的死亡。


    隨著時間推移,戰場中的也在不斷變化。


    一寸土,一寸血肉,在這被摩尼教洗腦了的流民,不懼死亡的攻勢之下,雲梯猛然靠近城牆。


    龐大的梯子砸在城牆上,發出劇烈碰撞,而後眾多流民,從中攀爬而上。


    麵對攀爬而上的流民,守衛則從翻騰的鍋裏,舀出一盆熱油,從中倒下,熱油順著雲梯,迅速流淌,直至澆到流民的雙手。


    “啊!”


    還在繼續攀爬的流民,摸到這熱滾滾的油,發出淒慘的叫聲,從中跌落在地,


    隨著雲梯接近,越來越多的流民從中攀爬而上,熱油也不斷的被消耗。


    站在城牆上的王熙,也手中拿著大刀,表示與將士同生共死,鼓舞士氣,然而一道碩大的巨石,猛然飛襲而來。


    “王知府擔心!”


    其中有文官,看到這襲擊,個個目眥盡裂,唯恐這位主心骨,將會當場斃命,若是那樣,後果不堪設想。


    “斬!”


    就在眾人心驚膽顫之時,忽然從中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那逼近王熙的巨石,猛然從中斬斷,一分為二,掉落在地。


    “王知府,可有何恙?”盯著呆愣的王熙,揚韓皺眉問道。


    適才麵臨身死之危的王熙,聽聞揚韓的慰問,擺了擺手,略有些呆滯的搖頭道:“無事,無事。”


    見有些掉魂的知府王熙,眾人也未曾露出嘲笑,年過五旬,親自在城牆與士卒共進退,也能看出其勇氣。


    “王知府飛石、流矢無眼,您為晉陽知府,其安危乃為眾將士所牽心,還請前往安全之地。”揚韓迴道。


    麵對揚韓的勸說,王熙還想堅持,其餘將士也紛紛出聲勸道,唯有下城前去安全的地方。


    自揚韓出手,眾多後天高手也紛紛出手,刹那間刀氣、劍氣縱橫,巨石、雲梯紛紛被其斬落。


    站在叛軍中的褚健,看到巨石被高手斬碎,不怒反喜,他如今才出軍攻城,便是為了製造攻城車、以及投石等物,石頭更是應有盡有。


    褚健心中冷笑,看你們高手多,內氣深厚,還是我的器械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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