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總是需要一點點信念的吧。


    王後派了許多兵將來支援,短短幾日,她已憔悴得不成樣子,她與九火族的邑君說:“我這一生便隻有這兩個孩兒,現今他們生死未明,我夫君又在千裏之外,忽而覺得自己很單薄,很害怕。”


    巫月安慰道:“王後,王子與公主定能吉人天相,安然歸來的。”


    王後便起了興:“巫月,你是巫月,定通些卜算之術吧。”


    巫月知自己必須得卜算了,便也應下:“我明白了,王後。”


    可卜算完了,王後卻不願意知道了,說道:“罷了罷了,我等著便是了。”


    而洛詩與洛寧,等待了大隊人馬的到來,便製定了計劃,打算再次去洞中探訪。


    阿瑤怕火,於是大家準備了許多火種,洛詩尤其傷感,不敢在洛寧麵前苦,便暗地裏掉眼淚,可是未見著蒙黎的屍骨,終究還是有一線希望。


    足足有百人,均是壯漢,洛詩死命要跟著,洛寧攔不住,一掌拍暈了她,將她放置在貴鸞的木屋中,又在房屋周圍布了許多機關陷阱,才離去。


    洛詩早有防備,並未真的暈倒,隻是為了讓自己王兄安心,待洛寧走後,洛詩便從床上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向窗外,看著外麵的機關陷阱,內心很是奔潰。


    待一一闖過那些機關,洛寧一行人早已走得遠了,貴鸞方打獵歸來,見著一片混亂的庭院,臉上全是黑線,還有落跑未果的洛詩,看向深山,便說道:“你們是去尋阿瑤的?”


    洛詩點點頭,貴鸞放下東西,說道:“我與你同去。”


    洛詩有些為難:“他們帶了許多火種,你…還是不看著那個場景的好。”


    貴鸞攥緊了拳頭:“那畢竟是我的女兒,我想送她最後一程。”


    洛詩不言,往前頭繼續走,貴鸞便也跟著,貴鸞說:“你這性子與阿瑤倒是全然不同,阿瑤便是太過於好動,與人為善。”


    洛詩不服氣的說:“我從前也很好動的。”


    貴鸞便又說:“隻是後來,後來你遇到了一個特別的人對吧?”


    洛詩臉紅了一陣,隨即心中又甚是痛苦:“我有些害怕。”


    貴鸞沒說話,他也知道,兇多吉少。


    那林中有股淡淡的魚腥味,今日太陽也甚是毒辣,洛詩的汗巾已能擰出水了,而洛寧一行,已探到洞穴深處了,已能聽見阿瑤痛苦的嚎叫聲了,今日這日頭,想必阿瑤也是萬分痛苦吧。


    再往前些,便是一方水簾,阿瑤便坐在水簾後麵的水潭中央的石塊上,長尾沒入水中,看著一行人,便露出了獠牙,兇狠的對著眾人,做出防備的狀態,洞中容納不下百數人,於是有些便在外接應。


    洛詩與貴鸞到時,便被攔了下來,領頭的正是洛寧身旁的小廝,那小廝說:“公主,王子知曉你會來此,便讓阿奴在此等候。”


    洛詩冷冷開口:“哦?是嗎?你攔得住我?”


    那小廝便犯了難,洛詩好歹是個公主,萬一冒失傷了……


    瞧那小廝犯難之時,洛詩便往洞中飛奔進去。


    洞中之人均拿著火把,開始尋蒙黎的蹤跡,洛寧等人便想捉了阿瑤,立下功勞,阿瑤見眾人走近,便將水中的魚尾伸了出來,襲擊著想上前的人們,場麵很是混亂,洛詩與貴鸞趕到時,洛寧也受了傷,阿瑤狂性大發,魚尾又朝洛詩拍了過來,洛詩躲開了,細細看時,阿瑤青藍色的眼眸中,竟充滿了害怕與痛苦,洛詩便上前喊道:“阿瑤,阿瑤,你還記得我嗎?你救過我,你還記得嗎?”


    阿瑤全然不理,再次朝洛詩打了過來,洛詩躲閃不及,便重重吃了一擊,阿瑤依舊痛苦的呻吟著,洛寧已開弓,洛詩艱難的前去奪箭矢,說著:“王兄,放了她吧!”


    阿瑤繼續發狂,朝正說話的洛寧兄妹打了過來,洛寧本能的將洛詩護在懷中,預想的疼痛卻沒有加過來,有人擋住了那一擊,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洛詩看見他手中緊緊握著的東西的時候,眼淚便奔湧而出,帶著哭腔喊著:“蒙黎,蒙黎。”


    蒙黎已沒了知覺,阿瑤又一次朝幾人打了過來,千鈞一發之際,貴鸞將手腕劃破,將血滴在阿瑤的魚尾上。


    血方觸碰到阿瑤的魚尾,阿瑤便開始痛苦,發出了很刺耳的聲音,像是要殺死眾人一般,洞頂的石頭一塊一塊的落下來。


    洛詩死死護著蒙黎,洛寧無奈,將蒙黎背了起來,朝洞外奔,待三人到洞外,那洞便塌了,數百人的屍首與貴鸞父女,都埋在了底下。


    洛寧對小廝說:“守住這裏,我迴柯洛河姆去請大祭司。”


    蒙黎就那樣走了,沒有隻言片語,洛詩有些癡呆了,總是能看見蒙黎的身影,死活不讓下葬,那屍身已開始發臭,洛寧不得已,才一掌劈昏了洛詩。


    大祭司去了那地方查看,隻挖出了屍首,那林中從此太平了,有一對父女在那兒開了個茶館,生意紅火得緊,那姑娘長得一副好模樣,隻是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洛詩是迴柯洛河姆的第三個月有些知覺的,那日,柯洛河姆來了一批貴客,夜半,她的小院便失了火,大火過後,洛詩便有了意識。


    那群貴客走後,整個柯洛河姆,氣氛甚是奇怪,洛詩的父王竟一病不起,駕鶴西去了,而父王死後,母後終日以淚洗麵,不久也鬱鬱而終了,洛詩與洛寧像是一夜長大了一般,洛寧繼了王位。


    那日,洛寧來了洛詩的寢院,對洛詩說:“詩兒,你看,這樹葉都開始落了,王兄替你許了門親事,明日便過去。”


    洛詩大驚:“王兄?你說什麽?”


    洛寧說:“詩兒……”欲言又止,就這樣,第二日,洛詩便被塞上了花轎,嫁於了中原一大戶人家。


    新婚夜,夫君不曾迴來,第二日也不曾,洛詩聽底下的下人說,自己的夫君因自己是不懂禮數的蠻夷女子,便終日在外尋歡。


    洛詩也落得自在,但大戶人家,總有想上位之人。


    那是第二年的春天,貼身傭仆說道:“夫人,我聽聞你來自夜郎?”


    洛詩點點頭:“嗯?你直說便是。”


    那傭仆方才伏近洛詩的耳旁說道:“上元節,夜郎被滅,一夜之間,那麽多部落,無一幸免。”


    洛詩繡花的手被戳破了,方才後知後覺,喃喃道:“哦?原來如此?”


    自此以後,洛詩便患了惡疾,夫君來過一次,托付了大夫,便揚塵而去,再未來過,洛詩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當真是有薄幸之人的,自己福深,遇見了…


    洛詩有些乏了,便閉上了眼睛,太陽刺眼得急,洛詩便做了一個很模糊的夢,那夢中之人,好像是叫蒙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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