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正殿,聽見和尚敲木魚念經便走了進去。盤膝在三世佛祖跟前坐下來,雙手合十虔誠參拜。


    直至日上三竿,和尚做完早課,問她道:“是曉語啊!你素來不喜禮佛,今日如此虔誠,可是遇到了煩心事。”


    不錯,此人正是慕曉語,而這匯枯禪院就是她生長的地方。她無父無母,是匯枯禪院的三位主持將她撫養長大,三位主持於她,是師父,也是父母。


    這和尚法號了釋,已是杖朝三賀的年歲,卻依舊健朗,是修得真法術真本事的人,是匯枯禪院三位主持中年紀最大的。另外的一道一儒。道士取號尋雲鶴,隻比這和尚小三五歲,也是個得道之人;最小的是那個書生,名為左丘未;雖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但也有一百三十六歲。


    慕曉語對著佛祖三跪九拜才轉身跪伏在和尚麵前:“弟子前來,請師父賜教修男女真身的法術。”


    和尚笑笑:“你自幼不受約束,小腦袋總能冒出奇奇怪怪的東西。曉語啊,聽師傅一言,此事莫再想了,凡天下事,得其四五,亦必失其四五。因一時貪玩招來禍事纏身,不值當。”


    慕曉語不聽勸誡,與他言明道:“弟子好女色,行磨鏡之歡,故而求修男女真身之法術,以盲世人俗惡之耳目。”


    和尚聽了大驚,手上的一串佛珠即刻碎了三顆。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半晌,悲慟大罵道:“孽障,你終究還是負了慕曉語之名……。”抄起桌案上挑燈的竹竿,劈裏啪啦就一頓痛打。


    ‘曉語’是三個師傅對她的期望。要她明白世間的道理好好做人。這一頓打她不覺得冤枉,跪伏在地不躲不閃。


    和尚每打一下,慕曉語背上都會多出一道血痕。


    打了二十七下,慕曉語的後背已經被血染紅,那竹竿也斷了隻剩下不足一尺長短。了釋和尚淚如雨下,狠狠的扔了那半截竹竿,對她吼道:“你走,走……。”


    慕曉語知道這個師父的性格,起身走到門外,叩了三個響頭。


    第三個叩在地上,有人把她扶了起來。


    是尋雲鶴,慕曉語轉過來要跪別,他笑道:“你我師徒緣分未盡,不急,不急。”


    慕曉語哭著,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又哈哈兩聲:“好色行歡為眾生之源,你何錯之有。”將腰上的掛穗陰陽玉鏡摘了放在她手上:“去吧,南鏡有神仙通曉切換陰陽的法術,去吧……。”


    慕曉語跪拜謝恩。


    不及起身,先師殿中飛來一柄八麵漢劍,立在她跟前,入地三分:


    “君子者,通曉六藝,而劍為君子之兵。鬼神者,吾敬而遠之;萬裏之行,何其茫茫,豺狼矣,虎豹矣,務自珍之……。”


    左丘未雖未出來,態度卻已經表明。慕曉語取了寶劍,跪行至先師殿前三扣九首謝恩。


    折身再經過如來殿前,了釋和尚潑出一盆水;味道雖腐臭難聞,但她身上的傷已經頃刻好了大半。


    匯枯禪院山門外,慕曉語跪拜叩別,三個響頭磕下去,額頭血珠直冒。


    自匯枯禪院迴來,慕曉語心急難耐,片刻也不願在等待,當即著手辦理休學。


    開學的前一天,元鳶滿心歡喜的迴來。她接手這個班雖隻有半年時間,但各方麵都取得了一些成就,自我感覺還算良好。


    在這座城市,除了平時交集的老師,慕曉語是她為數不多能交心的朋友。


    車站,正搖首翹望。


    有人從背後抱住她,溫聲細語道:“一個假期不見你,好想你。”


    解開她環在腰上的小手,不滿的指責:“咱們說好,我是你姐姐,不準你對我動歪心思。”對慕曉語,她更多的是無奈,開始的時候她覺得這個學生心理有問題,慢慢的她接受了慕曉語是同性這個事實。經過一假期的思考,她終於把兩個人的關係理清。朋友,閨蜜,決不能是戀人。


    衝她做鬼臉,調皮的說:“好的,親愛的~老師。”幫忙拿著行禮,帶路走在前麵。


    走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前麵,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坐上去副駕:“你開車。”


    見到眼前的大家夥,元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猜到了慕曉語家庭條件肯定不差,但沒想到可以這麽任性。


    驚訝五秒鍾,唿口氣,教育她:“未成年、無證駕駛違法的,作為你的老師,又是閨蜜姐姐,我要求你在考下來駕照之前不準再這麽幹了。”


    早已習以為常,反正她從來不會當真。但口頭上還是認真的答應:“知道了,我保證。”


    沒有迴宿舍,去了慕曉語家。


    這還是她第一次道慕曉語的家裏,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跟她平時富二代的表現完全不搭。整個房間透著一股書香氣,難怪她跟慕曉語聊天的時候總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在滿屋的書香氣中,隱約還有一股女性似水柔情之美,真是不由得懷疑這裏真的是慕曉語的家?


    而客廳的兩張椅子和一個小圓桌則讓她更為詫異。雖然慕曉語之前就說過自己一個人‘簡居’,但未免也太‘簡’了;跟她認識的慕曉語簡直是天差地別。不由得疑惑道:“我以為你住的地方就算沒有很大,但肯定是很豪華的。”


    慕曉語笑笑並不作答,如果讓元鳶在吳欣之前來‘家訪’,不知道會驚訝成什麽樣。客廳裏的小家具,還是吳欣來了之後才有的呢。


    行禮隨便放在客廳,帶著元鳶進去書房。


    這裏總算給她一些慕曉語的感覺,學識淵博,裝修大氣,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豪華。


    息了一會兒,慕曉語想起正事,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元鳶:“這是我的休學申請,手續已經都齊了,隻差一個你的簽名。”慕曉語是很緊張的,她知道元鳶一定不會同意。


    元鳶都沒有看,直接給她駁迴:“休學申請是要監護人找班主任辦理的,叫你爸媽來。”


    慕曉語遞給她戶口薄:“長這麽大爸媽是誰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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