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湘心裏翻了個白眼,沒有動。


    那人揮退了旁邊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大門,他拍了拍袖子,整理了衣領,陰沉道:“你是想我拖你起來?”


    吳湘支著胳膊起身,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心下了然,這一定是昨晚沒睡好,她故意說:“這天都沒亮你就偷偷來見我,不怕某人又吃醋?”


    摩根想起那些就頭疼,沒有迴答,盯著吳湘的臉好像想看出點什麽,吳湘挑眉,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有點恃寵而驕:“怎麽,還是覺得我好?”


    她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臥在床上,鬆弛又傲慢,完全沒有階下囚的狼狽,摩根收迴目光,平息躥起來的一股衝動,冷聲道:“你不用再裝了,我知道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你以此為掩護,到底想幹什麽?”


    吳湘褪去笑意,起身慢慢走到他麵前,她盯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悠悠道:“你之前整天粘著我,現在卻這麽絕情,一定要對我這麽狠心嗎?”


    她還穿著昨晚的衣服,但睡覺脫掉了針織衫,裏麵是一件低領無袖的上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加上這句話這哀怨的語氣,像極了故事中的落魄美人,摩根沉著臉直視前方,不去看她,淡淡說:“我不記得。”


    吳湘微仰著頭,湊近他。


    那張標誌的臉突然靠近,摩根心中一滯,忍住沒動。


    甜美輕柔的聲音傳來:“你當然不記得,因為這具身體不是你的,他的人生經曆你一無所知,你隻是一縷幽魂,就該隨著自己的身體一起腐爛。”


    摩根眼皮一跳,憤怒不甘和其他說不清的情緒直衝天靈蓋,他一手掐住吳湘的脖子,一手箍住她的腰,怒目圓睜:“你這女人,我真想把你這張嘴給…給……”


    他本來想說“撕爛”,可目光卻被那圓潤的唇給吸住了,他的手不自覺緊緊地將她按在胸前,失魂落魄又蠻橫地吻了上去——他幾乎不認識這個女人,卻控製不住對她有反應,這具身體,愛著她!


    吳湘一驚,雙手推他,卻無法推開這具炙熱和賁張的身體,她感覺到什麽,又羞又怒,掙紮地撇開頭,低吼道:“放開我,把阿鷂還給我!”


    這句話像鋼針一樣射進他腦子,劇烈的疼痛襲來,摩根咬牙挺住,這次他提前注射了鎮定的藥物,終於還是壓製住那股洶湧的情緒。


    他喘著粗氣鬆開了手,眼神陰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身體有些搖晃地退到門外。


    吳湘使勁擦著嘴唇,厭惡地瞪著摩根,小爪是可以影響腦部運作,但入侵強者不像普通人那麽容易,而且她還是顧及阿鷂,不然直接切斷他神經算了!


    嘩啦啦——


    大門關上,連高牆上唯一的小窗戶也降下了鐵簾。


    糟糕!


    吳湘突然反應過來,同一時間,天花板上冒出滾滾白色煙霧,轉眼就將她包裹充滿了整個房間。


    撲通——


    吳湘摔倒在地上。


    又過了半晌,煙霧散盡,大門又被打開,摩根已經恢複如常,他麵無表情地走進房間,看到吳湘一動不動昏倒在地上,剛才她擦嘴巴很用力,現在唇瓣脹紅,像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摩根緩緩蹲下,手指輕觸,柔軟卻冰涼。


    這女人就是個騙子,剛才她對他的親吻那麽抗拒,就足以證明他們兩人並非戀人。


    嗬,八成是這個“阿鷂”一廂情願當舔狗,這也太沒出息了,摩根嗤了一聲。


    既然感情糾葛隻是幌子,那她在這裏一定有其他目的,至於是什麽於他而言並不重要,他需要的就是推波助瀾,將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這次,他一定能實現那個想法,一定。


    摩根指尖劃過吳湘白皙的臉,低頭喃喃:“無論是你口中的’阿鷂‘還是這具身體,我都不能還你,從始至終,他存在的意義都是’我‘。如果你不甘,盡管放馬過來,我等著你。”


    他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吩咐道:“抓緊時間,把她和其他貨物帶去主樓準備拍賣,記得給她戴上‘雙絕罩’。”


    手下諾諾。


    朝陽很快灑滿了天空,映得滿眼爛漫,孩子們還在熟睡,發出細微的唿嚕聲和囈語,突然哐當一聲,門被粗暴地推開,梅姨一臉兇巴巴站在門口大喊:“快起床!五分鍾內從矮到高排隊站好!”


    梅姨喊完這一間又順著往後麵的房間去了,弦音最先清醒,翻身下床,唿喚其他小夥伴。


    另一個小女孩妙妙從夢中驚醒,想起今天的拍賣不禁悲從中來,嚶嚶哭了起來:“我們現在就要去了嗎?我不想跟你們分開,我不要被賣掉~”


    華年過去抱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對未來也很茫然,但弦音哥哥說會好起來,她就不那麽害怕了。


    瘦猴走過去撓撓頭說:“妙妙,別哭了,等下我早餐分給你。”


    土豆也說:“別哭了,梅姨馬上要過來了,她會打人的。”


    妙妙使勁吸吸鼻子,想把哭意咽迴去,卻止不住打起嗝來。


    “有完沒完?!”拉傑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大喊著,像是被這些嘈雜聲弄得不厭其煩。


    “你們就不能靜靜地接受這一切嗎?說這麽多有屁用?晚上不睡,一大早又在這吵,煩不煩啊?!”


    弦音平靜地說:“所有人都要起來排隊,你也睡不了懶覺。”


    拉傑盯著他,恨恨地踢了一腳枕頭,眾人不再理他,各自忙著穿鞋排隊,弦音正要轉身,看到拉傑跳下床,落地一顛,急忙捂住腹部,然後迅速轉身鼓搗了幾下。雖然隻是一瞬,弦音還是捕捉到他臉上的驚慌,然後不動聲色地也去排隊了。


    嘈雜聲漸近,其餘幾間的孩子六七人一隊,魚貫走向樓梯,每隊旁邊都有至少一名安保人員跟著,梅姨走在最後。


    一名中等個子、鷹鉤鼻的安保站在門口,厲聲道:“1號房的,快點!”


    幾個孩子趕緊站好,那個鷹鉤鼻掏出穿成一串的小手銬,從打頭的妙妙開始,將孩子們一個個銬起來,一邊銬一邊核對名字。


    “第一個,妙妙。”


    “…到。”小姑年怯生生迴答。


    “第二個,華年。”


    “到。”


    ……


    “第六個,弦音”


    “到。”


    “第七個,大壯。”


    “到。”


    “齊了,走吧。”


    鷹鉤鼻拍拍手正要走,就聽弦音詫異地開口:“誒,我們不是有8個人嗎?””


    瘦猴叫道:“對啊,少了個人!”


    “是拉傑!”土豆喊了出來。


    鷹鉤鼻有些奇怪,他幾步踏進房裏,果然看到一個孩子有點忐忑地看著他。


    “你怎麽迴事?!快滾出來!!”鷹鉤鼻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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