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矚目之中,二人緩緩來到擂台之上,對台下同門發出的聲響,視而不見,二人眼中唯有對方的存在。


    望著眼前的羅州,和平常一樣的穿著,一襲宗門規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極其的差,和尋常農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樣。


    平心而論,羅州模樣不差,雖說和揚韓等人無法比較,但也是相貌俊朗,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別樣氣質。


    先行執禮的張羅,笑著說道:“羅師兄,別來無恙。”


    “張師弟,別來無恙”羅州也執禮迴道。


    瞧羅州和之前的囂張跋扈不同,今日的他,並未嘲諷,甚至話還很少,張羅眯了眯眼,還以為今日能聽見羅州嘲諷自己呢。


    “羅師兄,聽說你對諸多同門,有尖酸刻薄之言?”張羅淡淡的問道。


    “哦,張師弟對此也感興趣麽?在戰鬥中,任何行為都是為了勝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僅為了勝利而已,在我看來並無大礙。”


    一臉平靜的羅州,徐徐迴道。


    “哦,竟是如此,諸多同門可謂是錯怪了羅師兄”張羅一臉恍然的說道。


    在張羅二人平靜對話,場下弟子可並未能如此平靜。


    “張師弟這是作甚?還不快前去教訓那猖狂小人?”


    “觀此之行,在我看來,這是二人先禮後兵,這二人皆為本組最強,自然不能和婦孺一般,開口便謾罵,是以這是在先禮後兵。”


    “有理,有理,還是這位師兄說的有理,不知師兄名諱?“


    “我麽?人稱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騷動,裁判員抬頭看向了掌門的方向,得到許可之後,敲了敲手中金鑼。


    鐺!


    鏗鏘有力的鑼聲,悠然的穿過台下,傳至於台上。


    台上二人聽此聲響,各自麵色一冷,卻無人動彈,僅僅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台下觀眾看這場景,各個不再出聲,斂容屏氣,眼神專注的看著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長劍,目光如炬,皆在尋找對方的破綻。


    一息、半盞茶功夫,緩緩流逝,二人卻宛如泥胎雕塑,動也不動。


    諸位觀看的弟子,感受這氣氛,各個額頭低落汗液,卻不敢去擦拭,唯恐錯過這兩人出手,這兩人一旦出手,定會石破天驚。


    屹立在原地的張羅,星眸緊緊與羅州對視,以求壓迫對方的氣勢,一旦對手承受不了對方的注視,那定會被對方蠶食。


    一息、五息、十息過去了,就在此時,張羅忽然動了,邁著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羅州而去。


    台下觀此的弟子,神色一鬆,隨後麵露遺憾,紛紛說道:“張師弟雖天賦異稟,然而終歸經驗不足,再之年齡幼小,耐心還是不夠。”


    “是極、是極,在這兩人氣勢對撞中,還是張師弟落於下風啊。”其中說出這話的人,還歎了一口氣,“唉!”


    在諸多弟子眼中,張羅是因為受不了這壓力,選擇了率先出手。


    羅州原處,幾名弟子也極為興奮,開口叫到:“果然還是羅州兄技高一籌,你看這張羅,就算打敗了揚韓,也一樣敗在羅師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紀微大的弟子,點了點頭,說道:“諸位同門,皆被張羅的天賦驚駭,然而卻忘記了他的年齡,少年得誌,從未遇見挫折,心智怎會堅定。”


    “看著就是心智不足的後果,毫無耐心,承受不住壓力,率先出手,卻不知這一動,隻為成為他失敗的鋪墊。”


    聽聞這名年紀微大師兄的話,那叫文彥的濃眉大眼漢子,卻皺著眉頭說道:“不對,我始終覺得不對勁,卻不知曉那裏不對勁。”


    “哼,文彥你在羅師兄開戰前,便一直說這種話,你到底意欲何為?在軍中你這叫蠱惑軍心,屬於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長著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說道。


    麵對這人的話,文彥張了張口,卻不知如何迴擊,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邊,揚韓之處,卻和其餘弟子不同,並未露出擔憂神色,反而各個麵色如初,充滿了笑意。


    沈揚看著趙蒙和揚韓,麵色如常,焦急說道:“你們為何不著急?”


    “為何要焦急?”揚韓平淡迴道。


    “這、這張師弟可是要輸了呀”沈揚愁眉苦臉的說道。


    “哦,他為何要輸了?”趙蒙笑問。


    “這、張師弟他怎能先動呢?這一動便會落入羅州的策謀之中了呀。”沈揚匆匆迴道。


    “哈哈”聽聞沈揚的話,趙蒙笑出了聲,隨後拍了拍沈揚的肩膀,說道:“你們隻流於表麵,卻不知內處。”


    指了指場行走的張羅,趙蒙說道:“你看張師弟走的步伐,從容不迫,說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說他落入下風了呢!”


    .....


    邁著不快不慢的步伐,張羅緩緩來到羅州此處,而羅州卻露出了猶豫,他不知曉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張羅,可謂是破綻百出,然而羅州卻在猶豫,猶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為這太不符合張羅的風格了。


    這幾日,他早就對張羅的身法,銘記於心,然而今日的張羅,與之前仿佛毫不相幹。


    之前幾場裏,他的身法破綻極少,而今卻破綻百出,明擺著不可能,但卻在羅州眼前,正在上演著。


    來到羅州兩丈之內,望著羅州依然未出手,張羅仍舊麵無表情,繼續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時,羅州忽然動了,手中長劍猶如毒蛇,迅猛刁鑽,優美卻又致命。


    望著這一劍,台下弟子各個膛目結舌,紛紛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羅州居然還有所隱藏。


    麵對這一劍,張羅瞳孔擴大幾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動,猶如一縷青煙,不退反進,朝羅州而去。


    鐺!


    空中傳來震蕩波動,羅州手握長劍,麵露驚駭朝後退卻。


    感受著手中勁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劍,怕是有千鈞之力吧?!”


    “沒想到張師弟,不僅修為深厚,劍法高超,這手中勁道也頗為不凡啊!”


    “張師弟滿打滿算,入宗不過半年而已,劍法高超,可用天賦異稟來說,為何其筋骨,也如此強大?”


    “你們可別忘了張師弟的身份,本為當世才具不說,更是王師兄唯一親傳師弟,隻要王師兄隨意開私灶,就有數不盡的好處,自然便能進步神速,換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種羨慕、嫉妒的語言,張羅仿佛未曾聽見,星眸唯有退後的羅州,觀其氣勢一滯。


    腳掌狠狠一踏地麵,其中內氣從湧泉穴噴湧而出,地麵響徹著輕微的音爆聲,隨著這股內氣的推助,張羅猛的朝前衝去。


    青劍在空中閃爍寒芒,攜著衝天之勢,宛如要劃破長空,朝羅州斬去。


    這一劍力道非凡,又迅速無比,羅州連躲避的時機都無,唯有咬牙硬抗。


    若說張羅的特點,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曉,他的劍法,不如趙蒙的剛猛,也不如揚韓迅速飄逸,更無方雨沫的預判能力,比不了羅州的刁鑽古怪。


    但張羅卻是四人的結合,之前眾人驚歎方雨沫,能柔和趙蒙兇戾氣勢,但張羅最強的也是學習能力,不拘泥,這從對戰沙盜和妖獸便能知曉,隻要能殺敵,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數。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從趙蒙身上,學習而來的招式,左劈右砍,極其簡單的動作,簡單卻難用精。


    趙蒙儀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與兇獸廝殺,以兇獸血肉為食,他的一身氣血,早達到群鬼避之的層次。


    雖張羅筋骨不如趙蒙,但以靈草為食,修煉之甲壓榨,係統金色之氣的幫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張羅一直以速解決戰鬥,最常用的也是直至無悔這種刺術,以至於羅州錯估張羅的劍法,認為他是和揚韓一路。


    不想張羅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張羅所破,一步錯,步步錯,出手便落下風,導致全程被動。


    麵對張羅來迴隻有兩個動作,左劈、右砍,羅中卻絲毫無能為力,他劍法刁鑽,也需要出手的機會。


    麵對這猶如浪潮,滔滔不絕的劍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自己並非以力正麵對抗,選擇了以陰柔對力。


    這也未曾讓他和辛愈一般,兩劍就被趙蒙擊敗,連劍都被擊飛,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脈脈寸寸起伏,猶如蚯蚓。


    台下弟子,目睹場中景像,各個目瞪口呆,那道看似瘦削,不過一米七的少年,此刻猶如兇獸一樣,每一擊都在空中震蕩不已。


    若不是知曉台上的是張羅,身材還比趙蒙小了幾圈,眾人都認為他就是趙蒙了。


    然而正因如此,瘦小的身軀,爆發出驚天巨力,這反差感更大,讓眾人更加驚異,台上瘦小身影,卻爆發出兇獸氣勢,讓眾人更加的記憶深刻。


    聆聽空中的擊打聲響,每一擊都猶如雷霆渾厚,讓人震耳欲聾。


    揚韓側目望著趙蒙,笑道:“方師妹柔和你之勢,張師弟更全盤接受你的招式、氣勢,你可真是受人歡迎!”


    “哈哈”聽聞揚韓之話,趙蒙仰天大笑說道:“此方為大丈夫,堂堂正正,無論前方有何,以力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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