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九與桐洛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一切隻是一場曆練,為的是讓蒙九繼承九火族,有足夠成熟的勇氣。


    桐洛在家中,她阿爹準備給她招婿,她又跑來了白澤廟,她躺在沐煙的腿上,對沐煙說:“姐姐,我是不是必要嫁給那個不喜歡的人了?”


    沐煙倚著桃花樹,滿目哀傷的看著桐洛,迴來時她問白澤為何騙她,這個結局是悲劇,白澤說完那句話後就沒在說了,桐洛來之前,白澤說:“妹妹,我不會再告訴你任何關於未來的事,泄露天機本就是罪過,而我發現這會徒增你的哀愁。”沐煙沒說話,現今,桐洛的問題也讓她無從迴答,既然有些事是必須經曆的,那經曆了就知道,她便等待就好了。


    沐煙撫著桐洛的頭,那個小丫頭也長大了,有了喜怒哀樂了。


    夜間,桐洛的阿爹找來,桐洛與他迴家了,白澤從屋裏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出來。


    沐煙問:“阿哥?這是什麽?”


    白澤神秘的說:“你猜。”像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似的。


    沐煙搖搖頭:“我猜不出來,你別告訴我這是吃的?”


    白澤摸摸她的頭:“你還是很聰明的。”


    沐煙扶著頭:“阿哥,你近日怎麽如此執著於這些?”


    白澤說:“從前在靈森的時候,你便很是喜歡吃,連忘憂果都不放過,一等就是好幾千年,如今轉性了?”


    沐煙說:“那可沒有,不過阿哥,你做的這個?確定可以吃嗎?”


    白澤點點頭,眼中滿是期待,沐煙咽了一口水:“阿哥,你自己試過沒有?”


    白澤搖搖頭:“沒有。”走低頭看了一眼碗中的東西,對沐煙說:“你別看賣相不怎麽樣,一定是好吃的。”


    桐洛恰巧迴來拿東西,沐煙像是看到了救星:“桐洛,過來過來。”


    白澤見是桐洛,便也直接顯了身形。


    桐洛忘著碗裏的東西,不客氣的開口:“姐姐,你們是養了什麽家禽嗎?這它會吃嗎?”


    沐煙在一旁偷笑,白澤臉上黑線暴起,對桐洛冷冷的說:“吃了它。”


    桐洛滿臉的不情願,往門口跑去,白澤直接用術法將門關了,再次下令:“過來。”


    桐洛求救似的看著沐煙,沐煙心有不忍,卻又忍不住好笑。


    沐煙說:“哥哥,你這是什麽原料的?”


    白澤想了想說:“我用了一些藥材,原料是天麻。”沐煙想著大補,阿哥又是懂些醫術的,傷不了性命,便對桐洛說:“洛兒,這可是阿哥第一次做吃食,我瞧著倒是不錯。”


    桐洛知是逃不過了,便捏鼻仰頭喝了下去,但喝了一口,還是沒給白澤麵子,吐了出來。白澤麵容不改,自言自語道:“看來我還得再研究研究。”便自顧自的迴屋去了。


    桐洛癱坐在地上,幽怨的看著沐煙。


    :“姐姐,你為何如此歹毒。”


    沐煙走過來,將她扶起,安慰道:“我也不想失了阿哥的麵子,恰好你進來了,誰讓你激怒他了?著實怪不得我。”


    桐洛說:“姐姐,我想往這棵樹上綁一棵絲帶,外麵都說很是靈驗。”


    沐煙說:“隨你。”沐煙不忍破了她心中的幻想,這棵桃樹是她與白澤親手所種,靈不靈驗倒是不可知。


    桐洛虔誠的許了願,雖知沐煙是守廟人,卻不知白澤真的是白澤神獸。


    蒙九是桐洛許願後的第九天來的,他與九當真有不可言說的緣分,他喝得醉醺醺的闖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隨從,那隨從見了沐煙,便像是見了拯救者一般,恭敬的對沐煙說:“我家首領讓我將公子送到這兒來,煩請姑娘幫個忙。”說完便匆匆離去,沐煙心上疑惑,將蒙九送來此處,莫不是想蒙九與桐洛能好生在一起?


    白澤看到此景,便說:“我倒是忘了,前兩日,那首領來過,你在接待香客,他進的是結界,與我提及了此事。”沐煙白了他一眼。


    又詫異的問白澤:“他能進結界?那首領究竟是何人?”


    白澤說:“具體的我也不知,但以前在昆侖丘時聽過一種人神,似乎是天族犯了錯誤的神將,因神力過強,生來前世的神力沒有完全泯滅,便還擁有神界時的部分神力,我想這九火族的首領便是人神吧。”沐煙點頭,又打趣道:“阿哥你真厲害,同是那裏出來的,我卻想侮辱了師門。”


    蒙九酒醒後,見所處之環境,掩飾不住的欣喜,嚷嚷著要去找桐洛,沐煙也不攔他,畢竟當日的情景,沐煙在場,是他拋棄了桐洛,逼死了桐洛,倒是白澤將他攔住了,白澤說:“蒙九,我知道你思念桐洛,可是桐洛已快嫁為人婦,你這樣去,可能會毀了她的姻緣。”


    蒙九踉蹌著退了迴來,不可置信的問:“真的?她要嫁人了?她終究還是怨我的。”


    白澤給沐煙使了一個眼色,沐煙不情願的說:“蒙九,桐洛會來,到時你給她解釋一下就行了,而且她的阿奶已經因為那件事離世了,你便別去刺激她了。”


    蒙九在白澤廟一住便是小半月,終是等到了桐洛,但桐洛見了蒙九後,轉身便走,滿臉的寒意,白澤早已對沐煙說過,他們二人之事,成亦好,不成亦好,她不得插手。


    蒙九置歉無果而終,桐洛失去了最疼她的親人,雖是愛著,口卻開不了,逼迫自己放下對蒙九的執念。


    蒙九傷痛,沐煙問白澤:“阿哥,人世的姻緣全都如此般折騰人嗎?”白澤說:“自然不全是,但但凡與情愛沾了邊,必定要有一番疼痛的糾葛,而是否能白頭偕老,還是得看個人造化。”縱使作為神,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麽。


    修養了半月,蒙九終於是放棄了,他選擇在深夜離去,離去那日,恰逢桃花飛舞,白澤與沐煙翻身上了牆,柯洛河姆萬家燈火,泛黃的光打在蒙九的身上,沐煙對白澤說:“阿哥,他的身影有些孤單。”白澤攬過沐煙的腰肢,桃花樹上的一條紅絲帶忽而飄出去了,直直的飄向了蒙九的身旁,手中,蒙九看著紅絲帶,迴頭看了一眼桃花樹,滿目的驚訝,便朝遠處奔去。


    第二日,王宮中貼了榜,桐洛竟是被收為了君吟的妹妹,將嫁於蒙九,沐煙才終於明白,原來白澤是沒有騙她的,隻是真的不能再多泄露半句。


    桐洛興衝衝的來找沐煙,對沐煙說:“姐姐,我要嫁給蒙九了,我想你來為我祈福可以嗎?”


    沐煙說:“你是要我送你出嫁?”


    桐洛又恢複了那副開開心心的小孩子德行,那悲天憫人的角色確實不適合她,桐洛轉著圈圈:“姐姐,我去了九火族便會離開柯洛河姆了,不能日日見你,便送我離開好嗎?”


    沐煙隻得答應,但現今桐洛的身份,那日必又會見到君吟了,她見著君吟,總會有一種心虛,怕下一刻君吟便會認出她。


    白澤也來湊熱鬧,這幾日,他的廚藝倒是長進了不少,見白澤端著吃食,桐洛便急急忙忙跑了,邊跑邊說:“姐姐,那就說定了。”


    白澤問:“說定什麽?這丫頭,跑這麽快?阿妹,你快嚐嚐我的新菜。”


    沐煙將那食物放在一旁,對白澤說:“阿哥,桐洛讓我為她的新婚祈福,送她出嫁,她現今的身份,我怕遇見君吟。”


    白澤說:“見便見,若你實在不願,我幫你推了既是,何必糾結?”


    沐煙無奈的說:“阿哥,桐洛與我的情感,我必是要去的。”


    白澤便勸她去。


    婚嫁那日,沐煙在桐洛的府上為她祈福,君吟未來,倒是蒙七來了,蒙七進門便說:“妹妹,你兄長今日有些國事處理,便不來了,派了我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這件袍子是你兄長專程送你的。”沐煙與蒙七也打了個照麵。


    那袍子,讓沐煙很是感慨,看來君吟是當真忘了她了,她的袍子也贈人了?可仔細查看,那袍子並不是沐煙那一件,沒有大雁。


    沐煙親自為桐洛蓋了頭紗,便悄然離去,幸而沒有遇到君吟。


    迴到白澤廟,沐煙問白澤:“阿哥,你說桐洛的紅絲帶到底寫了什麽?”


    白澤說:“我不知道。”


    兩人又躺在桃樹上看著星空。


    桐洛離開了,那日後這日子必是過得無滋無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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