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之前的氣氛瞬間變了個味道,靜的可怕,連風都沒了。


    夏遷再怎麽說也是夏宗的長老,已經不記得上次被這般被人正麵打臉是什麽時候了,時間太久已經記不得了。


    夏永清倒是無所謂,如果說夏宗是一個規矩繁多的大城市,修行不僅僅是修煉,還要處理諸多人際關係,還有複雜的凡塵俗世話。


    那麽他就是來自山下的山野村夫,奔著目的而來,不會有那麽多客套。


    完完全全是耽誤時間。


    “你確定?”夏遷麵色不悅,隱隱有些要爆發的跡象。


    “是你們讓我選的嘛,這個條件我可接受才來的。”夏永清仿佛沒看到變化一般,朝口中丟著豆子,“而且我是來商量的,不是完全就同意你們的條件了。”


    “嗬嗬嗬,你這小兒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怕不是將我夏宗置於無人之境。”


    言罷,一道淩厲的掌風便從夏遷手中衝出,其氣勢不亞於金丹期全力一擊。


    完全是抱著將夏永清打殘卻不打死的心態而來,這下馬威著實嚴重了,完全就是想直接將他給打福了。


    可從白夜那種方式修行而來的夏永清豈是這般容易被擊潰?


    他隻是冷笑一聲,抽出了朱厭毫錐輕輕一揮,那淩厲的掌風就消散在空氣之中了,就像是擋住了一個皮球一般。


    有了提前準備,就沒什麽壓力了。


    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接觸,夏永清發現,自己修煉的法訣普遍比人族修煉的法訣強度要高。


    雖然修為分的境界都是一樣的,但同一境界內,絕對能完全吊打人族的修真者,最開始他還懷疑是因為自己金丹雄厚的原因。


    直到他找到一家散修之後,才發現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試著按照那功法修煉了一遍之後,他發現氣息遊走的比《東山訣》要順暢很多,且獲得的氣數量相差並不多。


    若是按照這種法訣再配上靈丹妙藥,修煉速度完全是直衝雲霄。


    也難怪人族的修為會這般快,僅僅萬年就有諸多大能出現。


    可夏永清又運行了幾圈之後,卻總感覺少些什麽東西,讓他很是不爽,最終還是決定換迴原來的運行法。


    他問過破界珠,結果得到了一個令人無比氣憤的答案,“我又不修煉,天生就是這樣子,哪懂你們這樣子的亂七八糟。”


    “白夜那裏沒有垃圾,它眼中最差的也是一個種族最頂尖的寶貝,你以為那些丹藥是它的存貨?都是它臨時從別人那裏搶來的。”


    這話更是堅定了夏永清的信念,好東西和壞東西總歸是有區別的,即便一時半會看不出。


    可這種一搞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他不敢去賭。


    另外一旁的夏遷見自己的攻擊被這般輕易攔下,心中不由感到些許驚訝,可麵色上仍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小兒,手上功夫還算不錯。”


    “您這樣就是誠心不想談咯?”夏永清將朱厭毫錐立在地上。


    “把法訣交出來,夏宗不會虧待自己人的,等你修為提升上來,當個長老什麽的完全不成問題。”


    夏遷的利誘都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這種高高在上的模樣,著實令人作嘔。


    “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夏永清轉身就要走。


    “嗬嗬,你可以走,但是你有想過自己的父親嗎?”


    “你敢!”夏永清迴過頭,神色冰冷的盯著夏遷。


    兩者修為差距很大,但夏遷卻覺得背脊發涼,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頭野獸給盯上了一般,就算是它殺不掉你,但再死之前一定會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小畜生!給我去死吧!”


    夏遷怕了,一種來自心底的畏懼,那是本能,不是靠修為就能解除掉的想法,恐懼這種事情,來的總是莫名其妙。


    他瘋了一般對夏永清發起了進攻,掌風,石塊,密密麻麻的砸向那個軀體,想要將其撕裂,他這次是下死手了。


    夏永清看著那即將砸在臉上的進攻,心中也有恐慌,就是當年再鹿族都沒正麵碰到過這般兇猛的公示,被命中一定會死的!


    他就像是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風雨來臨,死亡降至,又怎能不恐懼。


    他將破界珠從錦囊中拿出,準備開溜。


    “夏遷!你給我住手!”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夏永清同那些攻擊之間。


    正是當初接夏永清去見夏啟鴻的夏萬三!


    隻見他雙臂一陣,一道無形的氣浮在了他的麵前,將那些攻擊給擋在了身前,剩下一些未曾打到的全都飛向了遠方。


    落在牆上,地上,蕩起一陣煙塵。


    “永清,你沒事吧?”夏萬三滿臉關心的跑到夏永清身旁,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夏永清哪裏受得了這般情景,趕忙向後退了兩步,急忙道:“無事。”


    在他的心中對這個長老還是有好感的,畢竟曾經幫過他,雖然就算夏萬三不出現,他也能找到夏啟鴻,隻是費些時間。


    但對方總歸是好意,在心底自然會留下好印象。


    “夏遷!你一個外門長老,可知做出這種事情的後果?”夏萬三轉身就嗬斥了起來。


    他是一個人精,活了這麽久又在長老的位置上呆了這麽長時間,怎麽可能不懂人情世故。


    見從夏永清那裏找不到突破口,就隻能一轉風頭去訓斥夏遷,希望可以用此方式換迴小家夥的一些好感。


    他們夏宗怎麽可能閑著,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另外一個傳教者,發現就該誅殺,之所以留這麽久,還不是想要從夏永清口中套出秘境中的寶物。


    那種大機緣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但誰都向撈一筆好處。


    哪怕是這樣的大宗門也不可能嫌棄自己的實力強。


    再者夏宗也派人去打探了夏永清的修煉方法,其中有些事情下麵的人不動,不代表最上麵的那些人不知道。


    “不過是一個小兒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我夏宗邀請竟然還挑三揀四,殺掉也就殺掉了!”夏遷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唉~”夏萬三輕歎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夏永清默默的將破界珠給收了起來,將雙臂環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知道,有好戲可以看了。


    果然,夏萬三的歎聲剛結束,就化成一道影子,直衝著夏遷衝了過去。那速度之快說是瞬移也不為過了。


    就連夏永清全神貫注之下也隻是看到了一道殘影。


    夏遷整個人都倒飛而出,像是被炮彈打中了一般,直接撞到了牆上,整個人都鑲嵌進去了,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了沒。


    隨後,才有“啪”的一聲脆響傳入夏永清的耳朵。


    最痛快的複仇大概就是這樣,自己不用出手,對方就被打在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隻是他並沒有因此興奮很久,反而內心更沉重了一些。


    夏永清心想,他一個長老就這般修為,也不知道白夜真的打起來會是什麽樣子。


    夏宗的修為完全超過了他的最高想法,若是真的除了什麽事情,自己恐怕完全就跑不掉。


    有破界珠也一樣,自己連界門都進不去,就會被控製住。


    “這種處理方式你可滿意?”夏萬三問。


    此時的夏永清哪敢說一個不字,隻得故作鎮定點頭道:“這般懲罰有些過了,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那,你且隨我來吧。”


    夏萬三轉身就朝著遠處的大殿走去,同第一次一樣,縮地成尺並沒有再給下馬威的意思。


    可這種速度落在夏永清眼中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瞥了一眼還在牆上的夏遷,他也隻能苦笑一下,快步跟上。


    好在這次路途不長,很快就到了大殿之中。


    從外表來看,這大殿的裝飾甚至比不上那些大都城內的城主府,沒有華麗的花紋,也沒有諸多技巧性的搭建技術,甚至連鎮門的石獅子都沒有。


    完全就像是一個大一號偏房。


    可一踏入其中,整個畫麵都變了,從外麵看不過占地了了的房間內部竟然一眼望不到頭,鳥語花香,飛禽異獸,好不美麗。


    這哪裏是進了房間?根本是進了仙境才對!


    正中間的位置閃爍著一個明亮的光圈,若是不出意外那就是夏宗本源秘境的入口了,也是夏宗立宗的根本之一。


    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猜不到這般本該隱秘無比藏起來的東西,竟然會在山門的入門大殿之內!


    完全是公開化的連隱藏都沒有。


    能這般大膽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這秘境內的已經沒什麽重要資源了,夏宗才能如此坦誠對外,畢竟他們可不僅僅隻有這一個幻境。


    第二個就略有可怕了,那就是夏宗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這對人族是好事,可對夏永清來說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怎麽樣?還不錯吧?”夏萬三笑著問。


    “嗯,從未見過這般。”


    “你在這稍等一會。”夏萬三指了指遠處由植物構成的休息區,“果子和水都可以隨意食用,絕對安全。”


    “那我就不客氣了。”


    夏永清徑直的朝著休息區走了過去,若是沒見到之前的一幕,他自然不可能這般隨和,必然會談上幾句,落個上風才肯去休息。


    這樣對一會的談判必然會有好處,可見識道真正的實力之後,他還是決定求穩一些,畢竟破界珠已經不是萬能的存在了。


    一旦發現最大的底牌失去作用難免會覺得有些慌亂。


    夏萬三看著那個背影,淺淺的笑了一下,就朝著幻境之內走了過去,在穿過幻境的那一霎那,他隨手將一顆種子丟在了地上。


    夏永清坐在椅子上盤膝修煉了起來。


    隻是他還沒入定就聽到了破界珠的話語聲,“這裏果子靈氣充足,我想吃!”


    “幹嘛啊,這裏是敵人的老巢,你這樣子很容易崩盤的!”夏永清聲音很小,就和做賊一樣。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那些家夥是傻子吧?我的存在早就暴露了。”


    “真的?你別為了吃水果編出這般離譜的理由好嗎?”


    “我騙你幹嘛?你以為在夏家就安全了?再怎麽說也是別人的地盤,他們早就觀察過你了,我的存在也不是什麽秘密了!你若是不去替我摘,我就自己去了。”


    夏永清瞬間傻了,不由的懷疑起來之前打夏遷那是不是一出安排好的情節,專程為了鎮住自己。


    可為了僅存在的那點幻想,夏永清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親自去給破界珠這個倒黴蛋摘水果。


    另外一旁,夏萬三剛進幻境,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放眼望去,竟然全都是殘疾,無一完好的正常人。


    “掌門,那家夥真的有真正的心法嘛?”一個獨臂之人搶先問道。


    “至少金丹期都沒有一點異常,已經很難見了,再者從密境中迴來的,又不是夏啟鴻傳給他的,有正常心法的可能性很大。”夏萬三看著麵前那一堆人眼眶有些微紅。


    “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


    “終於能擺脫那群家夥的控製了嘛?”


    “希望這個孩子能成為我們夏宗的希望之光吧!”


    “……”


    一時間這群人七嘴八舌的,說什麽話的都有。


    “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夏萬三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打斷了眾人的討論,“為了這修煉法訣,我們能放棄的最大程度是什麽?”


    頓時場下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無比作難。


    真到了需要付出的時候,能慷慨大度的還是少部分人,夏宗的處境又有多少人知道……


    “想辦法把他父親給複活吧?這件事也是他最樂意的了吧。”那獨臂人開口道。


    “不可啊!那陰靈是我們同那些域外來的家夥們可以對抗的最後底牌了!”、


    “對啊!拯救一個人的靈魂就要消耗掉陰靈三成實力,這般虛弱期,那域外來的家夥們要是發起進攻,擋不住啊!”


    “……”


    又是一輪爭吵。


    夏萬三看著那群人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夏宗的秘辛實在太多了,這個傳承了萬年的宗門,背後的事情也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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