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蒼茫下,荒古蠻橫的孤山靜靜聳立,滾滾唿嘯的寒風,猶如一柄柄鋒利的刀鋒,無情摧殘著天地間的一切。


    這是極北之地,劉昭對這兒並不陌生,甚至從周圍的亂石判斷出他們現在在北魑邙山。


    “為什麽會在這兒?!”


    上次大戰之後,劉昭等人還未歇息一日,那巨大的漩渦中再次湧出欲魔獸,這一次沒有什麽大戰,這些欲魔獸沒有發起進攻,而是組成了一個大陣。


    當看清這一幕時,百裏屠蓀被驚出一身冷汗,急忙下令進攻,然而下一刻,這數不清的欲魔獸竟齊齊化成血水,將飲馬原變作了一片血海。


    此刻的飲馬原本就懸浮在空中,毫無根基可言,血海一出,整片大地立刻被浸透,不用百裏屠蓀下令,所有人就已飛到空中,然後,漩渦之中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似要把所有人抓進去。


    百裏屠蓀當即下令結陣,並親率幾位千戶衝鋒,可飲馬原就像是一座囚籠,任誰也逃不出去,最終,整個飲馬原徹底消失在漩渦內。


    旋渦之中,那可怕的力量幾乎能夠粉碎一切,一些修為低下的直接變成了碎塊,劉昭仗著軀體強橫,強行來到樊榮身前,將其護在了身後。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待劉昭醒來時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北魑邙山,身邊布滿碎裂的屍體,黑壓壓的烏雲仿佛就在頭頂,可怕的是,五個巨大的旋渦橫亙在天空之中。


    劉昭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尋樊榮,他記得在旋渦裏他是將樊榮抱在了懷中,現在卻是找不到了。


    “北魑邙山是欲魔獸的聚集地,看這裏的情況恐怕是發生過一場大戰。”


    放眼望去,盡是滿地的欲魔獸屍骸,因為是在山上,劉昭無法判斷戰場有多大,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必須先走。


    按照慣例,大戰後軍卒必會打掃戰場,一來收集犧牲之人的屍骸,免得英雄曝屍荒野,二來拿走有用的東西,例如欲魔獸的毛皮骨血。


    現下雖沒有人的屍骸,可那些欲魔獸的屍骸卻保留的相對完整,能讓軍卒放棄打掃戰場,隻能說明兩件事,第一,戰爭還沒有結束,第二,戰爭對己方不利。


    無論是哪一種,劉昭都要盡快離開,可剛要動身,一道黑影忽然從身下的屍潮中殺了出來。


    “好一頭畜生!”


    劉昭瞧得分明,這是一隻斷了一條腿的犬類欲魔獸,體型隻有五丈,最多不過低階。


    “換作平時我一刀就能……可惜啊!”


    曆經一場大戰,劉昭還未來得及恢複虧空的氣力,又在旋渦中掙紮,對上這麽一頭畜生竟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兒倒是不缺精血,若是煉化……”


    劉昭有心祭出鐵棘林樹枝,又擔憂動靜太大會引來更多的欲魔獸,隻好放棄這個想法。


    “沒有血燃,我一樣能殺敵!”


    長久以來,雄厚的氣血讓劉昭肆無忌憚的使用血燃秘法,可說到底殺敵之時他用的還是刀虎拳,血燃隻是讓其力氣大了些。


    “它少了一條腿,速度不濟,我或許……”


    劉昭眸光一閃,拔刀縱身殺了出去,這畜生少了一條腿,躲閃自是來不及,當即奮起悍勇,卷起漫天風雪化作萬千利刃迎了上來。


    因著極北之地酷寒,這裏的山精野怪和低階欲魔獸神通大多類似,皆是操縱冰霜風雪,這畜生自然也不例外。


    禦北城做馬夫時,劉昭對付過不少這樣的神通,自是不懼,當下身形閃動,竟將這漫天冰刃一一躲過。


    這就是嗅花,世間萬物具在心間,不避一物,不惹一塵,心如琉璃,雖是躲,實為進,隻是瞬息就已殺到這畜生身前。


    劉昭此時所持戰刀雖與製式相同,卻是實打實的低階器物,這畜生本就皮脆毛薄,何況又失一腿,見戰刀鋒利,直衝自家腦袋,急忙側轉頭顱躲過刀刃,又張開血盆大口直奔劉昭脖頸而去。


    這畜生本是犬類,一身本事全在一口利牙上,成為欲魔獸後更是更上層樓,不但能咬碎低階器物,還有劇毒,沾血便死,這等距離下,劉昭的腦袋必碎。


    可這畜生能得逞嗎?答案顯而易見,留在利牙之下的劉昭隻是一道天地之力構成的幻影,真正的他已經殺到這畜生的腹下,戰刀直指那柔弱的腹部。


    “噗呲!”


    溫熱腥臊的鮮血令劉昭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他握緊戰刀狠狠向右一劈,這畜生當即被斬成兩半,隨後又是一刀斬下了頭顱。


    劉昭緊緊盯著屍首,見沒有異動後方才收刀歸鞘。


    “這個時候收刀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吧?”


    “刀,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公子,可有什麽發現?”


    劉昭扭身看向樊榮,見他神色凝重,心下頓時一沉。


    “腰牌失去了聯係,方圓十裏之內都沒有咱們的人。”


    “方圓十裏……”


    劉昭眉頭一緊,他和樊榮在漩渦中離得那麽近還是失散,其他人恐怕……


    “先不說這個,這裏你應該熟悉吧?”


    劉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沉聲道:


    “這兒應該是北魑邙山,禦北城在南魑邙山以南八百裏,這裏我沒來過。”


    劉昭將南北魑邙山細細說了一下,聽完,樊榮麵色一肅,低聲道:


    “此處非久留之地,咱們走!”


    二人收拾妥當,急忙向南魑邙山的方向行進,以娵訾境的腳程,哪怕是這高山雪原,半日間也行過八百餘裏。


    隻是魑邙山高有千丈,綿延六千裏,終年冰雪覆蓋,又曆經數場大戰,一時間,兩人竟是難以翻過山頭,甚至有些迷失方向。


    “不成!”


    樊榮停下腳步,自懷中取出一枚羅盤,


    “這裏的天地之力太過紊亂,寰宇也受到影響,咱們這麽貿然走下去,隻怕不知會走到哪兒去。”


    “那該如何?”


    樊榮笑了笑,一對杏眸在劉昭身上打量著,後者被看的發毛,好半晌忽然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失笑道:


    “我怎麽給忘了,天下式能堪破虛妄!”


    說著,劉昭便要動用命格之力,樊榮卻是將羅盤遞了過來,


    “未入降婁境,你那命格顯示不出真正的威能,用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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