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將要改變手勢結印的時候,周邊的風壓突然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了猴純自己的氣勢。帶著幾分疑惑和好奇,它緩下了手上的動作,睜開了那隻眼睛。


    那個接連天地的龍卷不見了,若不是天上正往下落著雜七雜八的東西,它甚至會懷疑那龍卷究竟有沒有出現過。


    事已至此好像就不用再以命相搏,猴純直接將那凝聚了好久的攻擊向那大雕送了過去,同時打斷了手中的結印。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麵,它整個的麵容都瞬間萎靡了很多,畢竟獻祭這種東西一旦形成就是不可逆的,像猴純這樣在中途打斷的雖然能保住性命但也會受到很嚴重的反噬。


    從口中噴出的血可完全不同於受傷後流出的血,那每一滴都是精血,不過還能活著就蠻好了。


    石球飛快地衝向了那大雕,對方還沉浸在龍卷突然消失的驚訝之中,根本就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能匆匆的凝聚風遁來減少受到的傷害,並不能完全躲避掉了。


    “哇~”的一聲悲鳴,空中就飄滿了雕毛。那大雕也化成了一道流光,遠遠的掉到了樹叢之中。


    猴純喘著粗氣,癱倒在了原地,新傷舊病一起發作,讓它寸步難移。


    好在那大雕的一時半會也難以恢複,這事情也算是過去了。


    那破舊的塔內,朱厭毫錐仍舊安慰的在吸食著那朱厭精血。原本就有些髒兮兮的夏永清此時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乞丐了,全身上下都滿是灰塵,且神色呆滯完全無神。


    但這一切都仍舊阻擋不了他臉上那忽隱忽現的貓爪印記。


    一隻正坐在雷霆所形成的桌子麵前,同藍色異獸喝水吃食的白貓,抖了一下身子,將手中的食物都險些掉落在了地上。


    那藍色異獸趕忙低下了半個身子,滿是驚恐的說道:“白大人若是寒舍簡陋,若是有什麽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白夜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並沒有什麽事情,可是那緊皺的眉頭無比表現著它此刻的心情。沉思了很久之後,它喃喃自語道:“那沙雕珠子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這才多久……”


    “阿秋~”不知何時從口袋裏鑽出的破界珠在夏永清麵前打了個噴嚏,同時也打破了這片沉默。“一定是你那便宜師傅又罵我了。”


    這話音落後好久,那神情呆滯的夏永清才慢慢的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雖然摸起來沒有任何感覺,但他很清楚是白夜留下的印記救了他的命。


    那一道被從中折斷了的風刃也好,那接天連地的龍卷也罷,全都是被這印記給摧毀的。雖然隻是有驚無險罷了,可是直麵恐懼這件事就已經無比折磨人心了!


    “你為什麽要去挑釁那隻鳥!”夏永清終是忍不住對破界珠大聲吼道。


    可是後者根本就一點也不在意,滿是譏諷的迴應道:“嗬嗬,就算我不說話,那鳥就會放過受了傷的猩猩嗎?猩猩死了你就能活著了嗎?別傻了,這就是修仙界的規矩。”


    這話懟的夏永清無力反駁,雖然人族中流傳著的全都是修仙大能熱愛眾人,除暴安良,保衛人族安定。


    可是從碰到巨鹿一族那天,他就已經明白了修仙界根本不是強者幫助弱者一同走向繁榮的世界。而是一個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的地方。


    可他總有時候覺得修仙界不該是這樣子的,明明還是有那麽些個善良的不是嗎?


    就好像父親為了保護他硬生生的頂下了那麽多傷害,又好比白夜給了他許多寶物,還有當初幫他逃離黑熊的紀……


    “我明白了……”夏永清的聲音很低。


    見他這副樣子破界珠也懶得再說什麽,直接就又鑽迴了錦囊之中。


    一切都重歸於了平靜,夏永清又愣了好久才真的迴過神來,他緩緩的走向了平台的邊緣,將氣附著在手上,狠狠的捶打了幾十拳後終於打開了一個洞來。


    這些時日的練習也終於有了迴報,終於學會了貼身肉搏時氣的運用。


    順著那被錘出來的洞,夏永清看到了遺跡中的一片狼藉。原本就破舊不堪的遺跡,現在完全就像是一個垃圾場一般。


    最為整潔的那塊區域正中躺著一個紅毛猩猩,距離太遠他也看不真切,不知是死是禍。


    或許是感受到了夏永清那窺視的目光,猴純強忍著痛苦從地上爬了起來。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洞,呲著牙齒露出了一個笑容。


    在平台上的夏永清看著那個笑容,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那麵容很是猙獰沒錯,但為什麽就給了他一種很是親切的感覺呢?是因為它擊退了那大雕的原因嗎?


    或許將它留在身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匆忙的搖了搖頭,想要將這個想法甩出腦子,甚至不停的在暗示自己那猩猩曾多次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可越是如此,夏永清就越是糾結。猴純所做的事他都看在了眼裏,但那源於心底的偏見實在有些……


    沒有得到結果的他再一次把腦袋貼在了那個洞口上,看向了還在外麵的猴純。它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地麵上走動,每一步結束都要喘上一下,然後就又趕忙站起身子向前邁動。


    在夏永清糾結的時候,它已經走出了些許距離,也不知道是身上的哪個傷口還在不停的向外滲血,它的身後也留下了一條血路。


    看到這一幕,夏永清很想去幫它,但那塔卻像是一個牢將他圍困在其中。他能做的隻有幫其祈禱了。


    “包裏還有兩個傷果,你可以給它扔下去,雖然會壓榨掉它的潛力,但總不至於就這麽死在今天。”破界珠在夏永清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他被破界珠的神出鬼沒給嚇了一跳,那珠子自從跟他出來之後就完全不像是一個活了幾百萬年的樣子,一點都不成熟。反而有些像那些個戀愛中的小姑娘,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但卻不失可愛。


    “可是看它的樣子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怎麽就會死呢?”夏永清又看了看猴純,一臉疑惑。


    按照《東山訣》上的說法,猴純那個境界的魔獸但凡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不缺少食物的情況都能恢複過來,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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