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來到那昏倒的少年身邊,隻見這少年緊皺著那頗為秀氣的眉頭,牙根緊緊咬住,那額頭兩側的太陽死穴,有青筋暴起,仿佛見到極為驚懼的事物。


    王開猜測,這少年莫不是親眼目睹這小鎮的慘劇?因這慘劇極為悲慘,曆曆在目,如今在夢中重複曆練?


    原本在度心劫當中的張羅,化身名為李弦的少年,經曆著李弦那短暫的一生。


    在李弦八歲這一年,母親生育一名為李安的妹妹,闖入了這個曆時八年,僅有三口人的家中,這身為最年幼的孩童,又是女嬰,在這家中頗為受寵。


    李弦在見到李安之時,她那光潔粉嫩的臉蛋,如同玉雕一般,而在這臉蛋之上,還帶著幾根調皮的胎毛。


    而她則入睡在父親李易的懷中,似乎出生之時,已經用盡畢生的力量,如今正在恢複力量,默默在這黝黑俊朗的男子懷中,酣然入睡。


    而李弦也在心裏,對著入睡的女嬰默默發誓,此生無論如何也要守護這麵前這可人。


    在李弦和李安度過兩年時光,也從一開始恨不得天天將李安摟入懷中寵愛,到見到李安便嫌棄的臉色,畢竟當初如何心底發誓,要好好對待這麵前的可人。


    然而卻又一次次敗在了這可人,對自己一次次惡趣味的挑動之下,從不能行動,到手腳可攀爬,再到姍姍學步,從跌跌撞撞到行動自如,這性格也如同這成長一般,一變再變。


    從一開始的依賴自己,再到變成一次次惡整自己,從一開始的乖巧伶俐,再到如今這刁鑽古怪,然而這惡趣的一麵,似乎僅有自己才體會到到,在母親和父親麵前,李安還是那如同以往一般的乖巧。


    從一開始到李弦入睡時,李安便到屋裏拿出一根名為莠的草,放在李弦鼻尖騷擾李弦。


    再到後來,在李弦的床上放黑昆等蟲物,以及明知李弦最怕蛇類,卻叫鎮中的少年去抓蛇,放在李弦屋子當中。


    雖李安以欺負李弦為樂,然而李弦從一開始的不介意,到後來的生氣,又被父母以李安年幼無知為理,讓李弦無從述說,直到李弦麵對李安避之不及。


    李安平日雖喜歡欺負這哥哥,然而在炎熱的夏天之時,卻喜歡坐在那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讓李弦從背後推著秋千。


    而李弦則在那悶悶的推著秋千,心中卻想,這葡萄原本是父親,在我三歲生日時所載下,而這秋千則是父親,在我四歲時所送的禮物。


    如今這葡萄架,還有這葡萄架之下的秋千,以及自己心愛的竹馬,都成眼前這小不點的了,人生之中,最悲痛的事情,莫不就是被人搶走心愛之物,還要繼續笑臉相迎,不僅笑臉相迎還要在人家玩耍心愛之物時,在其身邊幫忙。


    而這日子,也在李安欺負李弦,李弦對李安避之不及,當中一日複一日之中度過,李安雖平時愛欺負,搶奪哥哥李弦的心愛之物,但卻極為喜歡粘著李弦,而李弦雖對李安看似唯恐避之不及,然而卻又享受著李安粘著自己的時候。


    這炎熱的夏天當中,傍晚吹來涼爽的晚風,似乎能吹進人的心當中,導致全身酥軟不想動彈,而在這山中小鎮,有一戶格外豪華的住宅。


    這住宅當中有一庭院,庭院當中,則有一名十一歲的少年,和一名僅有三歲的女孩,在這葡萄架下躺在矮床當中,而那名十一歲的少年,則在矮床邊上看著書籍,三歲少女則在這少年邊上,搖著蒲葵扇看著少年閱讀書籍。


    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似乎這小鎮就在這安詳的氛圍之中,安然的度過一日複一日的時光當中。


    這一年,李弦十三歲,李安五歲,隻見在這小鎮的外圍,有一群少年,其中一名外表俊秀身穿青衣的少年,身後跟著一名如玉人般的女童,這名少年苦笑著轉頭,對身後的女童說道;“小安你別跟著了”。


    隻見這身穿白衣的少女,對著青衣少年違拗的說道;“不,我才不要聽你的話,我就知道你們,又一起跑到山中,觀看那鷞鳩誕下的小鷞鳩,然而你每次都不帶我去”。


    隻見這青衣少年,對這名為小安的女童苦笑道;“你還太小了,這山路難走,你又不好跟隨,你若哪裏磕著碰著,就父親那性格,定會拿起藤條,將我打的皮開肉綻”。


    青衣少年繼續對著小安道;“你還記得麽,去歲之時,我曾帶你去池中摘蓮子,你不小心失足掉落在池塘當中,將我驚嚇不止,迴到家中,父親見你落水,從未教訓過我的父親,用藤條將我打的皮開肉綻,足足七曜不得下床”。


    隨後隻見小安頗氣道;“我不管,你每次都躲避著我,獨自一人和他們前去觀看鷞鳩,每次都將我一人丟在家中,而父親和母親也在外麵幹活,我一個人隻能在庭院當中,觀看池中小魚遊蕩,你不知我又多孤獨”。


    小安又道,“如今終於被我抓到現行,你還敢將我丟下,獨自和他們前去觀看鷞鳩,我要告訴父親,你欺負我,不與我玩耍”。


    這青衣少年正待繼續勸說,突然聽見小安發出一聲驚叫,隻見這名為小安的女童,忽然摔倒在地上,那白色的衫襦上,出現一抹殷紅的痕跡。


    原來小安跌倒在地,摔破了膝蓋,流出了鮮血,隻見青衣少年趕慢從腰間,掏出一塊絲巾,隻見那塊絲巾上繡著一個弦字,原來這絲巾乃是林鴦所給李弦刺繡,而這青衣少年便是李弦,而小安便是李安。


    李弦將小安的衫襦拉開,將褲腳往上卷起,匆匆將絲巾綁在小安膝蓋之上,還好摔的並不嚴重,絲巾綁緊後,便不再流血了。


    正待李弦說和小安說話,那前方離開已經離開十丈之外的同伴,迴頭轉身叫道;“阿弦你還不快追上,我們到達鷞鳩之處,便要一個時辰,尋找那鷞鳩也需要半個時辰,再迴到小鎮也需一個時辰,如若不趕快,隻怕不能在天黑之前迴到小鎮了”。


    李弦心中頗為難選,看小安這膝蓋破損,定不能繼續前往山上觀看鷞鳩了,而根據這孫然所說,鷞鳩會在今日訓練那小鷞鳩,據說那鷞鳩在訓練小鷞鳩之時,便會將鷞鳩帶到懸崖絕壁上,將小鷞鳩從懸崖之處拋下,如若鷞鳩不能學會飛,定會被摔的粉身碎骨,所以如若要觀看,鷞鳩訓練小鷞鳩之時,便僅有今日了。


    一邊是小安,一邊則是鷞鳩訓練小鷞鳩,這隻聽聞未曾見過的場麵,讓李弦隻覺得難以抉擇,有心讓小安迴家,卻又害怕小安的傷,導致小安不能活動。


    隻見這時正逢,那小鎮當中的王家大嬸,從山中田野插秧迴歸小鎮,隻見李弦立即對那王家大嬸叫道,“大嬸,大嬸”,而那那王家大嬸也聽見李弦叫聲。


    大嬸過來問到;“李不李家的小李麽,不去和其他人玩耍,叫大嬸有何事呢”?


    李弦心中想到,小安如今磕破膝蓋,迴家定少不了一頓毒打,送小安迴家遭到一頓毒打,前去觀看鷞鳩也是一頓毒打,不如讓大嬸送小安迴家,自己看了鷞鳩,迴家遭到毒打,也算不賠!


    李弦遂對大嬸說道;“我這妹妹也想參與我們一起玩耍,然而卻失足摔破膝蓋,不能動彈,這時恰好遇見大嬸您迴鎮,想大嬸您帶著我這妹妹一同歸鎮,送迴家中”。


    大嬸迴答道;“原是這事,大嬸恰好遇見,一同將小安帶迴小鎮便可,小李且放心”。


    李安見李弦居然見自己受傷,不思想將自己帶迴家中,居然讓這大嬸,托送自己迴家,而他還想去看那什麽鷞鳩,簡直是可惡至極。


    想到這,小安對李弦怒道;“我受傷了,你不想送我迴家,還去看那鷞鳩,你這人,我、我定要迴家告訴父親,你居然拋棄於我,前去觀看鷞鳩”。


    李弦聽到小安所說,隻匆匆說了一聲對不起,趕慢前去追上鎮中玩伴,一同前去觀看那鷞鳩訓練小鷞鳩。


    快速奔跑的李弦,隻聽到後麵小安哭叫著自己,隻能咬著牙,心中說道,待迴到家中,對小安道歉,再給小安做些小玩意,以小安的性格,肯定會原諒自己的,遂急忙繼續追趕小鎮同伴去。


    而大嬸在一邊勸說道;“小安你還小,這小李還是小孩子心性,和鎮中少年一起玩耍,本就是常事,你莫要前去拉著小李了,若如你一直拉著小李,便無鎮中少年,與小李一同玩耍了”。


    待到天黑之時,小鎮同伴皆迴道家中去,唯有李弦躲在小鎮之外,知道會遭到父親的毒打,而不敢迴到家中,卻發現今日的小鎮,似乎有何不同。


    隻見這小鎮當中,平日難得一見的馬匹,卻停留在小鎮門外足足有百匹馬,而這馬並非像小鎮那瘦弱無力的馬,而是一看就知道,極為精裝的馬,這馬定是那傳說中的戰馬。


    正待李弦細看時,隻見一穿著錦衣的中年男子,已經在自己眼前,那足足有數百丈的路程,在這道人腳下,僅僅一瞬間就跨過了。


    隻見這錦衣男子,雙手抓住李弦後頸,笑著說道;“你就是是李易那叛徒的兒子麽,果然是俊秀非凡”。


    李弦抬頭仰望,隻見這道人長得兇神惡煞,長著一雙三角眼,陰勾鼻,就算笑著嘴角也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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