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陣,高下立判。


    李青站在牆頭默默觀看者,熊起部蠻兵陣容散漫,雖從中原學習不少戰陣之法,終究隻學了一些皮毛,而武蘊藉烏程、玄鳥兩旗軍陣嚴明,望之令人生畏。


    空中氣運交織,殺機四起。


    熊起仰天怒吼:“我們山越一族世代居住交州,自從他們中原人來後搶我土地,驅趕部落,現在更是以族人為奴仆,今日就讓這些叛徒的血來淨化蠻神後裔,給我殺”。


    蠻兵受此鼓舞,瘋狂向前衝鋒,三萬大軍唿嘯而過,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對麵的武蘊藉麵露冷笑,手中令旗舞動,蠻旗各兵按照陣列緩緩向前推進,黑熊部落既然強攻那麽他們就以逸待勞。


    蠻兵個個目露兇光,健步如飛。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蠻旗士兵麵不改色,等蠻兵衝到陣前三十步後才開始放箭,采用兩層射擊,一輪射完立刻有第二隊替補,前方則是刀盾手防禦。


    箭矢如雨,前方衝鋒蠻兵死傷慘重,帶隊頭領見此暴怒,親自帶人衝鋒,三十步幾個唿吸跑過去,橫刀直砍,前方刀盾手阻攔不及頓時血肉橫飛。


    “殺”


    蠻兵受此刺激,雙目赤紅,瘋狂衝鋒著,雙方接觸進入短兵交接階段。


    旗兵受過合擊訓練,以小隊為戰鬥單位,圍攻砍殺,殺戮效率更高。


    但蠻兵人數幾乎是他們兩倍,隨著戰況深入,旗兵人少的缺點開始暴露出來,逐漸顯露出頹勢。


    “騎兵衝鋒,攻擊側翼”


    李青一直關注戰場局勢,見事情不妙開始命人支援。


    城門緩緩打開,一千多名騎兵氣勢如虹,從側翼進行穿插,騎兵人數不多,最大的作用隻能穿插擾亂陣型。


    李青眉頭微皺,原先隻以為黑熊部最多一萬多蠻兵,沒想到交州中部蠻族罕見聯合了,想要按照原計劃吞掉這支蠻兵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就是三萬隻豬讓他們殺也殺不完,更何況是單兵戰鬥力比官兵更強的蠻兵,如果不增兵甚至有落敗的可能。


    轉而向身旁的崔應望去,他手中還有兩千郡兵,雖然補充了幾百新兵,但基本戰鬥力還是有的,目前生力軍也就隻有他這邊了。


    “你去支援,帶人從側翼輔助”


    崔應早就想下去助戰,隻是擔負著防守縣城重任不能輕動,現在看來這個城門守不守還有什麽關係,外麵戰敗新安城也守不住。


    “此戰不勝便死”


    一股熱血上湧,崔應感覺年輕時的熱血再次迴來了,手中三十斤的連環刀緊緊握在手中,幾乎都要握出血來。


    召集兵馬衝出城去,統兵多年令他對戰場異常敏銳,果斷發現蠻軍薄弱之處,帶兵殺進去,郡兵早就懷著必死之心,每個人都悍不畏死。


    氣運交織,相互幹擾、滲透。


    代表李青的白蛇麵對黑虎仍然處於劣勢,身上鱗片在爭鬥中脫落,鮮血緩緩流出,絲絲雲氣不時從李青頭頂抽取彌補損失。


    黑虎越戰越勇,三萬大軍形成的軍氣化作黑雲環繞四周,更是令它越發神勇,背後則是百萬山越人帶來的氣運,他們為山越一族生存而戰。


    氣運是實力的外在表現,通過氣運也能看出雙方大戰趨勢,而不能通過氣運來強行改變氣勢,不然氣運強盛一方那真是無往而不利。


    李青通過觀察戰場氣運變化忽然心中一動,既然如此也許還有其他辦法改變戰局,當初剛剛轉世到交州時不就通過虛張聲勢而氣運大漲,從來招攬不少人才。


    旁邊正好有新安、晉始兩縣縣令,為方便指揮壯丁輔助守城這兩人也被征召到牆頭。


    “你們立刻把組織的民壯召集起來,按照原先編隊發下兵器,軍服”李青迴想一番後說道:“此地有兩縣武庫,應該有軍械兩千,軍服四五千,全部發下去,選縣兵、民壯在前,後方用普通百姓偽裝,等會我親自帶兵出城”


    李青臉上帶著寒光,兩位縣令哪敢反對,急忙下去準備,而他繼續觀察著戰局變化。


    隨著時間推移,人多的一方越發占優勢,蠻旗和騎兵開始力竭,損失開始增大,這是兵力的差距。


    “跟我走,以包圍為主,盡量不要與敵軍接觸”


    李青怒吼著帶領百姓出城,浩浩蕩蕩足有兩萬人順序出城,出了城門後呈扇形向外包抄,每一隊都有各族族長等來領。


    都是一些百姓衝鋒速度自然不快,李青也刻意在放慢速度,這來兩萬大軍都是紙老虎,真要短兵相接恐怕立刻潰散,越接近戰場中心他就越緊張,手心已經被汗水打濕。


    隨著兩萬人逼近,蠻兵開始恐慌起來,尤其是見到他們都是身穿軍服,手持兵器,很明顯是官兵,戰到此時他們也開始精疲力盡,見到大量官兵援軍,頓覺膽寒。


    “不好,我們中計”


    不少蠻族將領臉色大變,憤怒咆哮著,原來外麵的官兵隻是為了拖住他們,官兵的真正目的是將蠻族精銳一網打盡。


    “朝廷想把我們山越族趕盡殺絕”


    “快撤”


    不少部落幹脆帶人撤離戰場,戰勝敵人自然是好,萬一部落中的勇士全部失陷在這裏,他們部落可就完了。


    官兵不找他們麻煩,其他部落也會吞並他們。


    越來越多的部落開始外逃,就好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蠻兵士氣開始崩潰,發瘋似得往後逃出。


    混亂的戰場到處是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奔的蠻兵,旗兵殺都殺不過來。


    “你們上當了,他們都是城裏百姓,不是官兵”


    熊起本也被突然冒出的大軍嚇住,但他為人膽大心細,不相信官府有援軍會拖到現在才出現,經過觀察後發現其中底細,後方的官兵竟然連軍服都沒穿,甚至不少人還拿著木棍。


    可惜,兵敗如山倒,方圓數裏的戰場他的聲音又如何能傳到,親手殺死幾名逃跑的蠻兵後並未止住潰兵。


    熊起臉色蒼白,他知道這次完了,不隻是他黑熊部落,整個較重中部山越族全完了。


    “受降,跪地者免死”


    武蘊藉興奮的喊著,無數士兵跟著喊叫。


    旗兵更是用山越土話喊著投降免死的話,聽到同族語言,不少蠻兵放下兵器跪倒在地,不少旗兵四處巡視看管俘虜。


    石鴻羽策馬來到李青身旁,急忙說道:“戰場刀劍無眼,主公還是趕緊迴城吧”。


    白龍不可魚服,李青自然不敢大意,趕緊說道:“盡量抓俘虜,不要讓他們跑了,對了,還有黑熊部落的熊起,務必不能讓他跑了”。


    熊起號稱山越第一勇士,隻要抓住他附近蠻族就再不敢反抗,石鴻羽也知曉此人重要性,帶領騎兵追逐逃跑沒的熊起。


    返迴新安後李青去了縣衙,外麵捷報不時傳來,這次抓捕的俘虜起碼有上萬,李青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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