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仙君生得溫性醇厚,元柒雖眉眼間長得與自己父親極像,可性子卻無半點相似。巴山仙君一向以寬厚仁慈聞名,生活也如閑雲野鶴般,雖身處高位,卻從不眷戀權力,所以巴山在他的影響下,也是一種與世無爭的狀態。


    可即使心態如此平和的巴山仙君,見到此刻這樣的場麵,也不知道還如何自處。若是自己的兒子,罵兩句便是了,可眼前是太子殿下,雖是他的外甥,可他向來極守規矩,從不仗著自己是長輩便會在懷微麵前拿大。但此刻他是這裏的長輩,總要他先開口說些什麽才行。


    巴山仙君咳了兩聲,故作鎮定看向懷微:“太子,這是……”


    懷微神色泰然道:“昨夜與二叔表弟一起多喝了些酒,讓姨父看見這樣的場景,實在抱歉。”


    巴山仙君眼見太子態度如此誠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好像是自己壞了太子大事一般,他連連擺手道:“太子嚴重了,這不是太子的錯,是我教子無方。”


    元柒納悶了:“父親,關我何事?睡在這兒的又不是我。”


    “你還說!”巴山仙君怒道,“若不是你拉著太子喝酒,能出這事嗎?”


    巴山仙君說的激動,無意瞥了床一眼,又顯得十分尷尬,趕緊將身子側了過去,省得自己不小心又往那兒看。


    “仙君莫怪。”辛遲走上前去,“都是我們昨日胡鬧,好在沒出什麽大事,青要仙子不過是走錯了房間,現在我們就把人帶迴去。”


    “好,好。”巴山仙君連連點頭,此事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也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看見,這樣也挺好。


    一旁站著的懷微冷不丁“嘁”了一聲,他說:“一個仙子趁人不備悄悄到太子房裏睡了一夜,二叔竟然覺得不是什麽大事?那我倒是想問問二叔,什麽才是大事?”


    巴山仙君忽然覺得自己要太子帶給仙帝的話已經顯得不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今天本就不應該來找太子。


    原本辛遲是想將這件事含糊過去,隻要沒人追究,他們大可以說他們喝了一夜的酒,初晚是剛剛才不小心走錯了房間的,可現在,懷微卻直接挑明了說青要仙子在他房裏睡了一夜,巴山仙君聽得清清白白,糊弄不過去了。


    花好扶額,用隻能紅鸞聽見的聲音說:“咱們晚晚恐怕是名節不保了。”


    紅鸞雙手握拳,將指節捏得喀拉喀拉作響,憤憤道:“若讓我知道這小子動了晚晚一根汗毛,我就讓他沒有好果子吃。”


    辛遲氣得拿眼瞪懷微,可懷微卻裝作看不見,巴山仙君幹幹站在兩人中間,卻不知如何是好。


    懷微忽然朝巴山仙君拱手道:“還請姨父做個見證,此事既已發生,懷微也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迴去我便稟明仙帝,納青要仙子入延華宮。”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巴山仙君先反應了過來,他長歎了一口氣,摸著自己的胡須連連點頭道:“太子光明磊落!”


    巴山仙君一進屋看見床上的初晚第一眼時,就見她衣衫完整,此事若就這樣遮掩過去也不是不行,可太子主動承擔了責任,並且要給青要仙子一個名分,這實在是巴山仙君意料之外。


    也是所有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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