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宮外原本是皇帝臨時召見群臣之地,自李青入主襄陽後改為六司衙門,增加守衛,成為荊、益、交、廣四州統治中樞。


    在東南方向一處偏僻院落中被清掃出來,此處就是道錄司衙門所在,因其職責特殊,因此刻意遠離六司衙門。


    李青帶著陸言走進剛剛粉刷一新的衙門,裏麵已經有書吏開始辦公,可謂萬事俱備就欠陸言這位主管上任。


    “目前六司主事為正三品,錦衣衛為正四品衙門,道錄司與禁鬼司等同,暫為正五品衙門,由於前期阻力甚大需要錦衣衛配合,你暫時掛錦衣衛指揮同知銜,方便協調工作”


    陸言領命謝恩,他儒道世家,認了主公自要守上下尊卑,況且剛加入體製就有從四品官職已是破格提拔,隻是他還有些疑慮。


    李青見他表情猶豫,問道:“可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本人對主公安排深感滿意,隻是此次我帶來不少弟子,不是臣自誇,這些弟子最低都有郡縣之才,隻是出身微寒,一直蝸居書院,臣向主公舉薦”陸言坦然說道。


    李青哈哈大笑,不管他發展到哪一步,人才都是缺少的,目前隻占領四州之地不好開科舉,隻能采用推舉製度,陸言的弟子又豈是庸才。


    “你且放心,孤會盡快讓吏司對他們進行考核,通過後自有安排”說到這裏李青停了一下說道:“隻是孤這裏製度已然確立,無功提拔為官場大忌,按照大明製度,無論多大才能都得從主簿做起”。


    陸言點頭:“能有主簿起步已經很好了”。


    任何勢力起步之初都是提拔最快階段,等製度穩定後再想破格提拔可就不容易,除非名動天下之才,招之千金買馬骨,而陸言正是這具馬骨。


    走入衙門正殿,此處與平常衙門類似,隻是缺少審案之地,兩旁則是文書正在處理各地上報的道觀情況。


    這些都要收集匯總,以備新任主官查詢。


    李青坐在太師椅上,自有親衛送來茶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道:“道錄司設正印、副印,你為正、幽昌為副,下設左右正二人、左右演法二人,分別負責勘察功果、發放道籍。暫時一應屬官由你自己選任,此時隻是草創,今後各州置道紀司,郡置道正司,縣置道會司,層層負責”。


    陸言神色動容,本以為主公隻是對道門稍加限製,沒想到竟是徹底管轄,設州、郡、縣三級衙門,層層管理,可謂恐怖。


    今後道門再無逍遙矣!


    讓其自己選拔屬官表麵上看是讓他安置自家弟子,其實是為了讓他集權,在對付各地反抗道門時能集中力量。


    更令他掛錦衣衛同知銜,其決心之堅定暴露無遺。


    陸言沉思片刻道:“主公之心臣已盡之,隻是還有一事需要主公答應,否則臣不敢上任”。


    李青頷首道:“愛卿請說”。


    隻要能管控好道門給予一些支持也無所謂,前提是不能要求太多,不然他何必任用此人。


    陸言猛然跪地說道:“臣聽聞益州有一聖女,號紅蓮,臣向主公借此人為副印官”。


    聽了這話李青臉上表情盡消,飽含深意的望著陸言,心中暗自讚歎,不愧是東陽先生,紅蓮聖女是他暗中安排的棋子,這消息極少有人知曉,而陸言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來可見其不凡。


    仔細深想,陸言此要求不可謂不高,道門之人臥虎藏龍,不少人都身懷法術,緊靠朝廷兵馬和錦衣衛未免力有不逮,禁鬼司目前也隻是大貓小貓兩三隻,起不到什麽作用。


    而紅蓮聖女則不同,各地鬼神都知道此人為他祭祀,都要賣她幾分麵子,有她輔助則可借用各地鬼神和陰兵之力。


    李青隻是略微斟酌後便答應下來:“此事孤答應了,你今後行事若遇到阻力可向各地城隍土地廟求援,我想應該會有所助益”。


    “多謝主公”


    陸言急忙謝恩,不僅如此,李青還暗示讓他緊急情況可以向各地城隍土地求援,心中對主公與各地鬼神之間關係的猜測頓時確定下來。


    此間事了,李青也有了離開質疑,臨走之前似無意問道:“我聽說你曾經入道門修道,後又棄道歸家,不知為何”。


    陸言坦然道:“此事並無不可說之處,年少之時愛慕仙法,以為可以憑此長生不老,等真正了解道法之後才知道所謂道法不過氣運大盜罷了”。


    他的臉上寫滿不屑之意,鄙夷道:“真正的道法不過竊取朝廷氣運為己用,什麽真人、仙人,不過盜賊罷了,真正效果還不如古時煉氣之法,起碼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李青暗自點頭,原來如此,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變化,仙界越發接近,氣運規則開始鬆散,真正修道所需靈氣已經開始緩緩出現。


    到時,那些氣運偽道自會衰落,上古練氣之法則會大行其道。


    一邊離去,一邊暗自感歎陸言氣運真好,能在氣運之道快要終結時敏銳選擇練氣之法,等靈氣濃度越來越高,此人將成為第一批入道之人。


    他心中也開始急迫起來,不管陸言選擇上古練氣之法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必須盡快增強實力,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大變局。


    道錄司交給陸言後李青很少過問,隻是每隔一段時間查看陸言遞交的奏章,其中大多是近期將哪些道觀納入管轄之中。


    語氣雖平淡,但其中每出現一處地名都代表著無數人頭滾滾而落,一向逍遙自在的道門眾人又豈會甘心受製於人。


    而通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則印證了這一點,錦衣衛幾乎全體出動,配合各地官府,將四州之道觀全部探查出來,一旦有公開反對新政之道觀,立刻全門殺絕。


    鮮血流淌在各地聖潔的道觀之中,留給他們道路隻有一條……歸順明王。


    不服則死!


    隻是從田伯遠的奏章中李青看到另一件大事,因道錄司“迫害”,四州不少道門弟子紛紛逃亡其他州。


    與此同時,金陵太乙仙門廣發英雄帖,邀請流亡道門弟子前往金陵,對外宣稱為“萬仙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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