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場中以左手持刀,接連砍殺數人的行為,胡德眼眸一冷,又看著雷震天右手腕處留著紫黑色血液,露出了陰冷笑容。


    腳掌一踏,胡德猶如狂馬奔騰,也衝在了這戰圈之中,徑直朝雷震天而去,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刀,這刀和雁翎刀極為相似。


    真正的雁翎刀是因為像大雁的羽毛而得名,出自靖康恥三十餘年後的南宋,此刻胡德手中的刀,則為雁翎刀的雛形。


    握著刀,胡德手腕一轉瞬間從刀鋒之中,出現了兩米刀氣,這刀氣來勢洶洶,所過之處僅數華為粉末。


    而在雷震天前方,則有兩名手持環首刀的男子,正對雷震天發動攻勢,卻被雷震天以手中震天刀,攔腰斬斷。


    將這二人攔腰斬斷,雷震天後腦勺一冷,下意識轉過身子,發覺前方有一股藍色刀氣,知曉這是胡德所斬,手中震天刀也對刀氣砍去。


    然而身負重傷,中氣不足的雷震天,豈是胡德的對手,這一斬胡德發揮十層實力,故雷震天所劈的刀氣,瞬間被藍色刀氣斬斷,餘力不減,這刀氣繼續前進。


    怦!


    以震天刀強行接下這刀氣,雷震天左手腕露出淤青,身子倒退不止,接連退卻三步,方才站穩腳跟。


    看著雷震天退後的身型,胡德眼眸露出了失望之色,雖恨不得雷震天立刻死在眼前,然而三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從孩提認識的手足,豈能無情。


    眼中帶著失望之色,胡德身子也不慢,手持刀衝向雷震天,狠狠一砍,招招不留情,招招斃命,口中說道:“雷震天,你終究還是老了。”


    勉力抵擋著胡德的刀招,聽著胡德的話,雷震天眼眸又露出一抹痛苦,咬牙說道:“胡德,你我手足情深,我為何要置於我死地?”


    “哼,廢話少說,我為何要殺你,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多話。”


    說罷,胡德手中刀勢一變,猶如力劈華山,招招具有千鈞之力,雷震天在這猶如驚濤駭浪般的招式下,手忙腳亂,後退不止。


    遠處的揚韓,眨眼間擊殺前來圍攻的人,望著在胡德手中,落入下風的雷震天,隨時有身死的危險,眼眸露出了凝重之色,手中一轉動,鐵劍頃刻間擊殺數人,就要朝雷震天處而去。


    至於雷震天的兒子,雷坤此刻也手中捂著血水浸透的袖子,緩緩離開大堂,望著大堂外陷入困境的雷震天,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眼神。


    狠狠咬了咬牙,因為戴孝期間不得手持兵器,雷坤此刻手中並無武器,然而大堂中亂箭何其多,隨意拔出一把羽箭,便衝出了大堂,闖入人群之中。


    就在雷坤闖入人群之中,屋頂上出現了三十幾名埋伏的弓箭手,各個手持弓箭,弦拉如滿月,手中一放,亂箭如雨。


    嗖、嗖、嗖!


    聽聞雨箭襲來,雷震天手中動作一慢,頃刻間胸腔處被胡德砍傷,匆忙退後,以斷腕之手壓著傷口,不讓鮮血湧出,腳步卻往雷坤處而去。


    而雷坤手持羽箭與眾人戰作一團,雖為公子哥,然而雷坤身手並不弱,在雷震天的教誨下,也是當世一流高階的高手,那些手持環首刀的賊人,接連死在雷坤手中。


    然而正待雷坤繼續動手時,屋簷上卻傳來射箭之聲,身子一轉還未離開原地,便被亂箭射中,肺部瞬間被亂箭貫穿,手腳也有三處被箭射中。


    望著被亂箭射中的雷坤,雷震天眼眸露出了驚懼之色,身子跑的愈加快,然而不過五丈的距離,往日不過是隨手可到達,此刻卻猶如天墜,隻能眼睜睜看著羽箭就要貫穿雷坤的頭顱。


    而雷坤抬頭望著亂箭襲來,眼中露出了不知所措,身子猶如被麻痹了一般,隻能站立在原地,等待著被亂箭貫穿,當場斃命。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揚韓趕到雷坤身前,身子微微朝前傾斜,手中長劍發出錚錚聲音,猶如龍鳴般,空中閃過劍光,那亂箭在這劍光之前,絲毫不能攻破。


    一輪羽箭射完,這射手從背後箭筒拿出第二支箭,這其中的間隔速度緊緊隻是一息,這番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可見都久溺箭道。


    這一絲空隔,哪怕是揚韓也不能反擊,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揚韓當機立斷抓著雷坤衣襟,狠狠朝大堂內扔去。


    被扔到遠處的雷坤,身子並未受到重傷,因為揚韓手中施展出了柔和之力,減少了緩衝,不至雷坤當場斃命。


    在揚韓扔出雷坤時,屋簷上的弓箭手也做好了準備,一陣箭羽又朝場中襲去,卻並非是朝揚韓而去,而是射向了雷震天。


    這些弓箭手雖然未曾接到指令,但各個都知曉揚韓之前的舉動,說明弓箭對他並無多大的危害,然而雷震天卻不一樣。


    之前便身負重傷,又被胡德砍了一刀,此刻連站立都極為勉強,柿子挑軟的捏,這是人天生的本能,從洪荒時期就有的本能。


    雷震天也不出眾人所料,此刻的他連站立都極為勉強,望著襲來的羽箭,卻並未接受自己要身死的下場,若是昨夜的他,麵對這亂箭,他就會選擇不抵抗。


    然而方才目睹雷坤被亂箭射中,命在旦夕,他豈能不抵抗,仿佛這殘軀也感受到了雷震天的心意,本乏力的軀體,此刻卻猶如煥發了第二春。


    感受到這股猛然出現的力量,雷震天虎目露出了冷厲,手中震天刀一動,這猶如蝗蟲一般的亂箭,眨眼間就被龐大淩厲的刀氣斬斷。


    看著雷震天的行為,胡德失聲驚叫:“雷震天,你為何還能發揮此力?!”


    遠處的揚韓,望著雷震天眼中也露出了思索之色,方才那一刀,哪怕是他也不敢正麵抵擋,而這雷震天明明之前,猶如病虎一般,此刻卻像一隻痊愈的老虎。


    聽著胡德的驚叫,雷震天卻並未出聲,此刻的他感知無比的強大,猶如煥發新生,迴到了昔日一人一騎一刀,剿滅黑雲寨的時候。


    然而雷震天卻絲毫並未高興,感受到自己的兒子,雷坤的生機不斷減少,心中愈發焦急,抬頭望著屋簷上的弓手,眼眸露出無盡的殺機。


    握著震天刀的手臂,筋脈根根分明,猶如蚯蚓一般起伏,隨後這殘餘的左手,朝屋簷上的弓箭手狠狠一揮,一股龐大淩厲的刀氣,猛然爆發。


    噗呲、噗呲、噗呲!


    雷震天所站的位置,距離屋簷上的弓箭手,足足有三十米遠,然而卻也絲毫未曾能抵消雷震天的刀氣,二十幾名弓箭手頃刻間被刀氣所分屍,支離破碎!


    其餘僥幸未曾被擊中的弓箭手,紛紛轉身朝身後跳下,想要落跑,然而雷震天豈能任由他們逃走,身子微微傾斜,左臂粗壯三分,狠狠朝前一揮舞。


    “震雷斬!”


    空中出現一道猶如九天雷霆般的刀氣,這刀氣呈現雷霆之色,在這充滿毀滅氣息的刀氣下,那龐大的建築,也被其貫穿,餘勢不減,那幾名落跑的弓箭手,也被這股刀氣分屍,連驚唿也未曾來得及。


    處理好弓箭手後,雷震天緩緩轉過身子,麵色嚴肅的看著胡德,緩緩開口說道:“輪到你了!”


    在雷震天出聲時,背後的建築因為失去支撐的沉木,轟然崩塌,發出了驚人聲響,“款啦款啦。”


    望著如今的雷震天,胡德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愕然說道:“你...你步入先天了?”


    未曾迴答胡德,此刻的雷震天緩緩踏著虎步朝胡德而去,每一步帶著驚人之勢,在胡德眼中,此刻的雷震天和昔日剿滅了烏雲寨,拖著重傷迴歸的人影,一模一樣,猶如重組了一般。


    看著一言不發的雷震天,胡德卻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意味,有憤怒、有欣慰、還有無奈,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胡德轉頭朝一處空地叫道:“杜輝,此刻不出,更待何時?”


    聽著胡德的話,雷震天依然不曾出聲,此刻的他累了,麵對昔日兄弟的反目,以及自己兒子生死未卜,他隻想親手殺了眼前的兄弟,然後前去救治自己的兒子。


    在胡德話聲落下後,在這處空地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人,這人長相一般,然而他手中的刀,卻極為引人矚目,因為這刀是金黃色的,由金子打造而成的刀,讓人見過後便難以忘卻。


    望著金刀杜輝的出現,雷震天也未曾出聲,昔日他對金刀垂涎欲滴,才和杜輝打賭,就是為了得到金刀,而現在的他,卻對這金刀絲毫不在意,他此刻隻想殺死杜輝,胡德!


    雷震天不出聲,卻不代表杜輝不吭聲,看著緩步前行的雷震天,杜輝開口說道:“雷震天,這事由不得我,受死吧。”


    說罷,腳掌一動,身子便朝雷震天而去,右手也拔出了那令人炫目的金刀。


    望著杜輝的動作,一直不出聲的揚韓也動了,手中拿出那平淡無奇的長劍,朝金刀杜輝而去。


    然而一言不發的雷震天,此刻居然開口了,說了一句讓人猝不及防的話。


    他沉悶的說道:“揚少俠,你該做的都做了,我雷震天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的報酬等我解決了他們,我就立刻給你,然而我還有一事相求。”


    就要上前與金刀交手的揚韓,停下了身影,朝雷震天開口說道:“雷總鏢,請開口。”


    聽著揚韓的話,雷震天深深望了眼前的胡德一眼,開口說道:“請揚少俠前去救治我兒,若能救下我兒,哪怕把震海鏢局送與你,我也毫無怨言,心甘情願,而杜輝就交給我吧。”


    而揚韓聽著雷震天的話,也未曾遲疑,身影轉身朝大堂內的雷坤而去,這速度及其的快,因為杜輝也聽見了雷震天的話,也朝大堂而去,想要以雷坤挾持雷震天。


    然而雷震天豈能任由他前去,腳步一動,便朝杜輝而去,手中震天刀也向杜輝前路砍去。


    正在前行的杜輝,察覺到眼前閃過的刀氣,身姿一滯,因為他若繼續衝向前方,必定會被這股刀氣所傷。


    那股淩厲無比的刀氣,從杜輝眼前穿過,將杜輝左方的建築,一分為二,顯示了這恐怖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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