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血虎肆意彰顯著它的暴虐,即使有著封印陣法,看台上的人也能感受到那暴虐的勢,他們很是懷疑,為何一個人能比欲魔獸還要恐怖,當然,也有不少又見識的看出,劉昭走的是上古體修一道。


    “正麵承受,果然不一樣!”


    樊寧心中亦是不平靜,卻也不慌亂,隻見他將兵刃橫在胸前,一座樓閣忽然拔地而起,將血虎死死擋住。


    “居然這麽簡單就……”


    從上次的交手判斷,劉昭自信這一下能壓住樊寧,可現在看來對方這些日子也沒閑著。


    不過樊寧的反擊也沒壓製劉昭,二人的第一次碰撞是勢均力敵,可他們都明白,這不過是熱身。


    下一刻,也不見劉昭有什麽動作竟是瞬間來到樊寧身後,虎爪直取脖頸,樊寧也不甘示弱,反手一記蘇秦背劍,用兵刃擋下這一爪,而後扭腰轉身,一拳直搗肋下。


    劉昭卻是不躲,一把攥住那兵刃,膀子用力欲要將樊寧拉到在地,後者察覺到意圖,當即放棄直拳,一把摟住劉昭虎腰,看樣子竟是要和劉昭角力。


    察覺到對方意圖的劉昭咧嘴一笑,獰聲道:


    “不得不說,你的反應讓我驚訝,可惜啊大公子,你不該和我比力氣!”


    說罷,劉昭渾身用力,隻一瞬間就將樊寧舉過頭頂,霸王舉鼎,這樣招數並不稀奇,下一刻可以預見的是樊寧會被狠狠砸在地上,然後迎來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好大的力氣!也來試試我的!”


    樊寧大喝一聲,背後青色命印忽然點亮,一尊八十丈高的銅鼎拔地而起,鼎者,國之重器,擁有可怕重量的同時,也承載著特殊的氣運。


    劉昭曾見識過中階器物百晟鼎,分量不下山嶽,而眼下樊寧喚出的這道虛影,給他的壓迫力勝了何止一籌。


    “這是法相?還是勢!?”


    劉昭鋼牙緊咬,眼下他用出二十倍血燃,渾身力量真就是能夠扛山,可這銅鼎虛影比山還要中,其中蘊含的意更是有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力。


    漸漸的,劉昭支撐不住了,雙腿開始打彎,身軀微微顫抖。


    “樊寧這個混蛋!”


    包間內,劉暉忽然大吼一聲,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穩重。


    “冷靜!”


    梁中和百裏羽一左一右按住劉暉的肩膀,生生止住了他暴怒的意。


    “傻蛋,著什麽急啊,不就是氣運之鼎嘛,劉昭上場的時候就該有麵對一切的準備。”


    曲衡嘴上雖是滿不在乎,眼中卻滿是凝重,氣運之鼎是一個氏族長久的根本,能動用它的隻有族長或全體族人,他不知道樊寧一個嫡子怎麽動用的,但用一族氣運去壓一個玄枵境,實在是太小材大用,也太不要麵皮。


    劉昭並不知道這鼎是樊氏一族的氣運之鼎,可他能感受到上麵那厚重的意,這種意不屬於人,反倒和鬼蜮中的氣運之靈有些相似。


    “世家大族,果然底蘊深厚,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能壓到我!二十倍不行,那就三十倍!”


    澎湃的氣力轟然爆發,化作一頭碩大的血虎狠狠撞在銅鼎之上,“鐺”的一聲巨響,劉昭終於站直了身子,此刻的他雙目泛著血芒,整個人猶如一團火焰,體表的重甲因為無法承受血燃的力量,開始逐漸碎裂。


    見到這股力量,樊寧麵色大變,當下揮舞兵刃不停的重擊劉昭頭顱,換作平常,這點力道傷不到劉昭,可現下他被氣運之鼎壓製,那兵刃品階不低,每一下都讓人頭暈目眩。


    樊寧的力道越來越兇,劉昭終是忍將不住,卻也不鬆手,隻是奮起神力將樊寧狠狠砸在地上。


    “砰!”


    劉昭的力量太過強悍,哪怕樊寧喚出氣運之鼎護身,也被震的氣血翻湧,噴出一口鮮血。


    顧不得緩神,劉昭強忍頭痛,揮起拳頭就要乘勝追擊,樊寧抓住時機抽身一閃,躲出數丈之外。


    然而開啟三十倍血燃的劉昭怎麽會浪費時間,連一瞬間的時間都不到,他就已經殺到樊寧身後,揮舞的雙拳猶如流星一樣狠狠捶擊著。


    在這樣的爆發之下,樊寧隻能憑著兵刃左拚右擋,可他發覺一個事實,擁有更高修為的居然他沒辦法還手,他的意被徹底壓製了。


    “原來我是這樣的孱弱,這樣的無能。”


    樊寧,樊氏長房嫡子,母家是襄州半曲的嫡女,自身又是天命者,生來就是天然的族長繼承者,所有人都這樣認為,樊寧自己也這樣認為,哪怕還有一個同樣身為天命者的弟弟。


    無他,謙和,這樣的命格太適合一個氏族的綿延,尤其是發展到現在的樊氏,他們需要低調。


    是以族老們很有默契的培養樊寧,樊氏一族的勢力也聚攏在他的麾下,就連最有競爭力的樊榮也默默讓步,這樣的環境下,樊寧不自覺的承擔了起樊氏一族,他將家族放在首位,他愛護族人,手段淩厲,沒人不讚揚他,直到樊榮忽然明言要和他爭下任族長。


    “六弟有他的苦衷。”


    身為兄長,樊寧這樣想著,他縱容著他,保護著他,也終於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他想把這一切扛在自己身上,可樊榮選了不一樣的路,一條九死無生的路。


    他們大吵了一架,也把大房與六房的爭鬥放在了明麵上,樊寧意識到已經進了弟弟的局,他清楚自己在謀略上不如弟弟,但同為天命者他不會害怕,所以他一步步的走著,但還是沒能攔住弟弟,或者說他在心底認可了弟弟的謀算。


    “就是這樣我才不甘心,我才生氣,身為兄長,身為下任族長,我這樣算什麽!”


    樊寧嘶吼著,狂舞著,用力發泄著心中的怒火,身後的命印驟然變的通紅。


    劉昭一驚,隨後大笑一聲,攻勢又是快了幾分,他沒有想到,身為謙和命格擁有者的樊寧發怒了,這樣一來,局勢就會朝著他傾斜。


    果然,盛怒之下,樊寧的攻勢毫無章法,全憑自身的修為在發泄,力量固然強悍,將劉昭打的節節敗退,可任誰都看得出,他很快就會走火入魔。


    “大公子啊大公子,你到底在想什麽!”


    劉昭不清楚樊寧的怒火從何而來,他快要堅持不住了,三十倍血燃太過勉強,樊寧的每一擊又都在昨夜那兩人之上,這樣下去,等不到對方倒下,他就會先氣血耗盡。


    “我要等!獵手和獵物的身份的轉換往往隻在一念之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劉昭振奮精神,傾盡力氣與樊寧鬥作一團,此時的二人都已手段盡出,全憑自身意誌,不過一個力量漸弱,意誌清明,一個力量強盛,心智迷失,勝敗隻能看誰先撐不住。


    終於,劉昭撐不住了,所剩無幾的氣血瞬間耗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地上歪去,樊寧趁機揮舞兵刃殺來,直指咽喉。


    “勝負已分。”


    鏡華輕歎一聲,忍不住閉上了眼,一旁的朱顏醉卻是眸子明亮,同樣道:


    “勝負已分。”


    “什麽?”


    鏡華一愣,急忙看向場上,隻見劉昭雙膝跪地,一手死死抓住那劍尺,一手化刀穿過樊寧的胸口。


    “這……這……發生了什麽?!”


    樊寧低頭看了眼染血的胸膛,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做的好。”


    劉昭沒有答話,隻是深深看了眼樊寧,而後一個翻滾退出數丈之外。


    樊寧沒有追上去,而是怔怔的望著看台上的人,忽然道:


    “你知道嗎?似我們這樣的人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是他人奪我家業,也不過一時,真正敗落是從裏子開始的。


    兄弟相殘,奴仆弑主,這樣的樊氏哪怕存在也是苟延殘喘,作為樊氏族人,我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謝謝,對不住了!”


    劉昭不語,此時的他前所未有的冷靜,冷靜到忽視了自身枯竭的氣力,冷靜到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無需多言,戰鬥才剛剛開始!”


    樊寧淡淡一笑,抬手輕撫在胸口,喃喃道:


    “你沒機會了,我破境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命格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騎馬依斷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騎馬依斷橋並收藏命格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