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口氣,不太自信的迴答道:“我去試試吧,但作為條件,我需要王上答應我一件事,五年為限,這五年的時間王上務必要保證我師傅的安全,五年之後不論有蘇城和白澤山的關係如何變化,王上都必須要放我師傅自由。”


    蘇柔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答應了,又告訴離歌:“你師傅恐怕等不到五年之後,我想,她要走的話可能真的會悄無聲息的離開王宮。”


    蘇柔的聲音中充滿了不解,對慕曉語之前跟她說的一番話的不解,她實在想不到慕曉語究竟有什麽本事能夠從有蘇王宮離開。


    離歌沒有接話,之前慕曉語就告訴過她王宮隻能暫時困住她,她相信師傅的能力,她甚至認為慕曉語之所以還留在王宮是因為還有什麽目的沒有達到。


    當然,這些事情自己想想就好,可不能讓蘇柔知道。


    離歌不接話,蘇柔一下就猜到了原因。轉移話題說:“你一直在修煉白澤山的法術?”


    如果是之前,蘇柔這麽問離歌一定害怕,但是現在她們彼此彼此,也就無須隱瞞,迴答道:“嗯,王舅雖然也教我有蘇的法術,但他的法術剛猛霸道且殺氣太重,不適合我。”


    離歌性格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屈就,注定了她不能成為像蘇柔跟慕曉語這種運籌帷幄殺伐果斷的女人;蘇柔看穿了這點,不由得對這個姑娘格外的喜歡;開心的笑了,這種開心不同於跟慕曉語在一起時有所得的喜悅,而是沒有任何來由的放鬆之後的怡然自得。


    轉過頭看著離歌:“以後常來宮裏,我可以教你白澤山的法術。”


    能得到蘇柔的指點,離歌高興的不行,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她道:“真的嗎?可是我經常出入王宮會不會給你造成不便?”


    “不會,我處理政務一般都在宣政殿;你來宮裏就到書房來,我處理完政事會來找你。”蘇柔的口氣是對朋友說的,而不是以魔主的身份對蝮王府的郡主說的。


    離歌感覺到了她親切的一麵,也就答應了常來宮裏玩。


    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蝮王不知道第幾次到門口遙望;幾個門客終於忍不住了,給他出主意道:“蝮王何不派人進宮,就說郡主離開王府一整天,你想她了。”


    蝮王剛要答應,又自嘲一笑否定了。告訴他們說:“不可,王宮方向並未傳來任何消息,況且也還沒有到宵禁時分,此時派人進宮,難免惹人生嫌。”


    他們知道蝮王處事一向謹慎,就沒有再勸說,隻是跟著在後麵等郡主迴來。


    離歌進入王府的這一年跟府中上下相處的都很不錯,這些門客對她也是十分敬重的。


    離歌本來午後就要走的了,但是蘇柔一定要留她在宮裏吃飯,又帶著她去了慕曉語的別院。


    離歌已經有快一年沒有見到慕曉語了,哭著投入她懷中,哽咽道:“師傅,我好想你。”話語間夾雜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隻有她們才能聽得懂。


    就算是絕頂聰明的蘇柔,也隻以為離歌對慕曉語很依賴。


    三人之間存在著許多關係線,慕曉語跟離歌之間的對話不願意讓蘇柔聽,蘇柔跟慕曉語的對話也不適合有離歌在場,所以這一場三個人的相會,說的都是別人的故事。


    大部分時間都是蘇柔在講,慕曉語跟離歌負責提問。她們很願意聽蘇柔講故事,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很多事情都有親身經曆。


    而慕曉語問的大多是關於人間界的事情,她堅定自己必須要迴去。


    一起吃了晚飯,離歌才離開王宮。


    迴到蝮王府,聽到隨身的侍女說蝮王跑到門外看了好幾次,不由得心生愧疚;親手做了養心湯送去書房。


    當然,這碗湯絕對不好喝,因為離歌還準備跟他說關於蘇柔的事情。


    離歌一向懂事,蝮王也沒有什麽疑慮喝光了一盅養心湯。


    離歌給他揉肩,假裝無意的提起:“舅舅,你知道王上跟白澤還有一段往事嗎?”


    聽見離歌這麽說,蝮王放下手中的工作,問她:“王上召你進宮,是為了讓你當說客?”


    離歌趕緊否認:“不是,是我師傅要見我,她跟我說希望你能從中斡旋,還跟我說蘇柔跟白澤有一段往事,且二人之間一直互有掛念,如果舅舅願意提個主張,王上一定會順水推舟。”


    蝮王有些不高興了,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跟舅舅也不說實話了;且不說你師傅年紀輕輕是如何得知當年往事,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讓你這麽做的。倒是王上自從你師傅到了有蘇之後性格大變,朝上走神也成了常態,甚至有流言說她在宮裏養了‘謀士’!我想她是終於坐不住了!”


    離歌知道騙不了蝮王,隻能請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但王上說你雖然主和,但在有蘇城跟白澤山之間是否冰釋前嫌一事上始終不表態,所以我……。”


    蝮王歎氣,問她:“離歌啊,你知道我為什麽對此事一直不表態嗎?”


    離歌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舅舅可以告訴我嗎?”


    蝮王‘嗯’一聲,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一分名冊地給她:“這個是當年蝮王府參與叛亂的人員名單,他們中有很多原本都是中立派,可就因為你外公提出跟白澤山冰釋前嫌,原本中立的各路將領有差不多一半參與了叛亂;你知道為什麽嗎?”


    離歌翻看著名冊,從名冊上看這些人在蝮王府都有相當的地位,其中很多還是蝮王親信。原本中立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叛亂,離歌想不通,問道:“為什麽?是有什麽地方處理不當嗎?”


    “是恨意,魔族跟神族之間有著與生俱來的仇恨,這是無法消弭的;不論過了多久都一樣;你也看到了,在有蘇城人族的行動是不受限製的;甚至朝中還有人族為官;可神族卻不一樣,他們不僅行動要受到監視,沒有身份證明的神族還會被當做間諜處死。”


    離歌明白了,魔族跟神族之間不能結盟,原因隻有一個,就是與生俱來的恨意。這種東西,確實不容易消除;但還是不甘心就這麽放棄,跟蝮王說道:“一定會有辦法的吧,王上跟白澤都能彼此愛慕。”


    蝮王搖頭,告訴她說:“這不一樣,王上雖然貴為魔族之主,卻是在白澤山長大,她心中的恨意早已被白澤山的靈氣抵消;可是這些自幼熏陶在恨意之下的子民,就沒那麽容易了。”


    離歌明白了,因為魔族對神族的怨恨是與生俱來的,所以蘇柔才不敢留下白澤的使臣,所以一向主和的舅舅才會在這件事上從不表態;蝮王府外麵的大街不準許人族跟神族靠近,那不是恨意,隻是簡單的要告訴魔族天下人,蝮王府雖然主和,但絕不讓魔族的威嚴有絲毫損傷。


    明白了這些,離歌突然覺得魔主蘇柔、舅舅蝮王這些高高在上左右天平平衡的人過的實在不怎麽樣,在各方勢力的夾縫中尋求安穩,在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中理清頭緒,還不如普通百姓安穩自在。


    想了很久,離歌終於找到了突破點,告訴蝮王道:“舅舅,如果王上能保證原本中立的勢力不叛亂,原本支持你的勢力仍舊支持你,是不是你就願意支持王上跟白澤了?”


    蝮王點頭,說道:“若真能如此,我還真想去白澤山走一趟。看看那十裏長廊,看看那藏書數億萬冊的白澤山書樓。”


    離歌‘咯咯’的笑了,更加賣力的給蝮王揉肩。


    不明白她笑什麽,蝮王有些不安的問:“你笑什麽?該不會跟王上密謀了算計我吧。”


    雖然蝮王是在跟她開玩笑,但離歌知道這種事經不起玩笑,跟蝮王解釋:“舅舅你說什麽呢,我是你外甥,你又對我這麽好,我肯定站在你這邊的;隻是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想到將來王上跟白澤都要感謝我們,就忍不住笑了。”


    如果說這件事離歌有辦法解決,蝮王是一百個不相信,但他真想知道離歌到底想到了什麽辦法,問道:“不愧是我外甥女,果然厲害,快給我說說是什麽辦法?”


    離歌‘嘿嘿’的笑兩聲,趴在蝮王背上撒嬌似的說:“那舅舅你先告訴我,在主戰派裏麵真正主戰的其實都是那些掌權者,至於底層的士兵和民眾大部分是不希望開戰的;甚至偏向於主和派一邊。”


    蝮王沉思了一會,點頭道:“雖然沒有任何人明確說過,但確實是這樣;至少對於底層的士兵和民眾而言,安穩的過日子才是他們想要的。”


    離歌笑得更加開心了,告訴蝮王道:“既然這樣,我們把主戰派的士兵和民眾拉攏過來,沒有了兵力和經濟,看他們怎麽打仗。”


    蝮王哈哈大笑,搖頭告訴離歌:“哪是那麽容易的,首先軍隊管理嚴格,擅自離開轄區就是逃兵,我們怎麽能收容他們的逃兵呢!至於民眾,各部都有自己的領地,雖然沒有法律規定民眾不可以遷徙;但誰願意離開生長的地方,我們有哪有這麽多地方來收容他們。”


    離歌笑得更加得意了,告訴蝮王說:“不是有王上嗎,隻要她下令改革,將各部的兵權和財政收歸王上所有,有反抗者均視為叛國,那不就搞定了嗎。”


    蝮王無奈搖頭,告訴她說:“離歌啊,朝事不是你想的那麽容易的,有很多因素必須要考慮在裏麵,而且現在有蘇城的形勢是一分為三,一旦發生叛亂誰也沒有信心控製局麵,所以你說的計策是行不通的。”


    這些事她確實不懂,都是從書上看了一些然後瞎胡扯;無奈,隻能作罷。


    蝮王雖然沒有答應離歌跟蘇柔站在同一陣線,卻也開始考慮起跟白澤山結盟的事情來;拋開政事不談,他跟蘇柔是朋友,為了朋友,他應該做一點什麽。


    離歌的提議雖然被蝮王拒絕了,但並沒有放棄,她想要救出師傅,想要跟師傅一起去白澤山。


    至於為什麽想要去白澤山,她自己也不清楚,有蘇城什麽都好,可她就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去白澤山。


    五天之後,離歌再次進宮。


    趁蘇柔上朝的時間,她去見了慕曉語,把之前跟蝮王說的事情跟慕曉語又說了一遍,慕曉語聽了跟蝮王一樣的反應。嘲笑她異想天開。


    可是離歌卻不服氣,非要跟慕曉語叫板,為自己辯白:“這件事真的可行,隻要王上能把兵權和經濟掌握在手裏,主戰派就不能興風作浪了。”


    蘇柔下朝聽見兩人的爭論,開口為離歌聲援:“你說的不錯,可是缺少一個契機,無緣無故要從他們手裏拿掉這些東西,隻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離歌的話慕曉語隻當做笑話過了,可蘇柔這麽說,卻讓她動了心思,看著蘇柔問道:“你說的契機是什麽?戰爭可以嗎?”


    蘇柔點了頭,又趕緊搖頭:“不可以,戰事一開生靈塗炭,為了一己之私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實在不是個合算的買賣。”


    慕曉語也這麽覺得,但蘇柔說了隻需要一個契機,也就是說隻要是一個可以讓她開口讓各部同意交出兵權和經濟的借口就行;問蘇柔道:“那麽,如果隻是一個戰爭的前奏呢?”


    蘇柔沒有明白慕曉語的意思,問她:“你說的是冷戰,利用戰前準備和動員的機會收走主戰派手中的兵權和經濟?”


    慕曉語點頭:“不錯,隻要你還沒有公開宣布要跟白澤山結盟,你就還是有蘇城魔族之主,一切都可以掌控。”


    蘇柔點頭,慕曉語說的是對的,戰前準備確實可以給她一個借口,可是這樣的借口卻不容易得到;無奈告訴慕曉語:“這不可能,有蘇城現在的形勢相對穩定,沒理由做戰前準備,且一旦有蘇城有這樣的動作,人族和白澤山也會有相應的舉動,到時候要想平息就不容易了。”


    慕曉語邪魅一笑,迴答蘇柔說:“會有的,一定會有一個這樣的機會的。王上隻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好了。”


    雖然不明白慕曉語想幹什麽,但蘇柔也沒有問,這是她跟慕曉語之間的默契,對方不願說的事情另一個人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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