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就算玉琴的母親真的是那個“適當人群”中的一個,任步傾要是想要找她聊八怪什麽的,也無異於白日做夢。


    因為玉琴小姑娘的母親她——早就已經死了。


    某隻係統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心情有點憂鬱。


    誰能夠理解沒有閨蜜吐槽的痛。


    不過很快,任步傾就沒有心情去憂鬱了。


    玉琴小姑娘說完了前麵的話,表明了心意以後,說出了為什麽這麽麻煩,非要讓任步傾和歲禾少年躺在這裏聽她說話的原因。


    “周圍有人監視,我之所以讓你們躺下,就是為了麻痹他們。他們和我約定,等到你們被我迷暈,就會過來將你們殺了。”


    她話音剛剛落,任步傾就似乎聽到了有人接近的腳步聲。


    當然,這是錯覺。


    任步傾可沒有這麽好的聽力。


    不過沒有好聽力不代表沒有辦法,任步傾打開了熱感掃描裝置。


    控製麵板可比任步傾的耳朵好用多了。


    但是很快,任步傾就不這麽認為了。


    不知道那些潛伏的人用了什麽手段,任步傾的掃描儀上麵根本就沒有一點點有人存在的顯示。


    可若是說玉琴小姑娘在說謊,或者猜測錯誤......任步傾看了一眼麵色貌似凝重起來了的歲禾少年。


    又覺得不太可能。


    她就是不相信自己的智商和判斷力,也要相信自己家徒弟的呀!


    ——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黑暗中,任步傾這種想法一出來,立刻意識到了“不對”默默地遊移了下她那雙黑色的眼珠。


    任步傾不知道的是,歲禾少年之所以這樣表情凝重,根本就和玉琴小姑娘前麵說的有人監視沒有半毛錢關係。


    而是因為,歲禾少年可不像她這麽不“敏銳”,在玉琴小姑娘說話的時候,聯想到了前麵和他“打擂台”以及前麵的前麵,在半夜偷襲他和自己家師尊大人的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想到了有人要對付他和任步傾。


    而且看著這幾次的動作來說,還應該不是一般人,或者說是......不是一般的勢力。


    玉琴小姑娘可不知道他們師徒的心思,她看見師徒兩個人相信了她,張口就要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我說這麽多,冒這麽大的風險,隻希望你們......”


    可惜玉琴小姑娘的最終目的,根本就沒有說完。


    “他們來了。”正在這個時候,一臉凝重的歲禾少年默默的開口打斷了玉琴的話,與此同時,按住了自己家師尊大人的手。


    歲禾少年話音剛落下,任步傾又悄悄看了眼依舊沒有什麽反應的熱感掃描裝置,麵上不露,心中憤憤地將它關了。


    係統空間的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這種技術不過關的東西都拿來給她用,歧視人形係統也不帶這樣歧視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任步傾已經相當自覺地將自己自從來到這個空間,係統麵板就已經不太好用的事情,歸結於是因為她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使用了人類的身體所導致的了。


    這樣認為的任步傾哪裏知道,不是係統空間出品的東西不好用,實在是那些潛伏在周圍的人潛伏技能太過高超,不僅僅能夠將唿吸調整的若有似無,甚至連體溫都能夠調節到如同死屍的程度。


    不然,那些人從今天早上玉琴被救就跟在任步傾和歲禾少年身邊,任步傾就不說了,歲禾少年那麽細心的人怎麽會沒有察覺到一點點異常?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歲禾少年說完那句話,三人靜默片刻,果然看到有人從遠處竄了過來,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但是卻並不敢靠近歲禾少年和任步傾他們,看起來像是過來打前鋒的。


    任步傾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那人。


    卻什麽也沒有看出來。


    因為那人除了眼睛,所有的皮膚都被包裹在一身看不出什麽顏色,但是絕對夠髒的衣服之中。


    包括手,腳,臉麵。


    不但如此,無論是手腳,還是麵容上麵的布料,都是和身上的衣服連在一起的,沒有一點點的斷層和違和感覺。


    如果不是那個衣服夠髒,任步傾覺得自己有可能會忍不住會將那身衣服從那人的身上扒下來研究一下。


    這簡直是高級偽裝服。


    拿迴到二十一世紀批量生產,說不定還能夠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巔峰什麽的。


    啊不對,貌似是當上白富美。


    就在任步傾在心中對著人家的衣服流口水,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的時候,玉琴小姑娘站在火堆旁邊卻是緊張極了。


    那隻蛟龍死了以後,那個火球又自動自發的蹦躂迴了它原本在的地方。


    玉琴小姑娘前麵說了這麽多,根本目的是為了救她的父親。


    此刻這樣緊張,一是怕麵前這個打頭陣過來檢查的人會發覺自己做了手腳,直接殺了她不說,還會對自己父親不利。


    二是畢竟沒有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更沒有聽到任步傾和隨和少年答應,她怕任步傾和歲禾少年根本不在乎她和自己父親的生死,會直接出手將這個探路的殺死,再去殺其他人。


    她並不是不希望這些人死,而是怕任步傾師徒“打草驚蛇”會讓她父親死的更快。


    緊張的玉琴卻並不知道,此刻一直眯著眼睛盯著自己家師尊表情的歲禾少年,也緊張的不行。


    不過別誤會,這倒不是歲禾少年從任步傾細微的表情之中完全解讀出了任步傾的想法,而是......師尊看上去有點興奮的樣子,好擔心她會這麽突然的直接出手將這個探路的殺了。


    沒錯,歲禾少年也擔心任步傾此刻出手。


    而且,從他家師尊任步傾以往的習慣來看,任步傾立刻出手的可能性還不小。


    果然,在那個人觀望了一陣子,又起身離開,準備叫人過來的空閑,他家師尊任步傾貌似不太高興的開了口:“為何不讓我動手?”


    看樣子確實有過想要動手的想法。


    隻是等等......“師尊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要你動手?”


    當人是傻子麽?


    任步傾心中翻了一個白眼,表麵卻低了低眼睛,看向了歲禾少年按住她手的手。


    歲禾少年看了看他家師尊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此反複數次,莫名其妙的臉紅著拿開了自己的手,並且趁著這點時間,給任步傾說出了他們師徒兩個被人“盯上”了的猜測,“所以,師尊覺得接下來我們應當如何?”


    如何,當然是將事情全部搞清楚以迴饋將人的老窩端了,看那些人以後還敢不敢跟他們師徒做對!


    想到這裏,任步傾在黑暗中微微勾了勾唇角,雙眼熠熠生輝。


    又覺得:她任步傾隻是太過信奉在絕對的武力麵前所有陰謀都是渣,平時懶得想而已,又不是真的腦子不夠用。


    半個時辰以後,“昏迷”的歲禾少年,“昏迷”的任步傾,和看上去好好的玉琴小姑娘,被眾人帶到了那個琴音靡靡,奢侈的完全不像是在中品區的地方。


    “師兄,一切順利,您要的人給您帶來了。”


    到了以後,那個被派遣去“抓捕”歲禾少年和任步傾師徒的小頭目將其他人撇下,臉上帶笑,略帶討好的湊到了正坐在正中央,卻似乎無心欣賞歌舞的紫衣男人麵前,開始邀功。


    那紫衣男人正是樂清。


    他皺了皺眉頭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小頭目,揮手讓眾位舞者退下。聽到小頭目的話,心中不知道為何沒有一點點喜悅,隻覺得有點煩躁。


    隻是他這些年來順風順水習慣了,此刻即便是預感有所不妙,也並沒有太放在欣賞,隻是嫌棄了一番那個小頭目以後,有點不耐煩的開口:“那還等什麽,還不將她帶上來給我看看。”


    樂清說的她,自然是指任步傾。


    從前麵任步傾將他的臉按到地上開始,抓住任步傾在他心裏,早就已經比他師尊,乾坤第五分宗宗主的交代重要多了。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被“帶上”來的卻是三個人。


    麵色不太友好的歲禾少年,麵色非常不友好的玉琴小姑娘,以及看不出麵色友不友好的高冷女人任步傾。


    看到另外兩個人也在,本就心情不太好的樂清眉頭擰起來,更加的不高興,看了那個將人帶進來的小頭目一眼,心思一動就要教訓人:“不是說讓你直接將其他人殺了的麽?”


    卻沒有料到,還沒有等他動手,那個頭目就:“我,我也,也......”話都沒有說完,就從他身體裏麵斜上穿出來一把帶著血的長劍。低了低頭,隻來得及指了指任步傾所在的地方,又指了指從自己胸膛冒出來的長劍,嘴巴大張,口吐獻血,雙眼大睜,腦袋一歪,死了。


    與此同時,從那小頭目的後麵,露出來一張精致可愛,卻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中發寒的臉。


    而之所以會讓人覺得遍體生寒,是因為,那人手裏的兇器,那把殺人的劍,那把沾滿鮮血的劍,那把貌似沒有一點猶豫的劍,似乎太不應該在有著這樣精致麵容的孩童之中。


    紫衣男人有點怔住,他做夢也沒有想過,會被眼前這人這樣拿著長劍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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