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黑夜,今日的京都卻異常的繁華,家家戶戶皆燈火通明,諾大的京城,在高空看來,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在這繁華熱鬧的世界之中,張羅隨意的趴在窗外,看著空中飄落的雪花,雙眼卻毫無聚焦,仿佛在神遊太虛。


    今日正是臘月三十日,還有一個時辰,便是新年將至,而張羅與同門用過晚餐,正等待新春來臨。


    自從那日張羅擊敗卿傲之後,自身也消耗極大,連站立都極為困難,之後便當場宣布了棄權,不與林寧爭奪第一名。


    而對於張羅的選擇,眾人並不意外,林寧的強大是眾人一致認同的,哪怕是全盛的張羅,眾人也不看好他能成功,更何況是身負傷勢的他。


    在張羅認輸之後,卿傲也不出眾人所預料,在與溫昊爭奪季軍時,將其所擊敗,少陽宗獲得了第三名。


    這場皇城比武之中,靈荊山在林寧這老牌強者,與新晉黑馬張羅,以及方雨沫,成了這場比武的最大贏家。


    少陽宗有卿傲支撐場麵,雖然在最後關頭未能擊敗黑馬張羅,卻依然成為了本場第二贏家,至於青城派則成了最大的輸家,距離前三甲一步之遙,卻咫尺天涯。


    看完這皇城比武,眾人心底也有一個榜單,前三名毫無疑問,就是林寧、張羅,卿傲,至於第四名被則有許多人出現了不同的想法。


    其中的差別,就是上清派的朱紀,和青城派的溫昊,誰才能位列第四名,這二人運氣都極差,皆被林寧所擊敗。


    溫昊年紀輕輕卻領悟劍意,而朱紀符籙之強,前景無量,二人孰強孰弱難以分曉,眾位文臣武將,都對這二人的未來極為看好。


    或有將溫昊排在第四,又或則朱紀在第四,以及二人並列第四皆有之,但前五名則被這幾人所包。


    至於第六名,則是方雨沫,這也是眾人一致認同,在這比武之中,方雨沫與安南,可以說是除卻張羅之外,年紀最小的,二人皆為十九,然而方雨沫天賦比其更高。


    第七則是淨土宗的慧嚴,一掌重傷林寧,雖依靠出其不意,但所威力曆曆在目,若非林寧強行突破,這一掌就是他失敗的引子。


    第八之後則是玄陰宗的黎千雁,之後的兩名少林寺的圓意,以及金山寺的法難,這二人雖然成為林寧與卿傲的背景,但場中之人,自然知曉這二人的實力,並沒有看的那麽弱。


    隻是二人的鬥誌,或則說心性略微有差,不然不會在黎千雁之後。


    這場皇城比武,也讓眾人對這些名門大派弟子,有所了解,其中除卻這前十名,法海、安南,季清宜、以及宗羽和周軒,也讓眾位官員眼前一亮。


    借助比武之中,宋徽宗也下令,大宋七宗變為八宗,把玄陰宗劃在了其中,從此玄陰宗的地位,與其餘七宗不相上下。


    ....


    “咚、咚、咚!”


    在張羅陷入深思時,從皇城之內,傳出悠然浩蕩空靈的鍾聲,聽見這鍾聲,張羅也隨之驚醒。


    鍾出現在炎黃之時,自從出現就成為了祭祀上天、祈福、祝福、引福、免災,以及鎮壓妖邪的神物。


    而自從佛門從西漢傳入中原,鍾、鼓便與佛門結緣,寺廟之中皆有鍾鼓齊鳴,傳至如今皇家也在除夕夜,敲鍾迎接新年到來。


    至於為何是敲鍾,在漢書班固就曾言,鍾者,動也,言陽氣於黃泉之下,動養萬物也,敲鍾便能將黃泉之下的陽氣,從中唿喚,滋養萬物。


    在除夕夜之前,敲響一百零八聲,以此迎接新年。


    關於為何是一百零八聲,張羅倒是聽過許多傳聞,其中有言,易經九為極數,而一百零八為九的倍數。


    而佛門亦解釋為,一百零八為晝夜之數,所以敲響一百零八鍾鳴。


    若是以往的世界,張羅對這些傳聞,隻是當作故事來聽,隻是些繁瑣的禮節而已,如今身居此界,對這些禮節也極為注意。


    “咚、咚、咚!”


    聽著富有節奏的鍾鳴,張羅倚靠在窗前,愜意的眯起了雙眼,打算以心感受一番,而非止於雙耳。


    “前擊七,後擊八,中間十八徐徐發,更兼臨後擊三下,三遍共成一百零八,鍾聲輕重分明,緩急有序,相濟而不斷。”


    在張羅閉眼享受鍾鳴時,身後傳來了說話聲,隨後張羅猛然轉過頭,能在他強大的感知之下,卻絲毫察覺不到有人來此,除了王開之外,便無人會來此。


    站在張羅身後的人,正是王開,此刻的他身著一襲青袍,手中還拿著一壺酒,原本淡漠的臉龐,而今卻露出了微笑。


    “王師兄...”望著王開如今的樣子,張羅露出了笑意,開口說道。


    看著張羅的樣子,王開掂了掂手中的酒壺,平日淡漠的臉龐,如今也多出了一抹笑意,笑著說道:“擊鍾迎春,甚好,要來喝一杯麽。”


    ....


    “咚!”


    隨著皇城之內傳來,最後一聲鍾鳴結束,而桌子上的菜肴,也所剩不多,地上更是多出了幾個酒壇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羅白皙的臉龐卻布滿了漲紅,手中還舉著一個酒杯,眼眸中露出了迷離神色。


    望著如今的張羅,王開點了點頭,不得不佩服蘇軾的能力,麵具卻如同真的一般,能夠隨著主人而變動,額頭流汗,則可從麵具之中也流汗,臉色漲紅,麵具也會漲紅。


    所謂的麵具,除卻長相不同,和自己的皮膚別無二樣。


    聽見鍾聲結束,王開舉起手中的酒杯,對張羅示意說道:“敬賀正旦。”說罷,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王師兄,敬賀正旦。”張羅同樣舉起手中酒杯,將其一飲而盡,臉上再次出現了異樣,紅霞布滿臉龐。


    望著這樣的張羅,王開輕笑一聲,開口說道:“你是第一次喝酒麽?”


    “這輩子是第一次喝酒...”張羅露出迷離的眼神說道,他這輩子確實是第一次喝酒,至於還是前世時,倒是沒少喝,但酒量極差,這輩子也一樣。


    聞言,王開又露出了輕笑,開口說道:“我第一次喝酒,是在七歲那年。”


    “哦,王師兄,你很喜歡喝酒麽?”略帶著醉意,張羅開口疑惑問道,這酒的度數與後世的啤酒差不多,但酒量極差的他,喝了快一壇,也醉的差不多了。


    “不喜歡。”王開左手撐著光潔的下巴,眼神盯著手中不斷轉動的酒杯,淡漠的說道。


    望著玩弄酒杯的王開,張羅心低出現了一股悸動,這股情緒突如其來,讓張羅心中也略微感覺有些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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