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嬋和顧悅唐玩笑一番過後便起身準備離開,下樓之時一個男子急匆匆的跑來撞到了夏清嬋,夏清嬋站穩腳後去打量那撞她的男子。


    但那男子除了眼角有一道疤以外並無其他特別之處,撞到夏清嬋之後那男子態度倒是謙和,他向夏清嬋躬身行禮以示歉意,不等夏清嬋說什麽就又跑走了,那人眼神躲閃且匆匆忙忙的像是有什麽急事兒。


    顧悅唐看夏清嬋沉默不語便以為是那男子撞疼了她,於是她將手扶上夏清嬋的胳膊輕輕搖晃,“阿狸,你沒事兒吧?”


    “哦,我沒事兒。”


    “那我們繼續走吧。”


    “嗯。”


    二人一前一後相繼下樓,待出了茶樓的門,天上突然飄了雪,那雪如鵝毛,緩緩飄飄落下,夏清嬋伸手接過一片,頃刻便已融化,可能是因為她的小手太暖了吧。


    不過就呆站了一會兒而已,夏清嬋和顧悅唐的黑發便已被雪落白了一片,顧悅唐接過一片雪花後用了變幻法將其化做了一把紙傘,無人注意到。


    顧悅唐將傘舉起撐向夏清嬋一邊,夏清嬋迴眸朝她輕笑,她們二人邁了腳在這長街上漫步,現在夏清嬋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了。


    快到瀟湘館時,夏清嬋在腰間尋那荷包,但是摸索了半天她卻沒找到,於是她開始迴想是不是不小心落在哪兒了,不過她一路謹慎小心除了...除了在她離開茶館時被人撞的那一下...


    夏清嬋這時想來終於明白為何那人看她眼神躲閃且逃的快了。


    顧悅唐發覺夏清嬋的步子慢了下來便轉頭去看夏清嬋,見夏清嬋神情有異她便問:“你怎麽了?”


    夏清嬋抬眸委屈巴巴的看著顧悅唐,她癟癟嘴開口道::“我荷包丟了。”


    顧悅唐輕笑,看著夏清嬋這副神情她隻覺錢財在夏清嬋心裏比什麽都重要,於是她安慰道:“沒關係,那荷包裏的錢丟了就丟了吧,我再給你變,你想要多少我便給你變多少。”


    本以為夏清嬋會聽了顧悅唐的話開心一點,但誰知她聽後仍是愁眉不展,“不行,我得去找那人,至少讓他把荷包還我,畢竟那可是娘親手繡的。”


    “荷包...”顧悅唐迴想,當時夏清嬋將荷包遞與她時她看過一眼,那荷包針腳整齊精致確實不像小攤兒買來的,而且顧悅唐隱約記得那荷包邊角還繡著個嬋字,現在想來那“嬋”字應該就是白允曦在凡世的名字吧。


    不等顧悅唐迴過神兒,夏清嬋便已經轉身往茶樓跑出了幾步,顧悅唐看身邊沒了人便轉身朝夏清嬋喊道:“那你去哪兒找那人啊?”


    夏清嬋聽到喊聲迴過身,這會兒的學下的更大了,她將帽子戴上然後迴道:“去茶樓找啊,他應該還沒跑遠呢。不過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那瀟湘館就在前麵,你先去買了醉魚和糖糕迴侯府吧,如果你迴去了而我還沒迴去,那你就等會兒,反正我一定會盡快的!”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嘛?”顧悅唐仍有些不放心。


    “真的可以,你就放心吧。”夏清嬋得意道:“而且雖然現在我沒有法術,但我還會武功啊。”


    夏清嬋不等顧悅唐開口便轉身跑開了,顧悅唐舉著傘立於原地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對於夏清嬋的武功她的確還算放心,所以她便由夏清嬋去了,而她則轉身繼續行走去尋那瀟湘館為夏清嬋買醉魚和糖糕。


    夏清嬋一路小跑,全然不顧地上已經薄薄鋪起的一層白雪,她跑的太快帽子被風吹落她也不在意,因為她著急去抓到那偷她荷包的賊人。


    街上白雪飄飄已無行人,茶樓人聲鼎沸濟濟一堂。


    夏清嬋到了茶樓便邁步跨入,她站於大堂四處張望,樓下沒有那就樓上,夏清嬋肯定那人一定在茶樓還沒來得及離開。


    不過夏清嬋自進了那茶樓便隻覺有人在一直盯著她,而且不止一個人,夏清嬋先不管那些人,她仍在四處尋找那偷她荷包的人。


    樓上一陣喧囂引了夏清嬋的注意力,她銳眸上望便看到了那人,那人好像也看到了她,夏清嬋猜測那人應該是又以撞人為名偷錢包。


    於是夏清嬋慌忙往樓梯跑去,她大步邁上,那人看夏清嬋朝他跑來便也慌忙脫身,但嘴角卻淌過一道笑意,夏清嬋看著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如果說那人是為了躲夏清嬋而跑的,不如說他是故意把夏清嬋往一個地方帶。


    茶樓的門有兩個,除了迎客的正門還有一個後門,所以那賊人一路撞到了許多客人便是奔著後門去的,他開了路,夏清嬋就隻管跟上。


    賊人出了後門,夏清嬋也毫不猶豫的邁了出去,但誰知那後門的巷子裏正站著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夏清嬋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入了有心人的圈套,她想掉頭從後門迴去的時候,一個七尺大漢擋在了那門前。


    於是夏清嬋便在鬥篷下偷偷將腰間匕首拿出,她在鬥篷下拔了鞘殼準備應戰,但是誰知她背後忽的一疼便沒了意識,匕首和鞘殼皆掉落在雪中。


    那人打暈了夏清嬋便將她抗在身上抗走了,沒了意識的夏清嬋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那邊的顧悅唐買了醉魚和糖糕心情歡愉的出了瀟湘館的門,她變換了男裝但鬥篷還在身上,還好那是黛藍色的,並不顯眼。


    一路上顧悅唐提著飯籃,撐著紙傘於雪中往侯府迴,她以為夏清嬋這時應該已經在家等著她了,想想夏清嬋那個小饞貓見到醉魚和糖糕時的表情,顧悅唐不由的輕笑出了聲...


    這樣的大雪很快就將顧悅唐的紙傘上覆了厚厚的一層,顧悅唐不時輕輕抖傘將積雪灑下,“不知阿狸沒有傘迴來的時候該怎麽辦啊。”


    顧悅唐看著那雪又歎了口氣,她隻盼著這雪能下的小些,這樣夏清嬋迴來的路能好走些。


    但偏偏事不如人意,雪越下越大,風越刮越兇,夏清嬋掉下的匕首不過一刻便也被雪埋藏了起來。


    夏清嬋被打昏帶到了一件底下密室裏,這樣的地方隱匿不好尋,便是顧悅唐用了靈蝶也尋不到這裏。


    密室陰暗潮濕隻有一個入口,入口處被人封了起來且用稻草掩蓋,這樣外麵的聲音傳不入,裏麵的聲音也傳不出,這樣的地方自是有人用心搭造的。


    夏清嬋的胳膊被緊緊綁在了木架的兩端,連她的腳也被鐵鏈鎖住了,移不得,動不得。


    這樣的寒冬天氣,一桶冷水放著很快便會結了冰碴,但就是那樣的一桶水被人提著從夏清嬋的頭上澆了下來。


    夏清嬋本是被打昏了沒有意識的,但現下這一桶冰水澆來,她不僅頭腦清醒了,連身上穿的衣服都盡數濕透了。此刻夏清嬋的發梢還在滴著水,且她渾身纏卷著寒意讓她頭疼難抑,不過她還是努力的睜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圍事物。


    夏清嬋抬眸看到眼前的燭光搖曳,那燭台旁坐著一個嬌俏美人正定睛望著她,美人兒細眉高挑,明眸善睞,朱紅的唇角輕勾正望著夏清嬋佞笑。


    那女子身後還站著幾人,皆是粗獷壯漢,看到夏清嬋的眼眸緩緩上抬,那女子便聲音清亮的開口道:“喲,夏小姐你醒了啊?”


    之前將夏清嬋打暈的那一棒讓夏清嬋此刻仍覺身後酸痛,再加上剛才那一桶冰水澆下便夏清嬋更加忍受不住了,於是夏清嬋隻得有氣無力的問:“你是誰?”


    那女子起身將手爐往懷裏抱了抱,她笑,“你問我是誰?難道你猜不出嘛?”


    那女子身穿華服,佩戴金飾,雍容典雅又不失靈動嬌俏,夏清嬋垂眸輕笑,“殊不知清嬋是哪裏得罪了三公主,竟讓三公主如此費力將我綁至此處?”


    “都說侯府有女,貌比天仙,膚若凝脂,能文能武卻不知其名,原來你叫清嬋啊。”三公主走近夏清嬋,滿眼的調笑,“聖旨一下我便派人在你侯府門前日夜守著,我就是想要看看你什麽時候才能沉不住氣去找洛辰,但誰知第二日你便出府去聽曲兒看戲了,看來你這心啊可真是比石頭還硬呢。”


    夏清嬋抬眸,她的目光與三公主交匯,此刻她明白了一切。


    三公主被賜婚,那她自然是要派人去打聽的,畢竟未來駙馬何許人也她總得清楚明白才好。


    多方打聽後有人迴來稟告,迴稟的人說那洛公子生的一表人才且品行端莊,這在長安眾多的貴公子中屬實難得一見。


    而其中還有一個派去打聽的人看洛府有仆人出來采買便使了些銀子將其收買了,那仆人告與打聽之人說:自家公子那裏都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且長安許多姑娘都為之傾倒,不過在那一眾姑娘小姐中自家公子自始至終都隻鍾情於一人,那便是闔府上下都知曉的侯府小小姐。


    聽聞此事時三公主神情忽變,怒色縈繞,就連手中的帕子也被攥的更緊了,她問侯府小小姐名為何,眾人皆搖頭聲稱不知,就連那收買了洛府奴仆的人也是噤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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