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斧頭撓著腦袋傻笑:“嗬嗬,剛才俺也不知怎麽迴事,明明在和賊人廝殺,周圍突然出現好多大豬蹄子,還有雞腿,俺正要吃呢,結果被郎君用水澆醒了!”


    作為死士的青衣,雖不曾經曆過這等離奇之事,卻也對此類旁門左道之術略有耳聞,因此,青衣神情詭異道:“不知郎君見到了什麽?”


    石韜摸著鼻子,一臉尷尬道:“嗬嗬,我見到一群雲端仙子,還沒來得及仔細瞧,就被郭璞給叫醒了!”


    “後來呢?”見郎君的表情很是猥瑣,青衣忍不住問道。


    “後來被郭璞用水澆醒了!”石韜隨口迴道,心裏卻暗自腹誹:“嘿,仙子倒是仙子,隻是沒穿衣服而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此人即便會些旁門左道,也上不得台麵,郎君何須對他如此重視?”青衣話語之中似對郭璞這種裝神弄鬼的人頗為厭惡。


    “你錯了,幻術並非旁門左道,他可是我專門為青衣衛的小家夥所物色的教習!”


    “教習?”青衣一臉不解。


    “剛才若非此人出手,我和斧頭,說不定已被賊人所害……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這人一身的本事,無論救人還是殺人,都非常犀利,若一早有這樣的人相助,我何苦在洛陽城外範險?”


    青衣知道郎君所指,乃刺殺趙王那件事,當時的確驚險萬分,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甚至可能牽連許多人,石韜也曾想過在忘仙樓設伏,但一來機會難尋,再一個,即便成功,也會害死很多無辜之人,但要說憑一些旁門左道,就能對付堂堂趙王,青衣說什麽也不相信,可在她眼中,石韜實屬妖孽般的存在,既然郎君如此評價郭璞,青衣多少信了幾分,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青衣瞅一眼那群被綁得跟粽子似的歹人,道:“郎君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人?”


    吩咐孟斧頭及虎子等人將幾人橫在馬背之上,石韜才對青衣說道:“我們去河邊坐坐如何?”


    心知郎君有要緊話對她說,因此青衣十分乖巧的走了過去。


    待遠離人群,石韜才道:“知道我為何讓你帶上青衣衛的所有人趕來洛陽麽?”


    河岸的風,吹亂了青衣滿頭的秀發,漫不經心撩了撩耳際的秀發,青衣微微搖頭,看上去,竟有種說不出的飄逸。


    如此鮮活的畫麵,讓石韜微微有些失神,竟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發現對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青衣臉色微紅,為了掩飾內心的羞澀,青衣主動問道:“剛才郎君想說什麽?”


    “哈……月餘不見,青衣越發動人了,看上一眼,都會讓人丟了魂兒似的!”石韜呲牙一笑。


    沒有女子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的,青衣也不例外,臉上的嬌豔,很快蔓延到脖頸之下,她甚至不敢再看石韜那雙色迷迷的眼。


    原本打算趁機撩一撩這位女刺客,可數次在青衣那裏铩羽而歸之後,內心多少留下一絲陰影,石韜收起猥瑣的念頭,說道:“賈後允我繼續在東莞招募流民,還準我自行操練一千青壯,以防東莞再生事端,所以在我做完這件事之前,絕不允許發生任何意外,這次你來洛陽,就暫時不必迴東莞了!”


    “讓我留在洛陽,可誰來保護郎君的安全?”青衣明顯感到意外。


    “嘿,你家郎君又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再說有石方等人保護,誰還能傷我不成?”


    “不行……”青衣斷然道。


    石韜揮手阻止青衣繼續說下去,“你先聽我解釋,你我能不能在東莞立足,全看這一次的計劃能否成功,所以拜托青衣留在洛陽幫我探聽消息可否?”


    “我……”青衣欲言又止。


    “你在洛陽將青衣衛的架構搭建起來,人手不夠可以招募,無論販夫走卒,還是江湖遊俠,皆可吸納進來,且為我所用;就比如剛剛被捉住這幾位,我讓你留下他們的性命,就是要讓他們為我做事!”


    “他們都是壞人,怎麽能為我們做事呢?”青衣頓時一臉驚訝。


    石韜淡然道:“你如何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他們加害郎君,當然是壞人!”青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嗬嗬,這世上哪有純粹的好人……我來問你,我和你,手上皆染了不少鮮血,你說我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自然不同的!”青衣辯道。


    “好人與壞人,不過是相對的罷了,站在你我的角度,你當然認為他們是壞人,可在他們眼裏,我何嚐又是好人……”


    “可這幾個人,皆為兇悍之輩,且與郎君為敵,他們願意為郎君效力麽?”


    “有句話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們的性命,現在正握在我手裏,為不為我效力,可由不得他們說了算;這幾人若肯為我所用,即便給他們權勢、富貴也無妨,若不肯……嘿嘿,再殺不遲!”


    眨了眨眼,青衣問道:“權勢富貴,真能籠絡他人,為我所用麽?”


    “權勢和富貴,是這世上最鋒利的武器,很少有人能抵得住這兩樣東西的誘惑!”


    “這個未必吧……”青衣小聲嘀咕了一句。


    石韜卻是一笑:“除了這兩樣東西,便隻有‘名’之一字,有的人的確不為權勢富貴所惑,卻十分愛惜自己的名聲,這樣的人,最難打動,卻也不是全無破綻,就比如鄭老神仙,權勢富貴於他而言,隻是浮雲,可他卻甘願隱匿與東莞,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為何?”


    “我為他指明了發揚道門之術的方向,更為他潛心悟道提供樂土,不出意外,鄭老神仙以及他的那群道友,必將被記入史冊,這樣的誘惑,他能拒絕麽?”


    “可青衣還是不明白,郎君要如何收服這群兇悍之徒!”


    “嘿,聽過‘熬鷹’麽?”石韜問道。


    青衣搖頭。


    “草原胡人馴化獵鷹時,連續幾日不讓獵鷹睡覺,直到將它的野性徹底磨滅,然後再精心喂養,如此,那頭獵鷹便會永遠成為主人的捕獵工具!”說出這話時,石韜腦海想到的卻是後世審訊犯人的畫麵。


    青衣似乎仍未明白,卻又不好開口繼續追問。


    “我會在洛陽逗留幾日,便由我親自教你如何炮製這群冥頑之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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