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馬加鞭,太陽還未落山便抵達開陽,開陽到下邳還有一段路程,因此石韜決定在牙門軍的軍營休整一晚,然後明天一早押著酒水前往下邳。


    牙門軍駐地,並未在開陽城中,而是在城郊,這裏原是開陽郡兵的舊營地,後來石崇命人將這裏收整幹淨,讓五百牙門軍駐紮於此。


    讓牙門軍駐紮在此,一是為了跟東莞遙相唿應,另一個原因是為了一南一北鉗製東海王司馬越。


    石韜和開陽郡守謝離,雖有數麵之緣,但畢竟不是很熟,原本不打算進城叨擾,隻因羊家兄妹借宿於郡守府,明日一早便要出發,於情於理都該去跟謝離打聲招唿,順帶通知羊家兄妹明日一早出發之事。


    等一幹人安頓妥當,又和牙門校尉潘石打了聲招唿,石韜帶上石方、孟斧頭,外加虎子,去了郡守府。


    隨意和郡守謝離寒暄一陣,最後婉言拒絕了謝離的宴請,隨即便去了羊家兄妹居住的院落。


    見到石韜,羊獻容意外的同時,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味道,聽說明天一早出發,羊獻容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後便邁著小蓮步迴了自己的房間。


    而羊獻文則表現得尤為憤怒……我二人的老爹畢竟同在一個屋簷下納涼,他石七郎就算不顧官麵上的禮節,可我妹子好歹是在他石家手裏丟失的,護送我兄妹前往彭城,不是他石七郎正該做的麽?可他倒好,招唿都不打一個,就將我兄妹扔給謝離,且一走就是數日,真當我羊獻文好欺負不成?


    羊獻文正待發飆,卻見石韜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世兄,七郎正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羊獻文愣是發不出火來。


    “之前世兄不是擔心匈奴人將對東莞圖謀不軌嗎?嘿,不想還真被說中了,那些匈奴人,真可謂用心險惡,在兗州被你外祖父驅逐出境,之後居然賊心不死,竟潛伏在青州,不想竟被我的人發現,這幾日羊兄一直見不到我,是因為小弟帶人去對付那幫匈奴人了!”


    “你帶人去對付匈奴人?”羊獻文一臉詫異道。


    “是啊,東莞去歲才發生過胡亂,作為東莞郡守,小弟不可不防,再說了,世兄和羊家小娘是何等嬌貴?路上萬一發生點什麽,七郎可是百死莫辭啊!嗬嗬,這次多虧了世兄,若非世兄提醒,還不知會惹來什麽禍事,七郎在此謝過世兄!”


    羊獻文一臉懵逼的表情,卻猜不透石韜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幹掉數百匈奴人,可不是什麽小事,即便石韜想掩蓋這件事,隻怕司馬囧等人也不會答應,如此一來,石韜便不得不將此事弄得天下皆知,所以他才一直將羊家兄妹擰在手裏,打的主意便是將兗州刺史孫旗,乃至羊家一同拉下水。


    匈奴人竄入兗州,這是事實,孫旗想隱瞞也不可能,他畢竟發出過驅逐匈奴人的命令;另外,將匈奴人的消息告訴石韜的是羊獻文,讓石韜護送羊家兄妹去彭城的也是羊獻文,不將孫旗以及羊家拉下水,簡直天理不容。


    “匈奴人已被我趕走,世兄此行再無後顧之憂,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去下邳,等見過我爹就去彭城,對了,小弟這次前往洛陽,帶了不少新奇玩意,路上若有暇,世兄可隨意挑選幾件自己喜歡的!”


    石七郎乃當世土豪,他說的新奇玩意必定不是凡品,羊獻文內心充滿了期待,既然對方如此上道,羊獻文也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冷哼一聲,便自離開。


    羊獻文心眼雖小,卻也不是驕橫跋扈之徒,被石韜三言兩語便糊弄了過去,石韜隨即離返迴了營地。


    第二天一大早,羊家兄妹便到軍營與石韜匯合,一行人護送著酒水,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開陽。


    趕了半日的路程,突然發現前麵有條河,河邊上還有一片小樹林,石韜吩咐車夫們卸了馬車,然後牽著馬兒去樹林裏乘涼,順帶休整片刻,自己則往河邊走去。


    羊獻容跳下馬車,發現石韜的女眷並未在視線之內,她仿佛無意中來到河邊:“你說的要送人家禮物的,莫不是想賴賬吧?”


    蹲下身子,正打算洗臉的石韜不禁一愣,迴頭問道:“之前答應你的酒和酒杯,不是一並給你兄長了麽?”


    羊獻容急道:“送女子酒和酒杯,虧你想得出來……那怎麽能作數?”


    石韜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後來我不是還送了你一麵鏡子麽?那麵鏡子,可是普天之下獨一份,老稀罕了……”


    羊獻容滿臉羞紅,跺了跺腳,嬌嗔道:“既然要送人家禮物,為何假手於人?我不管,你答應送人家禮物的,要是不給,我便天天纏著你要!”


    “你這是訛人麽?”石韜頓時毛了,甚至顧不得洗臉,硬著脖子懟了迴去。


    “哼,愛送不送!”小臉頓時浮現一層寒霜,羊獻容冷哼一聲,然後扭腰擺臀的上了自己的馬車。


    雖然感到奇怪,可一想,萬一羊獻容無理取鬧,將這事說出去,堂堂郡守竟然失信於一個小娘,這話說出去可不好聽呐,這該怎麽辦呢?


    靈光一閃,石韜急衝衝走進樹林。


    蘭蔻等女眷,自然不便和一幫臭漢在一起落腳,卻是去了樹林邊緣,石韜徑直找到蘭蔻,“我讓你保管的包袱呢?”


    “什麽包袱?”正躲在樹蔭下乘涼的蘭蔻,被問得一愣。


    “嘿嘿,就是裝琉璃手鐲的那個包袱!”石韜笑得無比陰險。


    翻了一記白眼,蘭蔻對一旁搖扇子的翠兒道:“將包袱給她!”


    接過翠兒手中的包袱,裏麵是數隻雕刻得十分精致的木盒,取出其中一盒,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支五彩斑斕的琉璃手鐲,說實話,這般成色的琉璃,在石韜眼裏根本就是殘次品,但想到電影裏苗翠花拿著一打廉價手鐲,逢人便說是方家傳家之寶的那副畫麵,石韜靈光一閃,便打算將這些色彩鮮豔的殘次琉璃,製成手鐲,然後拿出去騙人,不想眼前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拿著其中一隻木盒,石韜笑得十分猥瑣,卻朝樹林的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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