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摘的這些果子甜嘛?”夏清嬋撿起一個地上的果子放在手心,她的眼睛被火光照的很亮,月玄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見月玄一直看著她但是一語不發,夏清嬋有些疑惑,她伸出另一手在月玄眼前晃了晃,“月玄?”


    “哦,”月玄迴過了神兒,他慌忙轉過頭去假裝在拿樹枝,“這個果子酸甜正可口,你應該會喜歡的。”


    “你剛才是怎麽了啊,我看你的臉有些紅,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夏清嬋說著就伸手想要去探月玄的臉,她剛剛真的看月玄臉頰通紅就像生病了一樣。


    但是她手剛伸到一半就被月玄警惕的抓住了,月玄握著她的手腕然後驚訝的看著夏清嬋,“你幹嘛?”


    夏清嬋圓圓的眼睛十分真誠的望著月玄,他答:“我想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月玄眼神清澈的迴望夏清嬋,他輕言:“我是醫士,我生沒生病我自己知道。”


    “但是醫者不能自醫,那萬一你不知道呢,所以來吧,我就看看不會傷了你的。”夏清嬋覺得這個月玄也太不聽話了,難道他是怕自己占他便宜嘛,開什麽玩笑,她夏清嬋都已經三千多歲了,當他祖宗都可以了。


    夏清嬋將手繼續往前探,月玄身子一失衡然後倒了下去,而夏清嬋剛才的一撲愣是把月玄按在了地上,他們剛認識兩天,夏清嬋就已經撲倒月玄兩次了。


    夏清嬋趴在月玄身上,臉側貼在月玄的胸膛上,夏清嬋能夠清楚的聽到月玄的心跳聲,她以為月玄的心跳會很快,但其實沒有,他心氣平穩,並無異常。


    “剛才我想模你的頭,你不讓,現在你這是做什麽,投懷送抱?”看著夏清嬋也沒有要起來的架勢,於是月玄就用一隻胳膊枕在頭下,他望著夜空,看著那寥寥的星辰,此刻的美好他想永久保留。


    夏清嬋其實想快點起來的,但是她總不能按著月玄的肚子爬起來吧,於是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她打算輕輕從月玄身上滾下去。


    夏清嬋剛滾落到地,便有一隻胳膊護在了夏清嬋的頭後,那隻胳膊攔了一下夏清嬋,然後夏清嬋便靠在了月玄身邊,月玄依舊是頭枕著胳膊,眼望著夜空。


    “你別動,就這樣待一會兒吧。”月玄語氣十分輕和。


    夏清嬋不再動了,她也同樣望向夜空,一輪彎月高掛,薄霧繞星。


    月色正好,火光正暖,月玄輕問:“你怎麽不怕我?”


    夏清嬋轉眸望向月玄的側臉,她不知道為什麽月玄會這樣問,於是她反問:“我應該怕你什麽?”


    話落,月玄起身,他攔著夏清嬋的胳膊依舊放在夏清嬋的腦後,而他的另一隻胳膊撐在了夏清嬋的另一側,月玄望著夏清嬋,夏清嬋傻看著月玄,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她還是一點都不怕。


    “你應該怕我,因為我是血氣方剛的男子,還與你有過肌膚之親。”


    夏清嬋聽到“肌膚之親”四個字時慌的抬了兩隻手捂在月玄嘴上,她不想月玄再說下去了。


    “你,你別說了。”


    小姑娘的手腕很纖細,所以月玄一隻手便可齊齊握住夏清嬋的兩個手腕,月玄輕輕拉下她的兩隻手然後媚笑道:“你可知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要結為夫妻?”


    凡界的男女在成婚前都要守身如玉不能與異性有肌膚之親,如果有就要及時成親,否則就會被沉湖。


    “可你不是為了救我嘛。”


    “不論為何,我們確實有了肌膚之親沒錯吧。”


    “我...我還沒有行過及笄之禮啊。”夏清嬋是想要告訴月玄,她還是個小孩子,如果月玄這樣要挾她那就是不厚道的。


    “我可以等你,等你行過及笄之禮到了適婚年齡,那時我就要娶你。”


    夏清嬋看著月玄一臉的認真和深情的雙眸,她又有些恍神兒了,說要娶她的人,千羽是一個,他月玄是第二個...


    “你說你要娶我,但你喜歡我嘛?”


    夏清嬋的這個問題讓月玄陷入了沉思,對啊,他到底喜不喜歡夏清嬋呢,如果他不喜歡夏清嬋為什麽自己要說會娶人家呢?


    他沒喝酒,可在今夜他已經醉了,或許他是被這徐徐的涼風給吹醉了的吧。


    月玄躺了迴去,他閉了雙眸,“喜歡是什麽感覺啊?”


    夏清嬋吐了一口氣,看來這小子剛剛都是在說胡話的。


    “喜歡是心裏藏著人眼裏帶著光。”


    “哼。”月玄輕笑,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問一個小丫頭片子這種事關情愛的問題,看來他是真的醉了,但又仔細想來,夏清嬋說的好像也沒有錯啊...


    “你冷嘛?”


    “不冷。”


    “冷了就靠我近一點,我不介意你抱著我睡的。”


    “哦,謝謝你啊。”夏清嬋雖然嘴上客客氣氣的,但心裏卻不這麽想,她在心裏暗想:我就算凍死也不會抱你的,自大狂!


    火堆到了前半夜其實就已經快滅了,是月玄感受到了身旁夏清嬋的蜷縮蠕動然後才醒的,他在火堆裏添了些柴後又輕輕的躺了迴去,他就任由著夏清嬋往她身旁靠。


    但到了後半夜火就真的滅了,然後隻剩下木炭有些餘溫,而夏清嬋則早已經被凍得打哆嗦了,她若還是個狐狸,那自然是受得住這山裏的溫度的,但現在她是凡身還是女子,所以她根本受住的...


    月玄醒時看到緊緊挨著自己打哆嗦的夏清嬋,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偷笑,看著她那麽冷的樣子,月玄便側了身伸手將她往懷裏攔了攔。


    他抱著夏清嬋時,夏清嬋感覺溫暖多了,夢裏她好像正在抱著一個暖爐取暖,她這樣夢著,手就不安生了,她的手從月玄的胸膛移到月玄的脖子然後再移到月玄的臉上...


    要不是月玄看她睡的正香不忍叫醒她,不然他早就把夏清嬋搖醒然後指控她的罪狀了。


    待天色漸亮,伴著鳥鳴暖陽升起,夏清嬋睡的仍然十分安穩,她還津津有味的吧咂著嘴,月玄看著也不知道她在夢中吃了什麽好吃的,竟然能吃的這麽“香”?


    “喂,醒醒,天亮了。”月玄輕輕唿喊著夏清嬋,但夏清嬋久久沒有反應,於是月玄靈光一閃,他附在夏清嬋耳旁說:“我剛射了兩隻鳥,要不要烤烤給你吃啊?”


    夏清嬋猛的坐起,一臉的清醒,她轉頭看來看去,她問:“啊,烤鳥?哪裏?在哪裏?”


    直到月玄忍不住笑出了聲,夏清嬋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她轉過頭看向側臥在地上笑看著她的月玄,眼裏瞪的很圓。


    “你騙我!”


    月玄坐起了身,他將手放在夏清嬋的後腦勺然後四目相對,他溫柔的哄道:“我不這樣,你怎麽會醒呢?”


    “哼,都怪你,我都餓了。”夏清嬋推開月玄然後站起身,她慢步走到了一旁撿起一個昨晚月玄摘迴來果子,她拿著果子在裙上擦試著,果子被擦的幹淨了她先伸手給月玄,“給你,你先吃。”


    月玄笑著接過果子,這個小姑娘還挺有良心的,還記得那果子是他摘迴來的。


    月玄咬了一口果子後他發現夏清嬋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怎麽樣,甜嘛?好吃嘛?”


    月玄歎氣,原來這小丫頭讓他先吃果子不是禮讓他,而是為了讓他先嚐嚐這果子好不好吃,甜不甜?


    這果子其實是有些酸澀的,昨晚他是騙夏清嬋要多吃點才說果子酸酸甜甜很好吃的,但現在看來昨晚他的話,夏清嬋也並沒有信。


    他輕揚嘴角一臉真誠的看向夏清嬋,“甜啊,當然甜,所以你快點也嚐嚐吧。”


    說謊話連眼睛都不眨都,除了月玄,還有千羽...


    聽了月玄的話後,夏清嬋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又挑挑撿撿好久找了一顆她滿意的果子在身上蹭了蹭,夏清嬋張大了嘴“嗷嗚”一口咬了下去,一瞬間她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啊,呸,好酸啊。”


    看著夏清嬋被酸的眼睛裏都泛了淚花,月玄不由笑出了聲,他覺得夏清嬋這個樣子太好玩兒了。


    聽到月玄不厚道的笑聲,夏清嬋憋了眼淚瞪了迴去,她氣鼓鼓的小臉像個圓麵團,月玄都想捏上一下。


    “你還笑,你又騙我,你怎麽那麽喜歡騙人啊?”


    “我的確沒有騙你啊,你的果子很酸嘛?”月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樣子,“那可能是你的運氣不好吧,我的果子就很甜很好吃啊。”


    月玄是篤定夏清嬋不會奪了他的果子再嚐所以才這樣說的,但是夏清嬋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不等月玄反應過來,他的果子就已經被夏清嬋奪走咬了一口。


    月玄的這個果子比夏清嬋的那個還酸,夏清嬋這次已經麻木了,她沒了表情然後呆呆的吐了咬在嘴裏的果子。


    看著這樣的夏清嬋,月玄突然覺得有些抱歉,“你...沒事兒吧...”


    夏清嬋抬眸看向月玄,她麵無表情不是因為果子酸澀,而是因為心裏酸澀。


    白允曦不喜歡別人騙她,但是千羽卻總是騙她,白允曦也不會責怪千羽她隻是偶爾會嗔罵幾句而已。


    能夠騙到白允曦的人很少,千羽是一個,月玄又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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