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後,我來了一位鄰居,地獄黑暗,我見不得他的模樣,但是確實,我的身旁綁了一個人,似乎是個男子,氣息有幾分熟悉,但是已經許多年了,我已經忘記他們的氣息了。


    我們一直互相沉默著,有一日,我聽見他睡覺鼾聲正暢,便發出了笑聲,他聽見了,便醒了過來:“你笑什麽?”


    我被抓了個正著,便坦誠道:“我已經千年未眠了,你倒是睡得快,你叫什麽名字?犯了什麽錯?”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我?欠了人東西,有人指了明路,來這兒還債,讓心裏好受些。”


    我便笑得更大聲:“是嗎,可笑,欠了人東西需要來十八層地獄還?聞所未聞,你這欠的是什麽?”


    他問道:“好笑嗎?你如此愛笑,在這地獄又是犯了什麽錯?”


    我說:“犯了情。”


    他接話道:“哦,我欠的也是一樁情債,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我卻咬文嚼字:“不同病,不相憐,你是欠了情,我是犯了情,我可從未欠過他什麽,倒是他們欠了我很多。”


    他也學我:“他們?你這情史倒是很滿嘛。”


    我不作聲,他又問道:“你?生氣了?”


    我還是沒迴答他,我情史並不滿,自始至終都不過他一個人罷了。


    他許是知道我真的當真了,便又說:“我錯了好嗎?不該開這等惡俗輕浮的玩笑。”


    我口吻有些平淡:“沒有,都過去了,我與他的故事其實算不得一樁感情,他從未對我有過感情,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這次換他沉默了,我便又說道:“他有一個許多世的摯愛,同我演一出戲,不過就是為了換他們的姻緣情愛罷了。”


    我省略了天君從中作梗的細節,細細想想,也怪不得他,若不是我自己傻,又怎麽會有今日這個後果,還有我那苦命的孩兒也不知怎麽樣了。


    我問身旁之人:“你從哪兒來?”


    他簡短的說了兩個字:“人界。”


    我們便遙遙相對,沒有多餘的話,這一沉默,常常是好幾十年。


    有一日,他忽而和我說起了他的故事,他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兩人相互扶持,一起走過了許多年的光景,可是到了婚配年齡,兩人的家族卻怎麽也不願意二人成婚,於是二人便商量著一起出逃,途中不順,遇上大災難,兩人走散,他一路乞討往迴走,可是到了家鄉,卻聽說戀人早已迴來了,並且已經嫁與了城中的富豪,他心生怨念,發誓要報複戀人。


    那心願終生未能實現,他鬱鬱而終,到了三生石畔,他看了過往,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戀人與他走散,便被家中的人尋到,迴到家中,戀人便是各種出逃,甚至不惜自殺,可是未遂,被那富豪奪了清白,而且她的家人還欺騙她說他已經死了,戀人萬念俱灰嫁了人。


    他便一直在三生石畔等著戀人,二人不願投胎,正好被天君遇上,天君翻了他的過往,要他委身與一位仙子,便許他們結永世姻緣,戀人本十分不願,但二人還是為那個條件動了心,按照天君的要求去做了。


    那個仙子極其美麗,也極其天真,他未費得什麽力氣便與她有了……


    後來他與戀人有了好結果,可是一世一世踏過三生石畔,他都會想起那仙子的模樣,聽說她受了罰,因動了人間情愛之念,煎熬越來越重,於是他便決定來還債。


    我聽完已經淚流不止了,冷笑一聲:“哼?還債?這你也配說嗎?你還得起什麽?你能還我什麽?什麽都不能。”


    他聲音也微微顫抖:“南兒,對不起,我知道彌補不了你什麽,我願意永世與你關在此處,這樣我心上會好受些。”


    :“你心上好受些?所以你所謂的還債還是為了你自己?那我心上不好受。”


    天君便是我們坦誠後沒多久來的吧,天君帶來了光芒,許久不見光,我已睜不開眼睛了,不知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天君坐在凳子上:“南兒,你長姐說也要來瞧你,我拒絕了,不過我答應她,帶你迴去,同這男子一起,你們成婚,如何?”


    我問道:“您還沒放棄你的計劃嗎?”


    他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為了你長姐,我怎會一退再退?”


    :“是嗎?那若是那鳳凰化了形,您要將我長姐怎麽辦?逐迴深海嗎?”


    天君興意盎然:“南兒,那鳳凰即便是化了形,我也是不需要的。”


    冥王也就那樣出現了:“天一,冥界的事物你還想管幾日?你天宮的囚犯也關在這兒,沐煙從來不喜這裏關人,你快將人帶走。”


    天君看著冥王,撲哧的笑了:“冥夕,這多年未見,你對我還是這麽冷淡啊,受了誰的囑托來救他們啊?”


    冥王也不拐彎抹角:“我那女兒,她來巡查過幾次,對我說這兩人並沒有犯什麽大錯,讓你罰入輪迴便是了。”


    :“哈哈,這闌娛可是有靠山了,不過他兩不入輪迴,這可是我小姑子,這千年的懲罰也算是重的了,我現在便帶走。”


    天君將我與舒琅憑琨帶迴了天宮。


    準備我二人的大婚,長姐不知原委:“南兒,你這番可也是為人婦了啊。”


    我不放棄道:“長姐,這等大事,我想迴深海去辦。”


    長姐說:“自然,天君已經安排下去了,他在天宮給你們修葺了宮殿,日後你們便在天宮與我同住。”


    天昭的眼神最是歡愉:“看來我父君還是很有人性的嘛,南兒,你可要知足啊,雖現在人神不能相戀已經被廢除了,但是你們能在天宮大婚,這可是沒有先例的啊。”


    舒琅憑琨的臉,我看不懂是喜還是憂,但定然是不願與我成婚的,妾還在人世等著他呢。


    我說:“舒琅公子,你莫要心急,我也定然不會願意同你成婚的。”


    他看著我,表情錯綜複雜,最後隻得點點頭。


    大婚那日,我們在深海,可是隻是在深海請天地,從天宮去,我坐著七彩的玄鳥車,到若水河畔跳了車,拉著舒琅憑琨便跑,我穿著紅色的喜袍,本來應該高興的日子,罷了,我成全他,他能還我一個不真實的夢我已經知足了,不敢再有奢求了。


    ------題外話------


    開學恐懼症持續發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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