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的戰事結束,然後便轉入了處理戰後成果的事情。


    本來說劉蕁還想跟段熲將軍計較一下之前出兵五千,然後去接財貨也是五千的事情,不過在了解了那夥兵士戰力不強,是選剩下的,所以段熲將軍才發了五千兵力去支援劉蕁的計劃。


    雖然劉蕁並不完全相信糟老頭子的話,不過想來戰果卓越,這已經可以慰藉心靈了,所以她便不計較了。


    索性,就大概聊了一些關於戰後的事宜,關於對軍士的獎勵,還有殉國將士的撫恤金問題。


    段熲將軍倒是沒有偏心,當軍隊全部跟隨他迴到令居後,他便將所有的將士所獲戰功給記錄了的,獎賞自然也已經發了下去,獎賞這事情他這個護羌校尉還是做的了主的。


    至於撫恤金,他便隻是統計了人數,打算迴京時一並承給桓帝。


    如此,劉蕁倒是來了令居倒是沒有了什麽事情做。


    在護羌校尉府留下吃了頓便飯之後,段熲便請劉蕁前去準備的旅店休息,隻晚上再給劉蕁接風。


    對於接風宴,劉蕁倒是無感,便拒絕了,段熲也爽利,隻如此便也說公務繁忙,就打消了念頭。


    從護羌校尉府出來,劉蕁便準備往旅店去了,路途勞累,她的確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出了府後,她卻被一個文士給叫住,隻原來是賈文和。


    “哎,公主,請留步,在下有事想和公主說說。”


    這賈文和倒是直率,忙完了公務,見劉蕁出了府便也趕了出來,看樣子卻是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想來是忙了許久了。


    賈文和找劉蕁主動說話,這倒是稀奇,劉蕁倒是一時想不出他能有什麽事找自己,反而劉蕁應該答謝賈文和在做後備軍時的隨機應變。


    “文和?找我有何事,如此火急火燎的。”


    賈詡見劉蕁聽了他聲音便停住了腳步,隻趕忙跟上,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拱拱手道。


    “額,承蒙公主厚恩,讓在下有機會跟隨我大軍出站,增長了我多年以來的欠缺見識,如今似有大悟,故而欲相謝公主,請讓我置一酒席為公主接風如何?”


    哦,一場戰役下來,竟然讓賈文和增長了經驗,這倒是個好消息,果然實幹能鍛煉人,這話倒是不假。


    不過這也說明賈詡是個人才,隻一場戰役下來,臨場發揮,隨機應變上都表現得不錯,適應能力很強,倒是慢慢凸顯了他日後的才幹。


    至於要請自己喝酒,這就難辦了,畢竟劉蕁剛剛拒絕了段熲將軍的宴請,現在若是應下了賈詡的宴請,反倒不好。


    如此,劉蕁還是拒絕了,隨即道。


    “戰場頓悟卻是好的啊,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可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見你是個人才,剛好我手下缺少有才幹之人,這才嚐試一番,看來我得眼光還是不錯的,當然,這說來說去都是你賈文和有本事,謝呢就不必謝我了,好好幫你外公處理事務就好了,接風宴呢就算了吧,我趕了幾天路,也乏得緊,卻是不太想喝酒。”


    劉蕁的話卻是說的很隨和,也沒有因為是自己貴人而表現出來的那種自傲,隻說是他自己的本事,這讓賈詡對劉蕁頓生好感。


    甚至連答謝都不用,接風宴什麽的也給拒絕了,賈詡自然沒有什麽機會答謝劉蕁咯。


    所以他倒是因為自己的冒昧,而顯得一些尷尬,畢竟自己這什麽官都不是,而這段熲外孫也是一番機緣巧合而坐實的。


    “額,我這比起公主來算什麽本事啊,小打,小鬧罷了,還是沒有公主那般謀劃,日後必定多多研習,既如此,公主如此客氣,小可也不能強求公主,那,小可隻好把這恩情報答外公了,嘿嘿。”


    見賈詡這話有些失落,劉蕁隨即也不想冷了這文士的心腸,隨即道。


    “文和莫要過謙了,你的潛力可是很好的,以後有的是機會,雖然我不去吃你的接風宴,不過咱們也是有時間隨便聊聊的,如此我要去旅店,同走一段?”


    。。。


    賈詡對待有才的人倒是不管其身份,隻要聊多了,大致了解了那人的脾性,值得深交之人,他便開始不拘謹了。


    所以劉蕁請他同行一段,二人相聊時,賈詡不拘謹之後,倒是有不少的共同話題,而大多數的是賈詡有問題相問劉蕁,劉蕁倒是不吝嗇,隻一一解答。


    或許是因為劉蕁有劃時代的思維,所以很多事情都能讓賈詡有豁然開朗的感覺,這讓賈詡對劉蕁生出一種佩服之感,這也讓他隱隱肯定心中想法的感覺。


    當然,相應的,賈詡的不少巧思也能給劉蕁不少的啟發。


    與劉蕁不同的是,賈詡更像是一個正常的年輕人,想象力很豐富,這給劉蕁的不少固態思維提了個醒,倒是互有裨益。


    說起來,賈詡在驪靬之戰,賈詡和王守擔任後備軍,當日便是賈詡根據地形設計埋伏點,這才將從顯美,番和出來的羌人探子給一一抓住,這才讓段熲將軍的大軍沒有走漏聲息。


    若不是他的話,驪靬城之戰會需要另外一個打法,大概就是羌人知道了漢軍會來,然後取了驪靬城後便提高警惕,死守城池。


    什麽鬆懈的慶功宴,酒肉暢飲的戲碼自然也沒了,所以就算是劉蕁在城裏做內應,晚上開了城門,最後也少不得大戰一場,肯定不比羌人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效果好。


    最後,劉蕁在快要到達旅店之後,生出這般感歎。


    “文和大才,日後肯定會有名揚天下的機會的。”


    劉蕁對賈詡的評價一直都不吝嗇,這讓賈詡既疑惑又覺得是有遇到知己的感覺。


    疑惑是他們所見麵的時間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但是劉蕁對於自己很了解,就像是看透了自己一般,即使他一直未曾展露出才華。


    如此感覺交融下,賈詡是真的想跟隨這個公主,隻是這公主的未來並不明朗,這讓他有些猶豫,畢竟他現在拜劉蕁所賜,已經真正成了段熲的外孫,雖然這名號不太好聽,但是以後對他也有助力,以後得局勢會變得十分明朗。


    所以,這便起了衝突,到底是明朗的未來好一點,還是遇到這麽一個知己,跟她一起麵對未知的未來好一點。


    選擇,總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所以賈詡還是退了一步,選擇了觀望。


    “得與和公主暢談這麽多,文和三生有幸,現也不作偽,便受了公主的祝福,日後必定好好努力,成為那名揚天下之人,日後公主若用的著的地方,文和若有力能助,必定趕來。”


    果然,賈詡並沒有投效劉蕁的意思,這便是賈詡這個三國時代最善保命的毒士所展現出來的聰明之處。


    劉蕁自然清楚,所以雖然有展覽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沒有到達賈詡能夠相投的地步,即使他現在沒有展露頭腳,但是大才終歸是大才,在選擇上,來不得馬虎的。


    所幸,劉蕁也並不落寞,畢竟自己有緣遇到這賈文和,還有幸見證了賈詡冒充段熲外孫的趣事,這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緣分。


    “哈哈,文和爽快,那劉蕁便希望有一日能和文和共事了。”


    。。。。。。


    疲乏,總是伴隨著精力消耗一空之後,迴到旅店之後,劉蕁在玲瓏等侍女的服侍下便在下午就開始休息了。


    或許兄弟們都知道劉蕁勞累,所以並沒有人前來叨嘮,隻讓劉蕁好好安睡。


    時間流逝,一場好睡,劉蕁倒是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隻到第二天清晨便自動醒了過來。


    夜還未過,黎明未至,夜空堪堪要匯入陽光之下。


    劉蕁難得的有精神從房舍中出來,隻披了一件單衣,臨著晨間的露珠,感受著令居的晨。


    令居城在河邊建造倒是有些好處的,清晨的霧氣從河邊升起,然後滿布城池,現在倒是顯得十分的靜謐。


    雖然劉蕁看不見,但是從其他感官去感受卻是能夠得到更深邃的美感。


    後世的時候,有人研究過,眼睛其實是個不完美的器官,由於人和人之間的不同,所看到的世界是有差別的,所以有的人才會有色弱,色盲。


    所以眼睛或許並不可靠,而心感受到的,或許才是真實的世界。


    所以劉蕁感受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漢朝,一個隻屬於自己的漢朝。


    不知道自己這眼睛的缺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許劉蕁自己也說不清楚了吧。


    “踏踏踏。”


    忽的,就在劉蕁沉浸在令居晨間的美好時,她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


    劉蕁自然很警覺,一感受去便發現,是羌王麻犀送給阿美娜的奴隸侍女,骨頭。


    “公主,骨頭伺候不周,公主醒了都不知道,早間寒冷,公主小心貴體啊。”


    骨頭說著,隻將自己手裏麵的那披風給劉蕁披上。


    骨頭倒是十分機靈,隻劉蕁醒了之後一直都是動靜不大,守在房中服侍的有玲瓏和骨頭,而隻有骨頭發現了劉蕁早醒。


    想來,這是她們在服侍羌人的時候留下的應激反應。


    想到這,劉蕁卻是慶幸,驪靬城一戰,除卻俘虜的羌人,最後解救出了不少被擄掠去的奴隸,而段熲大軍揮軍滅燒當羌時,所解救的奴隸自然也不少。


    這對於劉蕁來說是欣慰的,畢竟她並不希望漢人被其他民族奴役。


    所幸,這幾個侍女並不因為劉蕁的身份反轉而害怕,反而生出了喜悅之情,更加願意服侍劉蕁。


    如此,骨頭,茶花,油菜,還有酒女就從張掖縣一直跟隨到了這裏。


    “無事,我隻是剛好醒了出來走走。”


    劉蕁自然不會怪罪這個小侍女,她一般而言都不太喜歡被服侍,而現在隻有點自己的個人時間,所以醒了也每天叫醒她們。


    “哎呀,還是骨頭失職了,公主醒了,我也該醒的,還請公主責罰。”


    骨頭卻是並不因為劉蕁的話而懈怠,隻要劉蕁責罰於她。


    見如此,劉蕁賞早景的心情也沒有了,明白她們的生活方式,以及生活的環境,劉蕁也不見怪,若是不責罰的話,她們反倒不會安心。


    隨即劉蕁便搖了搖頭然後哚的一聲,在骨頭的頭上敲了一個栗子,道。


    “哼,不罰你還不高興了,好,那便罰你去取水來,本公主要梳洗梳洗。”


    骨頭被劉蕁敲了一個栗子,不是很疼,但是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屁顛屁顛的去準備梳洗之物去了。


    不需多久,伴著陽光的漸漸升起,霧氣慢慢消散開去。


    劉蕁洗漱完畢,隻在骨頭個玲瓏的服侍下換上了新買的藍色外衣,之後吃過了早飯,便打算去軍營看看了。


    雖然段熲將軍將軍已經幫劉蕁把很多事情解決了,不過很多事情都是還需要劉蕁自己去處理。


    諸如昨日許如和自己所說的,郭嘯指揮失誤的事情,懲罰還是怎樣,都要劉蕁才有決定權。


    隨即劉蕁出了旅店,投城中軍營而去,自然,沒走多久,軍營便到了跟前,由袁商跟著,劉蕁卻是沒有阻攔的進了軍營中去。


    果然是令居城中,段熲麾下,偌大的校場卻是沒有閑著,眾多軍士一堆一堆的在晨練,完全沒有因為大勝後而懈怠的意思。


    慢慢走進校場,劉蕁卻是越發被晨練的喧鬧聲包圍,然後越發覺得段熲將軍帶的兵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軍士們給劉蕁以震撼,同樣的,劉蕁又怎麽不會給軍士們好奇心?


    由於劉蕁沒有穿甲胄,而是穿了常服,所以並沒有人認出劉蕁便是當日的穿著甲胄的公主。


    所以這軍營中怎麽就來了一個女子,而且在氣質這方麵把握得死死的,自然會引起不小的轟動,隻如此,不少得見劉蕁麵容的軍士卻是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然後駐足看著,與同伴談論著這女子是什麽身份。


    劉蕁自然也是發現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然後心裏無語的將剛才的誇讚收迴。


    隻這時,幾個大漢分開人群,然後朝劉蕁走來,隻一個大漢遠遠的大喊道。


    “公主殿下,你怎麽來了。隻都不知會兄弟們一下。”


    大漢喊過之後,頓時所有看熱鬧的人一陣唏噓,紛紛明白了是當日穿著甲胄十分兇狠的公主。


    隻哪裏還敢看熱鬧,隨即馬上收起了心,迴去晨練,畢竟他們也知道,剛才圍觀公主,拿來當熱鬧看,那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隻人慢慢散了開去迴歸正常,劉蕁自然知道喊了自己的人是縻銅一眾。


    本來還想跟他們打打招唿的,不過發現其中某人似乎臉上沒有自己想要的表情後。


    劉蕁收起了笑,然後也沒有表情,隻快步衝上前去,沒有預兆的,對著某人就是一踢。


    “直娘賊,郭嘯你這廝沒擔好自己的職責,竟然還敢在本公主麵前嘚瑟?難道還想邀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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