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大步離開癸擂,他打算去丁擂,尋九方敵的晦氣。


    “劉兄,”


    南宮震天大步追上,麵露苦澀,賠笑道:


    “她們自小沒了父親,我姨母也是個要強的,這才養成她們這性子,還請勿怪。”


    “南宮兄安心,我劉昭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對了,擂台戰還有兩日,不再去試試嗎?”


    “有什麽好打的,走個過場罷了。”


    南宮震天輕歎一聲,慨然道: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有些事你我心裏有數就好,劉兄,還是不要尋晦氣了,想在京城混,一些規矩還是得守,得過且過吧。”


    劉昭心頭一動,他聽出了南宮震天話裏的意思,剛要開口,幾人卻是迎麵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戰圖南一行人,讓人訝異的是,九方敵也在其中。


    “老遠就瞧見你們兩個,怎麽?說悄悄話呢?”


    戰圖南永遠是最先開口的那個,劉昭笑了笑,看著樊榮道:


    “順利嗎?”


    “還可以,不過有一個叫做棠溪映月的倒是很有意思。”


    樊榮意味深長的說著,一側的九方敵倒是麵不改色。


    “映月妹子啊,她就是小性了些,無礙的。”


    北冥舞忽然開口替人張目,隨後又朝著南宮震天道:


    “南宮,索性你也在,去將她們姐妹請來,就說我北冥舞請她們的客。”


    “這……”


    南宮震天麵露猶豫,九方敵卻是開口道:


    “去吧,告訴她們,我買單。”


    這下南宮震天不再猶豫,扭頭就走。


    ——


    問鼎閣,這一次不是那日的滿庭芳,而是一處寬闊的廳堂,有著一方十丈長,兩張寬的木桌,桌上盡是美味佳肴,仙品神釀,又有各類奇異瓜果,是天上地下,水中火裏來了個遍,這麽一桌下來,先不說花費的事情,單是能找齊這些東西,都是件極為困難的。


    劉昭環視一圈,見來的人除了他熟悉的那些,還有昨日遇見的高長風和長狄峰嶽,就連贏玄一都在此地,這就讓他好奇起這次宴會的目的。


    “公子,你說他們這是什麽宴?”


    “放心,不是宴無好宴,不信你問墨仁。”


    “百夫長你覺得呢?”


    “出征宴。”


    “出征?”


    劉昭環視一圈,隻見共有十三人,除卻棠溪映月,南宮震天以及長狄峰嶽,其餘之人皆是擂主。


    “這麽說這次就算內定了?怪不得南宮震天會有那麽一番話。”


    劉昭隻覺得好笑,在他看來,一場集齊天下學子的盛事,不說費上個一年半載,怎麽說也得細細甄別,區區一兩日就定下,實在草率,最重要的是,他不認為自己這點實力就能麵對天下英豪。


    “諸位!”


    依舊是戰圖南率先開口,隻見她舉著一爵美酒,臉色肅然,朗聲道:


    “今日請大家聚集於此,乃有要事相商,上諭!”


    聞言,眾人俱是臉色一驚,急忙站起身來,單膝跪地,齊聲道:


    “我等恭請聖安!”


    “朕安,風雲會,會天下豪傑,汝等皆帝國英豪,萬望爾等奮勇當先,做那躍門之鯉。”


    “敢不效死力!”


    待眾人坐定,戰圖南才麵露笑容,隨意道:


    “想必大家也清楚是怎麽迴事,我是飛衛千戶,此次風雲會雖在年初提出,其實在去年就已經開始,這件事舞姐姐最清楚。”


    “不錯。”


    北冥舞接過話茬,沉聲道:


    “風雲會是個什麽意圖,大家都很清楚,總有私心過重的家夥見不得好事,做一些小動作,我們飛衛跑遍了天下,也隻找到那麽些人,這也是這次雷聲大,雨點小的原因。


    我可以告訴各位,你們不但擁有著最強的實力,最強的天資,更有著一顆敢為天下先的心,所以,諸位能坐在這裏,也會入職宮中禁尉,因而,有些事情我要交代清楚。


    第一,以和為貴,我知道大家之前各有齷齪,但說到底都是意氣之爭,少年人,哪有不衝動的。”


    說著,北冥舞特意將眼神放在九方敵身上。


    “不必看我,我的氣已經消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怎麽迴事。”


    劉昭搖頭一笑,端起麵前酒爵,仰頭一飲而盡。


    見狀,北冥舞會心一笑,接著道:


    “第二,齊心協力,不怕告訴各位,今上將有大動作,我們現在入職宮內,會發生什麽不用我多說了吧,所以大家以後就是一個馬勺裏吃飯的,少不得要將生死相托,不是一條心可是會死人的!這一點大家要向這三位學學。”


    說著,北冥舞指了指劉昭三人,笑道:


    “你們看人家,那才是帝國士卒,到哪裏都抱團,任誰都不能小瞧了!”


    這話一出,除了陳玄霸外,其他人皆是神色古怪,帝國軍方很強,這是公認的事實,帝國軍方很弱,這也是不容置喙的,很強,是因為天下武夫十之八九具在軍中,很弱,是因為曆來的軍方都不是鐵板一塊,今上曾在登基之初大發雷霆,怒斥軍方七十二節帥自恃武力,割據一方,隻知有帥印,而不知有聖諭,而一軍內部,更是派係林立,錯綜複雜。


    劉昭三人此刻的行為就是典型的軍卒作風,其實放在那裏也一樣,例如現在,不過區區十三人,卻是分了四撥,劉昭三人是一撥,戰圖南,北冥舞,陳家姐弟是一撥,九方敵,南宮震天,棠溪姐妹又是一撥,最後的長狄峰嶽則自成一派。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每個人都有私心,哪怕是命格師也不例外,否則這欲魔獸也不會一直無法消滅。


    “我倒是羨慕的緊!”


    誰也沒想到,打破僵局的竟是長狄峰嶽,這個體型四丈八的巨人坐在特製座位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憨笑。


    “我的族人們都是血親,但我們也會彼此不和,互相爭鬥,像三位這般同生共死者,我實在羨慕!”


    “說得好!”


    北冥舞以手扼腕,慨然道:


    “即便是骨肉至親,也難免動手見血,我等今後要做大事,不能拘泥於小節,尺寸之間的得失不過一時痛快,同生死,共進退,才是我輩該做之事,諸君,舉起酒杯,飲盛!”


    “飲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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