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阡苡說著,搖頭晃腦的感慨起來,又繼續說是,“仙界偏向物競天擇,而妖界的風氣更多的是弱肉強食,至於魔界兩者都講究,即是物盡天擇,又是弱肉強食。


    但奚夜妖帝不妨拆開了看,仙界的好處就是整體水平遠盛別界,且一直在進步,堪稱國富民強。隻是有一點……仙界講究一個寧缺毋濫,相對而言,整體的人數也難以達到以少勝多的地步。仿佛,每個仙帝都是一樣,尤其是到了白嶴帝君這裏,幾乎不收人了,不知道奚夜妖帝覺得此為何意呢?莫非當真是每一個仙帝都是想表示自己‘高風亮節’?”


    奚夜妖帝聞言仿佛囫圇吞棗似的,隱約有個一知半解,但是並未大徹大悟——奚夜妖帝左右一想,反正阡苡都出言解釋了,自己聽著便是。固而,奚夜妖帝迴答阡苡說道,“並非如此。人多的地方,事非也多,事非太多了便容易牽扯恩怨情仇,這其中表現樂觀一些的話便是妖界現狀,妖界之輩幾乎還算遵紀守法,隻是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而若這表現不足人意一些,便是如同魔界現在一樣了,魔界之輩素來都是目中綱紀倫理,他們素來都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隨心所欲罷了。湊一起,純粹是臭味相投過一些沒有約束,相安無事的日子罷了。”


    “是了奚夜妖帝說的是這個道理。本座曾在蓬萊島,哪裏有許多的藏書,奚夜妖帝可能不知道,而本座一開始就知道的,本座當時一個幻境裏麵……那個幻境裏,有各種各樣的藏書,當時小女子從書中得知江湖一次。”阡苡解釋,“所謂江湖,簡單而言,便是牽扯恩怨情仇以暴製暴,無窮無盡爭紛的地方。但天界,再怎麽人才濟濟卻也有一點,這天界主要還是文人墨客引導的,沒有文人引導文明,那麽人與畜生便也沒有區別了。天界素來起的都是引導作用,至於爭紛,若人人都能知書達理,發憤圖強,那麽,這六界又何來爭紛呢?”


    “如此,奚夜便明白聖恩主的苦心孤詣了,”奚夜妖帝這才如釋重負,對阡苡所指徹底恍然大悟,於是乎便與阡苡核對說,“聖恩主的意思是,白屹大帝迄今為止都選擇保全白嶴帝君,便說明了,白屹大帝沒準會告訴白嶴帝君……


    也就是說,接著白屹大帝的勢頭,仙界現在的實際想要一統天界雖然不切實際,但是想要縱橫天界之中,估計輕而易舉。另外赤池魔帝帶領的魔界也不簡單。魔界與妖界的差別就在於,妖界的岐黃之術是修身養性,相對簡單,也可以說是學了便有一記保命能力。醫者仁心,妙手迴春,我們妖界因該才是受到萬人敬仰才對——然而目下的情況就是。除非戰亂,當年白屹大帝血洗整個上三界之時,我們妖界便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拉攏,說起來也慚愧,我們妖界本來不該落魄至此的……但即便本座現在願意將自己身上唯獨帝王學習的獨門秘籍貢獻出去又如何?


    妖界隻會更加水深火熱罷了。聖恩主知道的,若妖界一直這麽不死不活的,但勝在人多,外界也不敢小覷,固而,他們通常不會鋌而走險。而若妖界突然突飛猛進,那麽隻怕外界也隻會將妖界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加之,聖恩主也看到了,妖界法度寬容便無端端多了許多茯旻這種狂妄自大之輩。而若本座將這秘籍公布了,或許不必外界動手,反而妖界內裏自己先亂做一團——說來本座確實幸運,本座得以聖恩主出手相助,但聖恩主遲早要離開六界之中,不與世事牽扯便是了,固而,本座不得不為妖界將未來考慮……


    且這件事棘手在於,就算本座瞧瞧將自己的秘籍透露出去,也無濟於事,反而是推波助瀾,火上澆油。


    誠如聖恩主所見,‘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本座知道,妖界中許多人‘胸懷大誌’卻一無是處,無所事事——而本座若是叫他突然提升,他們隻會堅信自己時來運轉了,固而他們會越發的不管不顧,或者幹脆‘與狼為伍’,或者還留在妖界惹是生非。國未破家卻亡,可不便已經注定滅亡了。


    妖界無法如同魔界那般——魔界的構成也不是說烏合之眾不多,也多,但魔界是爾虞我詐,妖界是勾心鬥角——魔界斷斷沒有妖界這般烏煙瘴氣就是,魔界,其實底層如何都不是要緊的,魔界立足主要是靠來那些與別界分道揚鑣的高手源源不斷半途加入,適才稱霸。


    這點聖恩主因該是清楚的。天界之中,人才高手在哪裏都合該享受另眼相待的禮遇,而有些高手覺得自己出人頭地了,便總歸會改變的,或者是居功自傲,或者是本性難移,或者變得貪得無厭,總之,不管惹是生非,還是機關算盡,都容易被舊主詬病——固而,這些人投奔了魔界,不管與舊主反目成仇也好,還是被舊主驅逐出境也罷。反正到了魔界,不必隱姓埋名也能迎接新的開端。


    至於魔界為何不曾壯大,主要就是這裏,許多高手窮極一生,在原本的領域上確實研究出了一個所以然來,但是,去到魔界‘洗盡鉛華’從新開始,並非,每一個高手都能再創輝煌……好在,魔界人也多,除非臭名昭著,否則普通想投奔魔界還是容易,至於叱吒風雲的人物臭名昭著了其實也所謂,隻要不得罪當時的魔帝便可。


    本座想,聖恩主,壓根就是要本座學習別界如何治下,而並非一個勁的鑽研妖界岐黃之術的奧妙。因為天界一統時,所有現存的術法秘籍將全部共享,不對,如果整個上三界都合並了,那麽隻怕這些書法也將會被取長補短,全部融合,成為新的力量……”


    阡苡點了點頭。奚夜妖帝卻搖了搖頭,“祖宗所傳,奚夜不敢忘卻。奚夜一早便發現了——或許想以一己之力改變千秋萬代凝固且慢慢革新的東西,實在異想天開,自不量力。但卻也不敢不研究,妖界還在,即便名存實亡,本座也得負責任一日罷了——固而本座想——岐黃之術當代也就本座最是一清二楚所以本座就因該研究兼容的問題了,如此,以後不管江山社稷是誰的,但這妖界最後一位帝王卻一定是本座。本座這般如此不求為新王朝的建設添磚加瓦,但隻求,不見罪於曆史罷了。”


    “奚夜妖帝能這麽想,便是最好,能者多勞。”阡苡依舊是苦口婆心開解說,“奚夜妖帝還有本座替你遮風擋雨呢,自然不必要妄自菲薄。說起來。言歸正傳,本座不妨與你透露,今日與奚夜妖帝探討之後本座的揣測——便是,當年仙界的王朝先後經曆是——其一傳承給了一問三不知的毛頭小子頭,接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是白嶴帝君的父親礙於生命之憂,將位置又傳給了白嶴帝君的母親手上。


    如此仙界就更是不堪一擊了。因為白嶴帝君的祖父掌權時仙界可能已經衰敗了,但總歸正在衰敗就是了。然而在這種前提條件下,這位老仙帝還是不顧一切,從親不從理,即便可能知道將來帝權可能會被架空,但這位老天帝就是要將帝王的位置傳給白嶴帝君的母親。


    於是乎,在白嶴帝君的父親這個傀儡的帝王轉交之下,仙界就更是差不多內憂外患了……然而這個時候白屹大帝出現了……


    白屹大帝,也就是無上主宰歲辰當年出現的原因本來隻是因為要收迴軒轅劍,且,順手懲治了偷劍的惡徒……然而本座想,確實是托孤。這白嶴帝君的父親就算一開始再是不經世事,但當時的情況就是經曆了大風大雨,也差不多學會了高瞻遠矚。


    可那個時候白嶴帝君的父親已經清醒了,知道在這般下去,仙界必然亂在自己這一輩的手上,更恐怖的是,自己這一輩勉強苟且偷生逃過去了,但是子孫後人就全部遭殃了……且,本座想,白嶴帝君的父親看著來者不善。心中想必誠惶誠恐,於是乎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固而勸服了白嶴帝君的母親,放下身家性命,以求成就白嶴帝君安身立命。”


    奚夜妖帝聞言久久沉默。主要是奚夜妖帝也沒想到阡苡竟這般出人意外——繞來繞去竟將話題又扯迴了當年仙界那些恩怨上了。


    所以奚夜妖帝沉默。但沉默不是金,阡苡疑惑的目光打量過來的時候,奚夜妖帝不得不重新開口。隻是這……


    奚夜妖帝戰戰兢兢又道,“聽說……聽說,聽說白嶴帝君的母親死因怪異……仿佛不是畏罪自殺。然而,最終反正被白屹大帝扛下來了……”


    奚夜妖帝觀察阡苡並沒想象中那般——阡苡聽完隻是波瀾不驚,而且還不痛不癢問了句:“當真?”


    然而奚夜妖帝想大約是自己鹹吃蘿卜淡操心,固而惶恐不安,於是乎適才安心一些。


    但阡苡停頓片刻,一本正經嚴肅的追問說,“不知奚夜妖帝是從何聽到這等聳人聽聞的消息的。”


    奚夜妖帝立刻又死氣沉沉的說道,“線人。便是家父安排在虎威將軍戚共那裏的線人,當年那線人隨著虎威將軍戚共一同被白屹大帝扣押,美其名曰說是麵壁思過,實則就是囚禁。而這期間,虎威將軍戚共惱羞成怒,於是口不擇言抱怨了許多東西……其中就有許多已經被粉飾太平過的事情,包括當年帝後之間的糾葛……不過本座想,既然那線人自己都說了,虎威將軍戚共是惱羞成怒,所以這真實程度想來難以證實……但本座不得不提一句,虎威將軍戚共是白屹大帝的父母一手提拔出來抗衡舊勢的。隻是過份偏愛與倚仗,反倒是養虎為患了。”


    “這點本座倒是看出來。說白了,善惡有報天理昭彰,白嶴帝君的父母本咎由自取。”阡苡出言附和。


    而奚夜妖帝聞言,便又惴惴不安的解釋說,“白屹大帝有意封鎖消息。不過有漏網之魚罷了,本座父親安排的那個線人多少有幾分無恥之徒的意思。那小人跟在虎威將軍戚共身邊,聽戚共口出狂言,處處有板有眼便起了疑心。


    說是起了疑心不如說是他被嚇得魂不附體,茲事體大,不論真假他都難逃厄運。畢竟此人可是憑著伶牙俐齒,竟叫那嬌縱任性的虎威將軍戚共都另眼相待。說是此人見多識廣倒是不見得,此人隻是不要臉一些——堪稱低眉順目,點頭哈腰,且口不擇言,反正隻要能把人哄高興了,他什麽都說得出來,即便問候自己列祖列宗都是麵不改色喜氣洋洋的,實在失格,本座提起他來,自己也覺得尷尬,然而問題就是——此人見風使舵,十分得心應手,固而,算得上有些小聰明,且有無所不用其極。


    當時,那人一聽此事不對,便生怕自己招惹了禍患,於是情急之下竟然聯係了本座——關於他是怎麽聯係到本座的,想來隻怕是家父告訴他……


    本座想,本座父親就是麵麵俱到之人,所以,將本座的聯係方式告訴他也有可能,告訴別人也可能的,反正,總歸他確實有本事聯係到本座!這點本座堅信!


    他聯係到本座之後,好不油嘴滑舌,隔著千裏以外,本座都能從他都口吻中聽出來,此人隻怕嬉皮笑臉,正得意忘形呢。本座不悅,聽他迂迴曲折沒個主題的意思便亦欲切斷聯係——然而此人一聽立刻急了,趕緊對本座拋出來幾條有用的消息。便是如上所說,據說,另外,有一點說的是白屹大帝的母親情長,而白嶴帝君的父親,另外,這二人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立場爭論不休,所以,適才會走到姻緣名存實亡的境地。說白了,白嶴帝君的父親原先隻是一個碌碌無為有幾分怯弱的小帝王。


    而仙界,整個上三界,六界整合——這種窮其一生碌碌無為,還有幾分怯弱的帝王實在多不勝數,堪比那天上的繁星一般,這些人活著處處畏首畏尾,死了,更加悲涼的是,即便臭名昭著也會多少有人惦記。唯獨他們,死了就死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在等新帝上位,之後關於他們的隻言片語都會像秋風掃落葉一般,跟隨曆史一口氣消失。


    白嶴帝君的父親若說沒有野心的話,也不怎麽可能。若無野心,他有何必盜了軒轅劍,即便推托說是護身而已——這個勉為其難倒是可以信服。問題是偷了這軒轅劍便罷了,此人可是一心想著獻寶呢。獻寶,獻寶,說是大義凜然公正無私,其實誰能說的清楚呢?


    本座隻相信此處無銀三百兩這種欲蓋彌彰的意思,也曾聽說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沒有聽說過所謂的‘無利起早’。還別說白嶴帝君的父親當年剛才人間來,人間有一句話,便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於是乎當時與迄今為止本座的推斷都是——當年那白嶴帝君的父親其實是想借著獻寶,開拓一個勝於同行者的局麵。隻是,不想碰巧遇到了仙界那麽個局麵——問題是想不到也好,此乃不幸中的萬幸。


    本座一直以為白嶴帝君的父親不管白嶴帝君的母親如何對待他,他成為帝王的日子我有多難過,但都是他貪婪罷了。本座甚至想,若無軒轅劍,他隻怕天道都難登。”


    奚夜妖帝的語氣暗藏玄機,有幾分試探的滋味——阡苡聽是聽出來了,不懷好意的笑著問,“不知奚夜妖帝提及這個話題,是想從小女子這裏知道些什麽呢?”


    奚夜妖帝也聽出來了,阡苡的意思大約是半推半就,可不?阡苡一下子有突然將自己的稱唿改成了小女子。其實態度可見一斑,奚夜妖帝笑得意味深長,便趕緊退而求次說,“若聖恩主能告知一二,奚夜自然是開懷的。畢竟,奚夜也好奇很久了,這白嶴帝君的父親,並非本座要這般稱唿,而是世人難得提起他來都是如此稱唿,可見,此人不得人心。固而,本座也很好奇此人到底又是怎麽樣動聽的說辭,才會叫仙界因禍得福。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置之死地而後生,確實是他走了狗屎運了,”阡苡還是似笑非笑,說著,掐指一算道,“當然他走狗屎運的事並非這一件事了。誠然,軒轅劍護體,邪魔不侵。自然遠古的寶物,確實會指路。固而,他也順利逃脫了臨淵與同淵。這個機關白龍神自己設的。”


    奚夜妖帝笑容明媚動人,謙卑又溫柔的說,“願聞其詳。”


    阡苡這幸災樂禍一下子就隔岸觀火到自己頭上了,不免有些心如死灰,說起那段往事也是傷懷,阡苡一下子有幾分想老淚縱橫,奈何神隻沒有眼淚——於是,垂頭喪氣的說,“奚夜妖帝的溫柔陷阱名不虛傳,既然奚夜妖帝好奇了,本座還有什麽不可告知呢——免得奚夜妖帝搖擺不定,猜來猜去也是心累的。


    當年白龍神死了。但並不是直接撒手人寰,白龍神身前便已經構造好了,未來的世界——便是已經分化了天界。且,明確了天界與地界的製度。而白龍神為何偏要如此呢?


    因為白龍神原本的意思就是要所謂‘天人兩隔’,以免在次出現權勢的糾紛。


    有糾紛就會有恩怨——此乃白龍神高瞻遠矚,並非白龍神不近人情。而白龍神昔年為何會死?


    不僅僅隻是因為白龍神褪去自己一身鱗片造就了鮫人殼。也不是白龍神為了把生靈的魂魄安置在鮫人骨中就窮盡畢生之力,而是白龍神為了使大水褪去後,還能叫一切恢複如初,固而舍命相填。同時,白龍神的遺囑——下一代的神,勢必手持軒轅劍登頂仙都。因為,那天柱就在昆侖境中……”


    “難怪了,白龍神在風雪中躋身,”奚夜妖帝無可奈何,隨即無比遺憾的指出,“也難怪了,白屹大帝要親自來尋這軒轅劍。隻是,白屹大帝到底不是救世的神……可白龍神一開始就知道一定會有新的神出現嗎?”


    阡苡搖了搖頭,倥傯得很,如夢似幻的說,“白龍神自然知道以後會有神的出現。當年無上主宰衝破結界,攪得天翻地覆。不想,看到了白龍神正在負隅頑抗……”


    奚夜妖帝不合時宜的插話了,並且不近人情的說,“難道無上主宰沒有組織嗎?這畢竟是故人的女兒?”


    阡苡笑不出來了,“是啊聰明如奚夜妖帝,溫柔如奚夜妖帝,不近人情如奚夜妖帝——奚夜妖帝就是處處算計太聰明了……但本座隻告訴你,歲辰當年為了組織雙尊填命甚至不惜以殺戮來終止。而弑殺的對象就是雙尊,固而,最終鳳凰天尊死在了他的手上……這便是歲辰不近女色的原因了……鳳凰始天尊是他的摯愛,而應龍始天尊是他唯一的知己——本命想,若是他有權力結束自己的性命,他勢必會代替這兩個人填命。可惜造化弄人,他沒有權力叫神死而複生……即便拚經全力也是迴天乏術……”


    奚夜妖帝聞言也悲傷蔓延。


    其實奚夜妖帝一早就猜測過了白屹大帝心係他人。且,後來聽說了雙尊的故事,便也隱約猜測過白屹大帝牽腸掛肚的那一個應該就是鳳凰天尊就是了。


    想到這裏,奚夜妖帝又想起了那個孑然一身又不苟言笑的身影。但阡苡悲傷得很,於是乎,奚夜妖帝也不知所措,有一瞬間奚夜妖帝是想拍一拍阡苡腦袋的,但礙於身份還忍住了。


    阡苡卻突然倔強抬頭,哈哈大笑道,“本座死而複生,是因為本座是鳳凰的女兒。鳳凰可以涅盤,本座不知怎地又突然重迴人間,想來本座是繼承了母親。可笑的是本座知道自己的身世,並引以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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