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州,又名龍州,或者說京城,五紀定都之地,氣運之重即使相隔百裏也能看到那條飛舞的金龍。


    “天下首善之地,京城,名不虛傳!”


    感受著胸口忽然活躍的金丹,劉昭忍不住長出一口濁氣,他是帝國武勳,京城的氣運會助長他的修為。


    “這個速度,是在襄州的一倍,聽聞太學中有屬於自己的洞天,不知那裏比起繁星洞天如何。”


    “自是勝過百倍。”


    樊榮催馬來到劉昭身邊,笑道:


    “太學洞天據說和皇室洞天相連,是集合了天下資源打造,可不是繁星能比的,不過,太學洞天也不是那麽好入的,墨仁,這件事你比我清楚,你來說說。”


    熊墨仁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傷已痊愈,打破魔障後,雖沒有更進一步,卻是少了那份焦躁,氣勢也愈發沉穩,劉昭自問自己此刻怕是難以勝過。


    “想進太學洞天,一要有官職爵位在身,二要完成太學任務,這任務劃分十二個等級,對應修行十二境,視任務完成程度判定獎懲,獎,可進入任務等級對應的時間,懲,則不一定,總之,想入洞天,看你本事如何。”


    “哦?”


    劉昭眉頭一挑,輕笑道:


    “唯能而論,我喜歡!公子,你覺得如何?”


    樊榮微微一笑,搖頭道:


    “尚未進去,不做定論,但京城這塊首善之地,我想會很有意思的,墨仁,我記得你家在京城是有府邸的吧?”


    熊墨仁臉色微動,挑眉道:


    “想怎麽玩?”


    樊榮笑而不語,轉頭看向了劉昭,後者臉色一垮,抱怨道:


    “我說二位爺,能別玩了嗎?總是搞我不大好吧?


    樊榮哈哈一笑,搖頭道:


    “以前你不知道,那是搞,現在知道了,那叫……”


    “叫唱戲!”


    劉昭撇了撇嘴,沒好氣道:


    “說吧,怎麽玩?”


    “且附耳過來……”


    ——


    京城之地極廣,大體分為東西兩城,西城多商鋪,東城多居民,建造又有南北之分,南為達官貴人之地,北則販夫走卒之地,故有東貧西富,南貴北賤的說法。


    其中大小街道眾多,縱橫交錯,便是在京城住上十年也不見得能識得全,但有飛訊與駟車在,一日就可遊遍京城。


    當然,這是市井小民的做法,稍有些富貴的,可用上一輛小型駟車,有權有勢的,則自有家仆車馬,不必如此。


    大衍承平幾百載,幾代帝星多有作為,時至今日,戰琰皇帝廢農稅,行商稅,使得藏富於民,鄉野之地飽腹活命,縣城之所衣食無憂,京城這首善之地更是一派歌舞升平。


    小民富者,行商讀書,遊玩取樂,自是不在話下,勳貴官吏,更是極盡奢靡,官員還好,有律法約束,命格映照,倒還有所收斂,勳貴子嗣,除卻自行上進者,多鬥雞走馬,瀟灑取樂,仗著祖輩餘蔭肆意妄為者不在少數。


    肆意妄為久了,矛盾自然產生,加之朝堂紛爭,新仇舊怨,種種下來,這幫小子們分成數派鬥個不停,更有甚者將仇怨傳至幾代,小怨成大仇者比比皆是。


    如初代威遠侯樊江曾求娶應國公之妹,雙方已交換名帖,納征彩吉,本是好事一件,誰知大婚之日,圖城侯陳贏橫插一刀,當眾宣布與應國公之妹有私情,並使其有了身孕。


    搶親,在任何地方都是絕不容許的,它傷害的是三方利益,尤其是勳貴聯姻,這件事天子親自過問,將圖城侯陳贏扔去了蠻荒之地開疆拓土,至於應國公之妹,因著應國公力保,以降爵一等為代價得以活命,這樣算下來,隻有威遠侯最為無辜。


    所以天子為了補償,特意率其親征,許諾歸來後升為威國公,哪知圖城侯暗中動手腳,使得威遠侯兵敗,不但國公爵位沒得到,反而得了暗傷。


    天子大怒,將圖城侯奪爵處死,本來此事到此結束,誰知應國公之妹產下一子,為圖城侯續上了香火,這孩子承應國公之姓,得以平安長成,並娶一妻,又孕有一子,這孩子出生之日,威遠侯暗傷複發,一命嗚唿。


    這就不得不讓威武侯與威遠侯兩係動怒,本想著暗中除去這孩子,不想這孩子竟是天賦命格,上應南方朱雀七宿——鬼宿,這等天賦讓被降爵為應城侯的應國公起了心思,盡全力護下了這孩子。


    這孩子也不負眾望,憑著出眾的天資立下不少戰功,後投效一位皇子門下,蟄伏數年後,皇子登基,這孩子一飛衝天,得封曲義伯,恰逢威武侯與威遠侯兩府敗落,這仇怨便又生了起來。


    一個是老牌侯府,縱使衰敗,可一來占著理,二來又有不少故舊老親,太上皇也偏向他們;一個是新晉勳貴,根基雖薄,卻是潛邸之臣,天賦非凡,壽星可期,鬥將起來卻也是不分輸贏。


    誰想這曲義伯不知從哪兒收了一位義子,上應玄武七宿——鬥宿,年方十六已有降婁境修為,這下,小輩們的爭鬥開始了。


    當代威武侯與威遠侯子嗣不興,威武侯隻一獨子,文不成武不就,早早成了親,其它子弟更是平庸至極,威遠侯府倒是有個銜玉而生的,可惜廝混內帷,極少出門,不過這兩侯府的女子卻是厲害,可惜不是武夫,琴棋書畫,吟詩作賦,難以勝得了那鬥宿下凡。


    是以近幾年裏,兩府子弟都是鮮少出門,遇見人家也是退避三舍,窩囊之名名傳京城。


    樊瑜作為威遠侯世子,自是沒少被嘲笑,他縱是再草包也憋了一肚子氣,奈何無處發泄,隻得日日醉酒,前些日子去了襄州辦成件大事,迴來難得得了威遠侯一陣獎賞,心中一美去了外邊喝酒,不巧遇見曲義伯義子,被其狠狠羞辱了一番,灰溜溜的跑了迴去,又被威遠侯好一頓家法。


    兩遭下來,樊瑜心中火氣難以宣泄,身邊小廝好一陣遭殃,今日清晨卻忽然喜笑顏開,備好車馬後,大搖大擺的去了一棟宅邸。


    “一軍主帥的府邸,果然不凡!怪不得榮哥兒你不願意來府上!”


    樊瑜看著周圍的擺設連連讚歎,而後躬身行禮,


    “樊瑜,見過熊丞尉,劉丞尉。”


    “呦!別別別,二爺這不折煞兄弟呢!”


    劉昭笑著躲過這一禮,拉著他進了正堂,熊墨仁與樊榮搖頭一笑,同是進了正堂。


    四人坐定,樊瑜便開始大倒苦水,足有大半個時辰後,樊榮這才開口道:


    “二哥放心,這事弟弟應了,不過嘛,這二位可不好請。”


    樊瑜會意,當即拍著胸脯道:


    “別看我樊瑜文不成武不就,但交友廣泛,鎮國公公子咱也認識,他也是武夫,想必能與二位聊得來。”


    劉昭笑而不語,熊墨仁則是搖頭道:


    “鎮國公公子我認得,這事我不挑頭,有他們倆就夠了,不過嘛,這鬥宿下凡,我倒是想會會,二爺指條明路吧。”


    “好!有你們三位,看那亂認爹的還敢不敢囂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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