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艘快船從大晉西部駛入東部的東海境內。


    船上一麵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這是一麵黑旗,但即便是在這黑夜中也是分外的奪目,因為上麵印著一隻血紅色的手印,鮮紅欲滴,宛如熱血澆築而成的一般,隱隱有血腥味溢出。


    詭異而又陰森!


    突然,船停了下來,在海岸邊的一處偏僻的岸頭泊住。接著船上傳來了一陣喝罵聲和皮鞭聲,數名身著黑袍的大漢出現在了船頭,這數名黑袍人眉宇之間都充斥著濃濃的煞氣和血腥味,手揮舞著鞭子驅趕著一群男女娃娃下船,娃娃們眼神驚恐,如驚弓之鳥,瑟瑟發抖的爬上岸。


    最後下來的是三個男孩,年齡約在十歲左右。


    不過最為顯眼的是其中的一個,雙手竟然被反捆,腳上還帶著腳鐐,他站在船頭,觀察四周的環境,眉宇間露出幾分鎮定。


    啪!突然,一記皮鞭重重地抽在他身上。


    “愣什麽楞,還不快跟他們站好。”爆喝聲響起,隨之又有人道,“這家夥是個刺頭,殺了我們好幾個兄弟,得將他看緊點。”


    這名男孩自然是秦城,他被驅趕下船,踩在結實地麵上,望向四周,隻見海水環繞,湧來的浪潮拍在岸上,震耳欲聾,前方群山萬壑,野草群生,他暗道,這莫非這是一個孤島?


    容不及他仔細觀察和猜想,隊伍又開始前行了。


    第二天,晌午時分,一座高大山穀出現在眾人眼前,而這時,不知從哪裏鑽出了六名佩刀戴劍的鐵甲大漢將他們帶入山穀。


    經過穀口時,秦城看到山腳跟上豎著一塊高大的石碑,碑上刻著兩個血淋淋的鮮紅大字:血殺。這兩個大字,鮮紅欲滴,一筆一劃宛如鮮血澆築而成,隱隱間透著一股死亡、絕望的味道。


    此時的穀口就如同暴戾的巨獸,張開巨口擇人而噬,山道崎嶇狹長,兩旁陡峭,壁立千仞,穀內一片漆黑。


    而在這時,高穀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地收迴冰冷目光,不知何時迴來的王強對身旁一名黑袍大漢說道:“餘九,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王大人,已經安排妥當,將他放在第五號房,到時候有他好果子吃。”餘九冷冷的道。


    “那小子可靠嗎?關鍵時刻可別給我捅了婁子。”


    “放心,他父親是楓林武館的館主,在冀州西城郡一帶頗有幾分名氣,而他從小秉承家學,有幾分本事。”


    “好,我四弟被那小畜生殺了,此仇不能不報,雖然現在不能殺他,但總得先收點利息。”王強眼中劃過一道厲芒。


    “萬一那小畜生殺了那小子呢?”餘九疑問道。


    “哼,那不是更好……咱們就可以依照穀規,名正言順的將那小畜生給宰了!”王強麵無表情道。


    餘九心中一凜,目光中露出一絲畏懼。


    好狠的手段!


    ……


    秦城跟著他們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眼前一亮,才發現遠處多了一塊巨大的廣場,穿過廣場,往西南方走去,那裏是一塊平地,建了很多舍房,供孩童們居住。


    男孩安排在東端,女孩安排在西端。


    秦城被帶到第五號房,一名高瘦的黑袍人才將他的腳鐐和手上的繩索卸下,不懷好意的望了秦城一眼,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房間,你給我老實點,若是我發現你不守規矩,有你好果子吃!”


    一聲冷哼後,轉身離開。


    秦城剛推開門,準備進去,突然眉頭微微一挑:“下馬威?”隻見屋裏突然竄出一名強壯的小男孩,帶著唿嘯的風聲一腳往他腦袋踢來,下手極狠。


    秦城左手橫擊長空,猶如大力神倒拔天柱般,狠狠地拍在小男孩的腿上。


    砰!一聲悶響,小男孩臉色狂變,一股強大的力量沿著他的腿部襲來,瞬間將他的身體震得發麻,隨後人好像隕星般墜落,砸向一旁的桌椅,稀裏嘩啦,桌子被砸得粉碎。


    秦城微微搖頭,從容步入,開靈境初期的實力也敢挑事,若非他留手,此時這小男孩不是躺在地上那麽簡單,一掌就會被拍死。


    秦城往一張空床走去,突然,一道身影將他攔住,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新來的,你還敢還手?”秦城抬頭,便看到一名容貌俊秀,穿著華麗的男孩站在前麵五步開外,目光中透著幾分玩味,就好像在宣告他的領地權一樣。


    屋子裏頓時冷笑聲連連,口哨聲此起彼伏,還夾雜著幾聲惡意的哄笑。


    喧鬧中,秦城平靜看著他:“存心找事?”


    “我就是存心找事,怎麽了?”小男孩冷冷的道,一股屬於開靈境中期的氣息散發出,隱隱有開靈境後期的味道,他眼中帶著濃濃的輕蔑,這是就是實力帶來的自信。


    秦城眉目間卻跳動著寒光,不說開靈境中期,即便是開靈境後期的武者也不知死了多少個在他手裏。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宏亮的聲音響起:“李峰,你又想挑事?有種跟我較量較量。”


    “嗯?程偉茂你什麽意思?莫非我怕你不成。”李峰冷冷道,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兄弟,我的上鋪空著,你可以過來。”昏暗的光線下,最角落裏的下鋪上,緩緩站起一個高大粗壯的身影,溫和對秦城說道。


    “哼!”李峰惡狠狠的瞪了一下角落裏那高大的身影,又冷冷的看了一下秦城。“這事還沒完。”旋即迴到床上躺下。


    秦城神情自若,微微搖了搖頭,朝空床走去。而李峰看到秦城這般無視的狀態,眼中兇光大作。


    “嘿嘿,我最看不慣這種家夥欺負人了。在家我娘經常說愛多管閑事,幫助人的事情,怎麽能叫多管閑事呢。”程偉茂長得高壯,看起來孔武有力,十分豪爽的模樣,他摸著頭咧嘴對秦城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兄弟,我叫程偉茂。”程偉茂從下鋪伸著頭顱湊到秦城跟前,伸出寬大的手掌。


    秦城愣了愣,道:“我叫秦城。”隨後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程偉茂拍了拍胸口,堅定地道。


    秦城微微一笑,看著眼前這個善良,魁梧的舍友,心中的憤怒消弭了許多,不過對他的話,則是笑了笑,以他開靈境後期的實力,又怎麽可能會怕一個開靈境中期的?


    傍晚,有人將他們到溫暖的大浴室內,浴室內還有其他的男童。他們來自大晉各地,甚至還有一批來自周邊鄰國的小娃娃。


    秦城與程偉茂坐在一起,兩人一起聊閑,程偉茂告訴秦城,他來自梁州。父親是福威武館的館主。兩個月前,隨父母親友去廟進香,半途出現一群黑袍人,打傷了他的親人,二話不說,將他擄到了這裏。


    程偉茂問起秦城他是怎麽被抓來的,秦城隨便編了個理由,說自己晚上睡覺就被人抓來了,並沒有告訴他抓來經曆,若是真說出來,程偉茂還不嚇得趴下?


    程偉茂出言安慰了一句,拍了拍秦城的肩膀,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幫秦城介紹了李峰,還有其他四個舍友的名字,趙然,劉學,王剛,曾丘。


    晚飯後,程偉茂決定先去休息,秦城則獨自坐在院落的欄杆上,看著天空,怔怔出神。


    “爹娘,孩兒好想你,我一定會想辦法出去!”心中的思念像黑暗中的燭火,微弱而又頑強。


    黑色的夜空下,飄落的雪花一片片掉落在秦城頭上,平日裏看起來分外冷靜,堅強的他,此時就是一個想家的孩子。


    許久後,他才起身迴房睡覺,躺在床上不一會,就昏昏睡去。


    月光幽幽,一縷縷透過窗戶照在秦城胸前滿是裂縫的石珠上,一絲絲若隱若現的血色光芒從石珠的縫隙中流露出來,充滿了古樸的氣息,最後匯聚成了一滴紅色液體。


    啵!


    紅色液體好像石子投入湖水中泛起了漣漪,直接沒入了秦城的身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天一早,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一炷香之內,趕往北邊將台前集合,若有延誤,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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