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先生這番話,劉昭並沒有任何感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好了,且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先迴到住處換上山長送你們的禮物,劉昭,你跟我來!”


    “啊?是!”


    聽到先生喚自己,劉昭急忙起身,跟上了先生的腳步。


    “壞了!劉昭不會是要挨罰吧!”


    趙誠頗為擔憂好友,他可是見識過先生們怎麽懲罰學生的,


    “應該不會吧,他也沒犯啥大錯!”


    王大虎有些不確定,他總覺得他們這位營主不是個好相與的,


    “俺覺得也不會,就劉昭那個三杆子打不出個悶屁的,估計就是訓兩句就完了!”


    趙毅也在一旁附和著,一開始因為舊怨,他還有些不待見劉昭和趙誠,可今日見到同坐之人皆是身著錦繡彩衣,他的心中便有一種危機之感,下意識的就忘記了以往舊怨。


    “這可不一定哦!”


    “嗯???”


    正當三人擔憂之時,身旁卻是傳出一道聲音,幾人轉身一看,卻見一位少年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


    幾人仔細一看,隻見這少年麵如滿月,眉若柳葉,雙目含星,身材高挑,再看他一身穿著,上身穿著月白綢子襖,裏罩一件藏青錦緞長袍,腳踩一雙牛皮厚底皂靴,兩腰之間各自掛著一枚美玉和一顆香囊。


    此刻趙誠三人還穿著來時的棉衣,雖是全須全尾的,可比起眼前猛如冠如玉的公子,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以三人一時間有些迴不過神來。


    不過,趙誠三人也是一時俊傑,短暫失神後,急忙齊齊行了一禮,


    “見過……同學!!!”


    那公子亦是迴了一禮,笑道:


    “剛才那位同學與三位是同鄉吧,我看他怕是有些麻煩了。”


    三人一驚,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趙誠急忙行了一禮,問道:


    “不知是何緣故?”


    那公子也不隱瞞,解釋道:


    “你們有所不知,咱們的營主沈巍先生是位極看中禮節的,他的命格便是知節守禮,就該知道他有多看重規矩二字,你們的同鄉這是撞客了!”


    “啊?!”


    聽到這番話,三人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趙誠,他和劉昭相處不久,可卻知道他是個可交之人,頓時心中大亂,急忙向對麵的公子做了一禮,誠懇道:


    “這位同學,劉昭與我乃是好友,還請細說,讓我得個明白!”


    那公子嘴角微微上揚,麵前卻是大驚,一把扶住趙誠,連聲道:


    “使不得使不得,沈先生雖然嚴肅刻板,卻也是位難得的好先生,想來不會過多為難那位,頂多罰寫抄書就是了。”


    聞言,趙誠這才鬆了口氣,又是對著那公子行了一禮,感激道:


    “多謝!”


    “不必不必,你我既是一營之屬,理當攜手,在下樊榮,不知……”


    見對方報號,三人急忙報出各自姓名,那公子寒暄兩句後,便告辭出了學堂,趙誠三人雖擔憂劉昭,可也不敢違背先生的意思,隻好帶上山長送的衣物,先行迴了住處。


    另一邊,劉昭低頭亦步亦趨跟在沈先生身後,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直到來到一處大些的木樓前,二人才停了下來。


    沈巍理了理過分整齊的衣裝,抬起手在門上敲了三下,


    “篤篤篤!”


    “進來。”


    聽到迴答,沈巍對劉昭說了聲“你且留在此處”,隨後輕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為柔,咱們都是好友,何必敲門呢?”


    屋內,一名男教諭無奈的說著,他是滄浪營的營主——鄭昂,與其餘三位教諭乃是同年好友,


    “禮不可廢。”


    沈巍認真的說了一句,接著道:


    “諸位可還記得之前年同學提起的學生嗎?”


    “你是說那個命格很奇怪的?小蓮還真是能給咱們出難題!”


    曹嬰黛眉微皺,雖是抱怨之語,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欣喜,她和年先生是同學,也是閨中密友,二人一同成為的教諭,卻是分別兩地,如今有舊友消息,她自是滿心歡喜。


    “芷蘭,你啊,總是口不對心,為柔啊,喚他進來吧,讓為兄好好看看。”


    見自家大兄大話,沈巍點了點頭,輕聲道:


    “進來吧!”


    “是!”


    外麵的劉昭應了一聲,本欲邁步而入,可忽然想起什麽,低頭撫平了身上的褶皺,又深吸口氣正了正臉色,這才走了進去。


    “學生劉昭,見過先生!”


    一進來,劉昭便躬身行了一禮,四位教諭見他這樣,皆是略點了點頭,


    “起身吧。”


    “是。”


    劉昭直起身子,見屋內有四位先生,心中一慌,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見狀,沈巍眉頭一皺,出聲訓斥道:


    “這又不是窮兇極惡之地,有何可怕的!還不站好!”


    “是!”


    劉昭一驚,急忙站好,其餘三位教諭會心一笑,皆是搖了搖頭,


    “好了,為柔兄。”


    曹嬰輕歎口氣,看向了劉昭,柔聲道:


    “你是劉昭吧,你的年先生是我的好友,她給我來信說你的命格似乎有異,來,不要怕,將你開啟命格時所見到的細細說出來。”


    女教諭的話好像夏日裏一股涼風,令劉昭緊繃的心神頓時鬆了下來,他略微想了想,而後將當日之事細細說了出來。


    “……學生掉入那黑洞後,便大聲唿喊,最後就醒來了,事後三位先生也幫學生嚐試溝通過天地之力,也無一絲反應。


    所以,還請諸位先生教我!”


    說罷,劉昭又是行了一禮。


    “嗯,你且先起身。”


    沈巍看向另外三位好友,猶豫道:


    “依各位所見,我這不成器的學生當是何種情況?”


    沈英捋了捋頷下長須,沉聲道:


    “那三位同仁已經試過為這孩子溝通天地之力,既然不成,那想來應不是天賦命格。”


    “非也非也!”


    鄭昂搖了搖頭,笑道:


    “各位忘了?有些天命者開啟命格後,也與常人無異,待真正尋到自己的道後,才會顯出真正的神異,例如五弊三缺之類的命格。”


    “!!!”


    眾人一驚,皆是想起了這種命格,說起來,這類命格雖也是天賦命格,可初期卻是不顯,與常人無異,但隨著年齡漸長,這類命格必會展現其神異,身邊的親朋好友輕則傷病,重則喪命,因此,這樣的命格師也被稱為兇命師。


    但有得有失,兇命師雖然命中有缺,可也獲得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力量,不能以常理境界論斷戰力。


    而他們眼前的劉昭,曾祖墮入欲念,家道中落,雙親在一年內橫死,說不得便是這類命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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