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若有似無的喧鬧聲,初晚抬頭看著麵前的酒樓,高高掛著的牌匾上燙金的三個大字怎麽也看不清,她揉了揉眼睛,怎麽努力又睜又眨,卻還是看不清那幾個字。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麵前一道陰影傾壓而來,將麵前的日頭擋了,她轉過身,高大的身形下,那人的麵容因逆光而變得模糊。


    初晚眨了眨眼睛,卻被刺眼的陽光更迷了眼,她還是看不清那人,隻聽得他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初晚忽然笑了:“當然是來喝酒。”


    “喝酒?”雖看不見那人的麵容,卻仿佛能感受到他蹙眉的表情,“你想喝酒?”


    身邊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她指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你看,他們都是來這兒喝酒的。聽說,這裏的酒名揚四海,好多人慕名來喝。”


    “從不知你是愛酒的。”


    “其實我不愛喝酒,那酒的滋味,辛辣入喉……”初晚想起來,都仿佛喉嚨火燒,她咽了咽口水,可仍然特別高興,她說:“我們成親時,自然要喝合巹酒,那不得多嚐幾家,挑個最好的酒。”


    那人頓了一會兒,聲音忽近忽遠似笑非笑:“的確,須仔細挑。”


    的確是好酒,那酒初開始覺得辛辣,喝著喝著,便覺得有些甜,再喝著喝著,便覺得腦袋沉沉,雙腳卻飄飄欲仙。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卻覺得十分新奇。


    寬厚的肩背,她趴在上麵,聞著若有似無的淡淡味道,伴著有節奏的顛簸起伏,仿佛幼時睡在搖籃中,一切都讓她很安心,安心地隻想好好睡一覺。


    “這酒……好……”她再沒力氣繼續說下去,不一會兒,竟輕輕打起鼾來。


    那人微微一笑道:“嗯。”


    麵前的影子越來越模糊,初晚笑著,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時,院子外飛來的鳥兒棲在床欄上,吱吱喳喳吵個不停。紅鸞煩躁地揮了揮手,吵鬧的鳥叫聲始終揮之不去,最後她用力猛了,一不小心滾著從床上掉了下去。


    “哎喲,哎喲……”


    呻吟聲拆吵醒了熟睡的花好,她揉了揉眼,從床裏頭爬了起來,迷蒙著眼看著周圍,問道:“天亮了嗎?”


    紅鸞扶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順勢又伸了個懶腰,足足打了一個天大的哈欠,這才懶懶開口:“我昨晚究竟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得不知怎麽迴來的了。”


    花好隻覺得喉中苦澀,掙紮著爬起來找水喝,直到喝了兩杯桌上的隔夜茶水,才道:“我也不記得了,就是頭還疼。”


    她揉著頭,紅鸞扭著腰,兩人這麽一坐一站安靜了一會兒,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現在的漿糊腦袋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


    直到被窗外的鳥兒叫得煩了,兩人才如醍醐灌頂,異口同聲道:“晚晚呢?”


    她們找遍了床上床下,屋內屋外,半點沒有初晚的影子。


    花好慌了:“難道昨夜我們自己迴來,把晚晚落在元柒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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