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趙師兄,你怎麽了?難道是感染風寒了?”望著連打三個噴嚏的趙蒙,張羅疑惑問道。


    雖然身為武者,氣血旺盛,但也不代表寒暑不侵,要達到那種地步,隻有先天高手才能做到,而先天之下的,雖然體質強大,還是會被風寒所侵。


    聽著張羅關切的問候,趙蒙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道:“區區風寒,又怎能入我體。”


    看著趙蒙的樣子,張羅瞳孔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揶揄的說道:“詩經曾言過,寤言不寐,願言則嚏。寤言不寐,願言則懷,趙師兄可知何意?”


    “是何意?”趙蒙疑惑問道。


    “漢代大儒鄭玄曾對此批注過,曰我其憂悼而不能寐,汝思我心如是,我則嚏也。今俗人嚏,雲“人道我“,此古之遺語也”張羅出聲解釋道。


    聞言,趙蒙露出苦笑神色,他方才隻是一時未曾反應,不代表文低差,如今張羅一解釋,什麽都清清楚楚了。


    “我怎會有佳人思念。”趙蒙灑然說道,自家人知曉自家事,他對所謂的男女之情,誌不在此,所至今為止,也不曾有過女伴。


    然而張羅聽此,卻搖了搖頭迴道:“趙師兄,昨日英雄救美,說不定那小娘子,對你芳心暗許了哦。”


    對張羅的話,趙蒙灑然一笑,搖了搖頭,表示毫不在意,說道:“張師弟,我等前去何方?”


    昨日的殺人犯,以及當街打斷別人四肢,兩人今日卻毫不收斂,依然在鬧市閑逛的,也就這兩人了,至於林寧還在林府內,苦讀道藏。


    而少陽宗的傲卿幾人,如今在何處也不曉得,這諾大的街道,毫無少陽宗弟子的痕跡。


    如今的京城,天空一片白朦朦,空中飄蕩著鵝毛大雪,不時出來唿嘯寒冷的風聲,然而卻吹不滅百姓心中火熱的心,一切寒冷也被年前的氣氛所化。


    這諾大的街道上,布滿了人群,其中有普通人也有俠客,在張羅所望之處,便有一衣著寒酸的書生,正在出賣字畫,眼前擺放著代表喜慶的紅色對聯。


    這對聯寫的倒是極為工整,但卻少了一絲韻味,這股韻味張羅也無法形容是何物,若真要說,便是靈魂。


    少了這股靈魂,這字跡工整的對聯,隻能是字跡工整,而算不得大家,不過這對聯倒是極為便宜,對聯加上橫聯,也不過是三十文。


    擺攤的寒酸書生,身著一襲代表窮酸、低賤的青袍,這青袍洗的發白,雙手極為修長有力,此刻正不斷的研磨,在這寒冷的氣溫之下,研出的墨水若不搭理,很快便會凍住。


    忽然感到攤子光線被遮擋,這寒酸書生不由自主抬起頭顱,發覺攤前有兩道人影,一道極為魁梧,身著錦衣華服,而另一道身影倒是極為瘦削,和自己一樣身著青袍。


    這兩人正是張羅和趙蒙,因為張羅在山中被玄級弟子的書畫所吸引,感悟劍道,如今對書法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而趙蒙隻能跟隨在張羅身後。


    望著眼前兩人,窮酸書生眼眸閃過一道異色,眼前二人明顯不是一般人,那錦衣華服的高大男子,一看非富即貴,腰中所佩戴的玉環,一看就非同一般。


    而令一道瘦削的少年,也極為不同凡響,雖看似平凡,然而身著青袍,腰中所配的玉佩,一眼就讓窮酸書生認出,這是當今大宋最強門派,靈荊山的代表。


    “二位,有何需求?”窮酸書生朝張羅二人輕聲問道。


    聞言,張羅展顏輕笑,施禮問道:“不知這對聯,是否出自郎君之手?”


    麵對這唐突的問候,窮酸書生並未慍怒,將手中的研放在攤上,笑道:“此書畫,確實出自我手,不知郎君為何如此一問?”


    看著眼前的窮酸書生,或許別人看不出這窮酸書生的身份,但張羅卻不屬於哪類,擁有係統偵查的張羅,可出任世上最強的偵察兵。


    這看似窮酸的書生,真正的身份,則是江湖中的奪命書生,一身修為可達後天,手中毛筆,卻能輕易奪人性命,張羅才不相信這毫無靈魂的字畫,會是此人寫的。


    “隻覺得此字畫,與郎君不相襯。”張羅笑道。


    “哦,郎君何出此言?”奪命書生不相信他會被人認出,故疑惑問道。


    對此,張羅並未迴答,隻是搖了搖頭,隨意拿了一副對聯,開口問道:“店家,這幅書畫多少?”


    聽聞張羅之問,這奪命書生指了指身旁的板子,那上麵寫著三十文,正是方才張羅所看的價格。


    隨意從錢袋拿出三十文,放在這攤子上,便轉身離開這字畫攤,對於和奪命書生,張羅並無想相交的想法,方才也不過是看見一窮酸書生販賣字畫,被書畫所吸引,沒想到居然是個隱藏大佬。


    目睹張羅轉身離開,奪命書生眼眸閃過光芒,倒是並未阻止,將三十文錢收入錢袋中,又開始研墨,預防墨汁被這寒冷天氣所凍住。


    離開字畫攤後,趙蒙露出疑惑之色,望著拿著對聯的張羅,開口問道:“張師弟,你為何要買一副對聯?”


    拿著對聯的張羅,聽著趙蒙的話,笑道:“趙師兄,來此京城並無攜禮,這對聯就算送你的禮物吧,可別嫌棄禮輕,可謂禮輕情意重哦。”


    接過手中對聯的趙蒙,搖了搖頭,搞不清自己這張師弟,無緣無故為何買一副對聯,這對聯的書法,莫說不如揚韓,更連他也不如,一副毫無靈魂的書法。


    對趙蒙的想法,張羅倒是略知一二,這對聯雖然出自奪命書生,但還真當不了禮物,他也未曾想以這簡陋對聯,糊弄趙蒙當作禮物。


    趙蒙心胸寬廣並不當迴事情,他張羅可做不出這種,故意搪塞好友的事情,故一路上張羅都在觀望,想著能當作禮物的東西。


    這一路上,讓張羅發覺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比如一個買炊餅的漢子,看似平凡不起眼,實則卻為一武林高手,具有一流層次的修為。


    這修為雖然如今不被張羅放在眼中,但一流始終還是一流,改不了他是一流的身份,要知曉兇名遠揚的黃風寨,也不過都是一群一流的人,加上耶律大石這個後天高手而已。


    然而這一名一流的高手,如今卻在京城鬧市之中,提著擔子在販賣炊餅,這讓張羅不由啞然失笑。


    緩緩帶趙蒙上前,繞過人群來到這炊餅前,張羅發覺這人生意還挺興隆,排成了一個長隊。


    “張師弟,你腹中饑餓,若如此我帶你前去酒樓,今日我為東道主。”趙蒙看著排隊的張羅,出聲道。


    “噓”豎起食指,張羅讓趙蒙噤聲,望著噤聲的趙蒙,張羅笑道:“趙師兄,這炊餅別看不出奇,或許別有洞天哦。”


    說罷,便不再開口,安心排在人流之中,等待著購買這炊餅,趙蒙被張羅一說,仿佛明白了什麽,也不再開口,排在這人流之中。


    不多時,人流逐漸減少,終於輪到張羅時,已經度過一盞茶的時間,近距離接觸這販賣炊餅的,張羅發覺這人並不高,隻比自己高上幾分。


    如今的張羅,身高約摸在一米七左右,而這買炊餅的雖然不是武大郎,但也隻在一米七二左右。


    看著張羅的穿著,這買炊餅的眼眸一閃而過,隨後開口說道:“孫氏炊餅,兩文錢一張,一人僅限兩張炊餅。”


    聽著這話,張羅心中暗道:“這算是北宋時期的,饑餓銷售了吧。”


    隨後從錢袋子掏出四文錢,交給這販賣炊餅的,這買炊餅的也伸手接過,望著這雙手,張羅眼中閃過異色,這人的修為看來是在手掌上,一雙手比常人還大幾分,並且及其寬厚。


    隨後這買炊餅的,立即拿出兩張炊餅,這炊餅被包裹在棉被內,以至於不被冷風吹冷。


    接過被油紙所包的炊餅,張羅也不嫌棄,便轉身離開,排在張羅身後的趙蒙,也拿出四文錢,買了兩張炊餅,便也快速離開。


    一人兩張炊餅,緩緩行走在鬧市之中,張羅與趙蒙低頭吃著炊餅,原本行走的步伐不由一滯,抬頭看著對方,異口同聲說道:“好吃。”說罷,二人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這炊餅的火候極為好,而裏麵的豬肉也極為勁道,似乎是以肉掌,不斷打敖出的,張羅猜測他應該是運用內氣手段,打敖出的豬肉。


    經過這一段插曲,有了窮酸書生和這買炊餅的預防,張羅看著路上一名賣豆腐的老丈,是個武林高手,也沒那麽驚詫了。


    當然,也絲毫沒有錯過這賣豆腐的,和趙蒙齊齊插入人流中,購買了熱騰騰的豆腐,在這漫天飛雪中,拿著被油紙包裹的豆腐,就地開始實用。


    沒有所謂的醬油,以及辣椒或者小蔥等配料,就單單豆腐,張羅吃起來也極為美味,擁有豆製品的甘甜,這或許也是這名老漢,運用氣的原因吧。


    這一天,京城鬧市中,湧入了不少賣貨郎,與其他手藝人,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江湖人。


    然而在這年前,他們隻是個擁有不凡修為的百姓,在這大宋第一人王開守護的土地上,放下平日的恩怨,以及殺戮,化為一個普通人,隱藏其中,以自己的方式,參與年前的狂歡,與民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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