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能取到那個位置,便並非泛泛之輩,他已看出沐煙的身份,此刻卻不知該如何處置。


    夜色清涼,他緩緩而來,竟是走到了已逝王兄的寢宮,他躊躇了一會兒,推門進去。


    月光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被困在院子中間的柱子上,那便是那夜夜啼哭之人。


    魔王對他說:“王兄,昔日流素不願嫁你,欺你騙你,如今我亦是遇到了同樣的事,我心裏明白,墨塵之所以願意嫁我,不過是我特意去攻打了那個沒有一兵一卒,卻有一個應的不周山,如今我俘了天族王子的魂魄,墨塵卻在幫著救他,她身為魔族大祭司,卻是……”


    那柱子上血肉模糊的身影動了一下,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哈哈哈。”


    那笑聲甚是刺耳,魔王被激怒了,召出武器,便是無盡的暴怒。


    周圍地上白骨累積,使人怵目驚心。


    第二日,沐煙依照風墨塵的吩咐,將她送出了嫁,那紅色的嫁衣著實讓沐煙眼痛,生生流了許多眼淚。


    風墨塵細心的問:“你怎麽了?”


    沐煙說:“想起了一些往事,姑姑,你這頭發很是柔順。”


    風墨塵笑道:“這便是我比阿姊好的地方,煙兒,我窮盡一生,都在恨與自責中,如今出嫁了,卻也得不到親人的祝福,我在這世上已無親人。”那語氣中的無奈與悲傷是沐煙無法體會的,她在外鄉已漂泊多年。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婚宴結束,風墨塵入了洞房,沐煙方才去找了黑甫的位置,按照風墨塵的口訣開了門,柳須臾果真在裏麵,看到沐煙有些吃驚,問道:“姑娘?你是何人?”


    沐煙方才想起,他未曾見過自己的真實麵貌,於是扯散了頭發,對他說道:“我是沐煙,你個傻子。”


    柳須臾驚到:“煙兒姑娘?你怎能為我置身入這險地?你這穿扮?”


    沐煙白了他一眼,將頭發束好,說道:“這魔界之人見過我的畫像,我若那樣來,隻怕連看守那兒也進不了就被圍殺了,勿在多說了,快,與我離開吧。”


    沐煙拉著柳須臾便要離去,門卻關上了,沐煙口訣亦是無用,才後知後覺道,那風墨塵定是騙了她。


    縱使自己阿娘與她情定一人,但阿爹自始至終深愛之人都隻有阿娘呀。


    沐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得與柳須臾同坐,任人宰割。


    那夜,注定不平靜,沐煙與柳須臾卻隻聽見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那些人都朝一個方向奔去,人群中有聲音洪亮者,高聲道:“吾王召見,吾王召見。”


    沐煙自語道:“今夜是魔王新婚夜,怎忽而召見族人?”


    柳須臾疑惑的問:“煙兒姑娘?你說甚?”


    沐煙如實說出,末了,又道:“你我如今是在同一條船上,禍福也就那麽相依了。”


    柳須臾點點頭,半晌,又問道:“煙兒姑娘,你為何忽而會深入這魔界前來搭救?”


    沐煙說:“若能出去,你這命倒也是值錢。”沐煙細細思屬,為何天族會讓她來搭救,她是幻果,天書出的紕漏,孤身一人入這魔界,便是有來無還,借刀殺人,又不至於惹怒應,柳須臾畢竟不是真身。


    沐煙終是為自己悲哀,柳須臾見她出了神,便叫了幾聲:“煙兒姑娘,煙兒姑娘…”


    沐煙迴了神,眼中竟有有濕潤。


    沐煙擦了擦眼角,應了一聲:“嗯?你說什麽?”


    柳須臾說:“方才見你出了神。”


    那夜,終是未眠,外麵一直熙熙攘攘的鬧著,破曉時分,二人才渾渾噩噩睡著了,又未多時,二人被拉了出去,說是要去見魔王。


    那魔王的喜服都未換,模樣有些疲憊,揉了揉眼睛,發問道:“木公子,你既是墨塵的舊人,怎又與我魔界重犯在一起?”


    沐煙冷笑道:“你便勿在此打這些謎了,心知肚明,便說明白話吧。”


    魔王拍了一下椅子,甚是憤怒,柳須臾忙將沐煙護在身後,魔王忽而笑了:“木公子當真是心直口快,不過本王隻有一事不明,你究竟是何人?孤身一人前來搭救?”


    沐煙聽聞此,便知曉,那風墨塵並未騙她,因這魔王還不知道沐煙的身份,便反問道:“姑姑未告知你我是那位故人之子嗎?”魔王很是隱怒。


    魔王發令:“嗬,不管你是誰,今日終究是要死在我魔界了,將此二人,打入前王子的宮中,滋養我那王兄去吧。”


    沐煙有些害怕了,那風墨塵定是出了事,如今自己便再無人搭救了。


    二人任由那魔將押著,沐煙問道:“大哥,請問大祭司在哪兒?”


    那魔將不與說話,柳須臾便激道:“我們已是將死之人,那大祭司是我這位兄弟的姑姑,現今還做了王妃,若是我這兄弟死了,日後追究起來,隻怕你脫不得幹係啊!”


    那魔將顯然上當,跋扈的說:“大祭司現今自是管不得你們了,昨夜,大祭司忽而生了急症,現今還昏迷不醒,待她醒來,你已死了,即便她與吾王生氣,終究他們也是相伴多年的,現今還成了夫妻,你便別抱有幻想了,安心上路吧。”


    沐煙才悟了,那魔王從一開始便知她的來意,那風墨塵昏迷一事定是他故意為之。


    終是到了那處宮殿,那殿的位置非常的偏僻,野草叢生,院中有一血跡斑斑的石柱,周圍地上滿是白骨,那魔將開了門,便將二人扔了進去,上了鎖,二人站在院中,覺得有一陣陣清冷的風吹過來。


    沐煙撫著那石柱,自言無語道:“早聽聞魔界有一寶物,鎖神柱,可鎖元神。”


    柳須臾滿是疑惑與不解。


    那柱子除去血漬,便是光滑的,沐煙見了柱子上的東西,忙往後,將柳須臾護在身後,那柱子上赫然是一怨魂,想必是昨夜風墨塵所說的那魔族王子。


    柳須臾問道:“怎麽了?”


    沐煙低聲說:“那柱子上有東西。”


    柳須臾又問:“什麽東西?”


    沐煙說:“怨魂,現在還是白天,你看不見,到了夜間,那魔氣會讓他幻化出人身的,那時,我們便危險了。”


    柳須臾便著急了:“那我們應當如何自處?”


    沐煙道:“他應是被困於此的,隻是這地上白骨累累,也甚是邪乎,反正也出不去了,今晚我們便會會這阿物。”


    柳須臾便下了決心,拉著沐煙的手,說道:“我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魔界,卻沒想到你會來救我,煙兒姑娘,若能活著出去,你可願意與我……與我……”


    沐煙見他說不出來,便歪著腦袋問:“與你作甚?”


    柳須臾臉一紅,說道:“與我結個姻緣。”


    沐煙沒迴答,她給不了柳須臾任何的承諾。


    柳須臾倒也知趣,沒再問,二人便在石階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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