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內山,各派的金丹修士分散在妖族各處,擊殺搜捕著剩餘的魔族,麵對已是強弩之末的魔族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但魔族的困獸猶鬥也讓這些年輕弟子對戰爭的血與火有了新的認知。


    原來戰爭除了赤誠的熱血與榮譽,更多的還有冰冷與悲涼。


    冰炎洞外,與屍傀的戰鬥也落下了帷幕,除了耗費了些力氣人族並沒有什麽傷亡,不過臉色卻極其難看,因為在酣鬥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正在消失的陰冷氣息,等到眾人擺平對手前去查看的時候,冰炎洞早已坍塌,很明顯已經被人收取了封印之物。


    為首的伊靜婉遇驚不變,立即安排道:“諸位道友,事到如今我們就按計劃行事,兵分兩路,我靈藥山,兩斷門和玲瓏坊三派帶著各自附屬勢力的大能趕往劍崖支援周掌門,其餘三派則帶領各自大能前往冥都直搗黃龍,至於殘存的魔族就留給那些金丹期的小輩好了。”


    其實冰炎洞會失手也在周雨伯的預料之內,於是才有了這第二種安排,隻要劍崖不失,所有事情都不是絕對。


    還不待眾人有所行動,天空中一團黑雲襲來,帶著陣陣雪塵,魔威滔天!


    黑雲斂去,近百位麵容冷峻的黑衣魔族現出身形,他們便是穿越位麵之力前來的上界魔族。


    眾人心中一驚,按著估算,魔族的元嬰期修士此刻應該所剩無幾才是,又哪裏去找這近百位的元嬰期大能?如此也就佐證了周雨伯所言屬實。


    伊靜婉打量著眼前一幹魔族,見他們雖然靈力威壓混厚沉穩但到底少了一種活人該有的智慧與靈動,但他們有心跳有唿吸又絕對不是僵屍傀儡一類的存在。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人魔兩族族尤甚。前來的魔族並沒有給人族太多反應時間,停留片刻估算好彼此的實力就唿嘯而去,打得是近身肉搏的主意,魔族的肉身媲美妖族,但人族可比不得。


    大戰一觸即發,周雨伯想要直搗黃龍的盤算也都落在了空處,如今也隻有看那些年輕弟子是否建功了。


    ——————


    妖市西南方,棄神穀,唯一的入穀通道一線天已經被徹底堵死,周圍不但有屏蔽神識的濃霧更有妖皇親自布下的數重大陣,比起魔族以防禦著稱的黑木崖也不承讓多少,這世間能單人強進的人屈指可數,而且裏內是否仍有玄機還不得而知。畢竟這棄神穀是連魔族軍師都不曾潛入過的地方,一者太過危險,二者動機不足。


    穀內,天空依舊灰蒙蒙的,各種僵屍遊蕩其中,詭異的是即便相互遇見了也不會相爭相鬥去試圖吞吃對方,反而如迅邊的甲士來迴遊蕩。


    棄神穀中心處恰恰和外圍相反,藍天白雲,微風陣陣,湖心中漂浮著一艘巨大的木排,宛若一座島嶼,由無數數人才能環抱的巨木捆紮而成,上麵各種帳篷林立,赫然是通過乾坤大挪移傳送過來的妖族。


    在安歌得知蕭雲帶走重花容若時就開始著手布置了,修建要耗費無數的傳送陣自然不可能,於是木黃留下的隻能動用一次的乾坤大挪移陣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木排中間的皇帳,由雪白的狐皮縫製,事實上圍繞皇帳的其餘帳篷也都是各種各樣的獸皮所縫製的。那是死去的同族的饋贈,如同妖族的法器多以前輩屍骨所製一樣,都是對妖族的最後福蔭。


    皇帳內並無侍從,安歌洗去一身血腥,穿著一身雪白輕紗,正斜倚在皇座上閉眼假寐,身後僅剩一條的靈尾顯得有些無力,更讓人生出孤單之感。


    “妙訣學仙晚,白雲歸穀遲。穹光分驛道,當世不二人。一人雙飛煉,兩學動世人。陣紋畫五行,丹法煉長生。”安歌依舊閉著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叨著。


    然後她緩緩的睜開那雙狐媚的眸子,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淡淡道:“好一個當世不二人,周航啊周航,你果真還沒死,不過若是藥爺爺還健在的話,也不知會不會後悔對你傾囊相授。”


    話音落,帳內憑空出現一股股黑色粉霧,漸漸凝結成一個人影,正是傳送過來並潛入帳中的魔族軍師。


    他望著哪個即便是自己出現也仍舊慵懶的斜靠著皇座的妖皇,眼裏分不清是愛還是恨,或者愛恨交織。


    死結不解,活結不來!


    “怎麽,想來看一看我如今的慘樣來讓你尋迴一下自尊心麽?”安歌言有挑釁,對於周航的出現絲毫不驚。


    周航就這麽盯著安歌,沒有自己預想中的自得和快意,在麵對安歌的冷言風語時也沒有絲毫的氣憤,隻是那樣淡淡的看著她,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一般。


    曾經,他對她說,無論如何我周航非你不可!


    什麽叫非你不可?


    無非是餘生愛的恨的……都是你!


    “安歌,”周航的聲音不自然的有些喑啞,“我那點比不上他?”


    安歌終於起身,向前一步,臉色平靜的盯著周航看了許久,然後突然的笑了起來,她笑著道:“你以為你是藥族未來的族長,你以為你丹陣雙修當世不二我就非要喜歡你麽?”她收斂笑意,麵色堅毅而沉穩,“那樣,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也太小看我安歌了!”


    周航唿吸變得有些急促,但他還是盡量保持著平靜“你應該了解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安歌盯著周航,狐眼裏是輕蔑的目光,口吻也極其平淡,仿佛毫不在意,“不,我不了解你,而且你不正在毀滅麽?看來木楓之死也定有隱情,而且連生你養你的藥族你都能為其毀滅添柴加火,何況是我區區妖族,”


    “不!”周航開始激動,雪白的臉上開始泛起氣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


    安歌不著痕跡的輕歎一聲,他開始覺得周航可憐,很可憐。


    “別傻了,我不過是你野心的一部分罷了,你遲早是藥族族長,能左右人族大局,若在與我結合,便是妖族的半個妖皇,之後兩族並合剿滅魔族並非不可能,至於你成就大業之後是否過河拆橋就不得而知了。”頓了頓,“而且,人族高層能輕易讓木青木黃甚至是你來我妖族走動未免沒有這方麵的考慮。”


    “是,我承認,最開始人族高層或許是有這方麵的考慮,但是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的,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願意替你誅殺重樓!”


    安歌目光柔和幾分,立場卻極其堅定。“我妖族堂堂正正,不需要這些陰暗勾當,我要殺重樓自會親自動手,而且,比起你現在半人不魔的樣子,我倒覺得曾經那個認為世間一切都應掌握在手中的藥族少族長更加順眼一些。”


    她迴身再次端坐在皇座上,口吻再次冰冷決絕起來,“如何?現在是想跟我打上一場還是再度發動什麽秘法引來支援再破我棄神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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